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萧天晨跟黑衣人首领相互间攻伐,谁也无法将对方制服,萧天晨胜在速度快,反应灵敏,而黑衣人身法诡异,更是擅长藏身,让萧天晨不得不等待对方攻击时候发生的异变来确定对方的攻击。
另一边毒宗长老连同剩下的几位毒宗弟子却是心急如焚,眼见着天就要亮了,而对方队伍还有将近二十人,自己这边却是已然抵抗不住,而且看对方有恃无恐的样子,恐怕后援很快就来。
“长老,怎么办?”
长老此时也很纠结,眼见着此处很有可能率先取得进展,可是却遭遇这样的恶果,狠狠心之下,“去把那些资料都烧了。药品留一点备份,其余的全部销毁,那些试验品也全都杀了。”
手下在黑衣人的掩护下退进屋子中,将屋子中的药品全部毁损,然后退开铁门,看着那几个刚刚服药,此时还没有发挥药效的人,扬起手中的大刀,一刀砍杀一个,最后只剩下一个看样子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子,”死吧。”毒宗的人大刀挥舞而下,可是却赫然发现小孩子的手插入自己的胸膛中,前胸破了一个大洞。
屋里其他的毒宗人听到里面的响动,推开门一看,发现自己的伙伴把那个小子举在半空,而小孩子的手正在同伴的身体内,鲜血顺着小孩子的胳膊流淌而下。”杀了他。”
小孩子两眼血红,身体紧绷着,原本身着的比较宽大的衣服此刻被骤然增大的身体挤得皱巴巴的。将手中的死尸朝着冲过来的毒宗之人扔过去,几人被撞倒后,发现那个恐怖的小孩子此刻蹲在死尸的身上对着自己几人在笑,惊恐的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可是却被小孩子轻易握住,蹦的一声大刀从中间离开,小孩子扬起手中的拳头,狠狠地朝着毒宗几人的头颅而去,连着打了数十下,几人的头颅被硬生生的砸进土里三四厘米。
小孩子冷眼看了看屋里死去的那些亲人,此刻的他似乎根本没有意志,虽然残存的些许感觉让他感觉那些人跟他有关系,可是却根本没有印象,晃动着很不协调的身躯小孩子,或者说是被药物催化成功的怪物一头撞在墙上,墙被撞出一个人形的开口,整个屋子都晃动起来。
“什么声音?”听到屋中响动的众人,除了此时正在打斗的萧天晨跟黑衣人头领外几乎都将目光投注到小屋子中。
“吼”小孩子发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叫声,然后晃晃悠悠的走出屋子,身上都是毒宗几人喷溅而出的鲜血,那异常宽大的身躯,扭曲了的面容,配上那诡异的笑容,此刻的他彷佛刚从地狱中被唤醒的杀神一般震慑住了所有人。
唐飞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就是催化成功的怪兽?太可怕了。
毒宗长老看到那个东西,心中十分欢喜,指着他说道,”把这些人都杀死,快点。”
小孩子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走过来,经过毒宗长老的时候停住身体,两眼空洞的看着他,伸出手递给他,毒宗长老有些不理解,指着唐飞等人,”过去杀了他们。”
怪物依旧是那副模样,毒宗长老不由得有些恼怒,”废物,快点。”
“吼”怪物猛的出手抓住长老的脖子,将其举到半空,长老心中恐惧,将手中早已被好的毒药洒在怪物的身上,本以为这样子就能杀死他了。
可是怪物疼痛的怪叫了几声后,反而越发的暴怒,长老的脖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不一会儿便口吐鲜血,提起他的脚,想抡棍子一般甩来甩去,地上都被砸出一个大坑。
巨大的响动终于引起了萧天晨等人的注意,黑衣人首领也自觉地闭上嘴巴,此时根本不能确认怪兽的秉性,还是安静些避免引起他的注意为好。
唐飞等人距离怪兽比较近,大口的喘着粗气,不敢有任何行动。怪兽似乎是玩腻了长老的尸体,又将那非人非兽的头颅转向唐飞等人,一个唐门小子看到此情景,毫不犹豫的奔着另一个防线奔去,看怪兽似乎没什么动静,他鼓起勇气拿出后背的弓箭,尽可能的使劲力气朝着怪兽射去,箭支碰到怪兽的前胸便如同碰到铁壁一般无力的滑落在地。所有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惧毒,不怕刀剑,这还是人吗?
萧天晨清清退后几步,试图看看怪兽是否会将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可是怪兽似乎只对攻击他的人感兴趣,因为有黑衣人头领在一旁虎视眈眈,萧天晨也不敢为了救援那个唐门小子而有所行动,只好眼见着怪兽冲杀过去,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唐门小子活活捶打致死。
唐飞等人呆立在那里,心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黑衣人隐藏在暗处,也不行动,大家僵持在这里,等待着怪兽的离去,有他在没人会自找麻烦。
可是怪兽似乎认准这里是他的家一般,就是不肯离去,反而回到已经坍塌的屋子前躺倒,闭目睡觉。
唐门二十余人,黑衣人也都等着,太阳慵懒的升起来,阳光倾洒在这片被血染红的空地上,残缺不全的尸体,连同地面上流淌的细小血河。
黑衣人先后撤离了,黑衣人头领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如同剑般锐利的双眼看着萧天晨,”你是谁?”
“那不重要,你们必须滚开。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日后我不会留情。”黑衣人扔下一个小球,彭的一下周身浮现出白色烟雾,烟雾消散,黑衣人已然消失,萧天晨也没有追去。
爆炸的声音让怪物稍微动了下,然后继续沉睡。
萧天晨对着唐飞几人挥手,让他们也撤离,大家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可能的袭击,还好一直到出来森林,都没有黑衣人的陷阱。
唐飞拍拍额头,”我的天,这他妈的是什么东西都,吓死我了。”
萧天晨也苦笑一声,本来以为轻易拿下的事情,竟然遭遇如此挫折,人折损了将近一半,最关键的是除了确认对方是鬼门连同东瀛人之外,一无所获,而且还真的给平山城制造了一个”野人”。
回到城中,大家像看怪人一样的看着这一行十分狼狈的团伙,可是人们眼中没有鄙视,更多的是敬佩和希望,萧天晨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榜文重新贴到城门口,”对不起,我们没有成功。”
百姓们心底的绝望感再次浮现,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尽力了,而且能够活着回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回到府中,萧天晨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痛痛快快的睡了一觉直到下午四点多。
“萧老大,你总算醒了。”看样子唐飞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一见萧天晨出来立即迎过去,”我们家族来人了,他们想见见你。”
“见我?为什么,我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嘛。”
“是关于你的功夫,”唐飞感觉有些惭愧,萧天晨这么帮助自己,可是自家人却要调查他。
“哦,走吧,”看唐飞一脸的沮丧,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的,反正早晚都要说的。”
大堂中二位老者分列左右,正中一位中年男子,唐飞带着萧天晨进去后,给他搬了个椅子,然后对着三位行了个礼,”父亲,两位长老,这就是我的同窗好友,也是此次解救我的萧天晨,”唐飞并没有说萧天晨的身份,因为萧天晨一向不喜欢把碰到的麻烦跟家族联系起来。
三人上下打量了萧天晨一番,”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公子如何知晓东瀛武艺的?还请告知。”
萧天晨微微一怔,自己会点东瀛武术犯得着如此质问吗,不过对方是唐飞的父亲,而且是贵为唐门门主的唐家家主,说起来是自己的长辈,他这样问自己也没有资格拒绝,略想了想,”我只能说这个涉及到我的家事,”
“家事?许家一门忠烈,何时与东瀛狗贼勾结了,不要信口雌黄,以为有许将军替你扛着就能免去你的罪责。”
“我敬你是长辈,不跟你一般见识,但是不代表你可以胡言乱语。第一,我外公是许将军没错,可是我自从八岁到京城我做的每一件事情从来没有自恃我是许家人,第二,东瀛人又如何,人有好坏群分,你这样武断的判定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唐飞面色很是难看,两个对自己来说都很重要的人看样子就要吵起来,而萧天晨无疑将会是弱势的一方,作为一个同时跨越江湖与朝廷的世家,唐门的地位是很特别的,他虽然没有八大世家那般财大气粗,可是也具备其特有的政治优势。据说上一次朝廷与江湖争斗最后达成和解有唐门很大的功劳,足见这个世家在维持两者关系方面的重要性。
“放肆,你个毛孩子见过几个人就敢教训我。”
“见过人多又如何,你一直用自以为是的眼光看待周边人,那么你看到的十万人都远不及我用心去看的每一个人。经验只有取得成功才是宝贵的,要不然就是倚老卖老哗众取宠。”
“你,本来还听人说许家门风纯正,想不到竟然除了你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子,真是丢人。”
“哼,我离经叛道?如果说我违背的是你的生意经、是你的武断之道,那我承认,但是同样我有自己的安心经和人间正道,这样说起来你也是离经叛道。”
唐门门主怒极,一掌拍碎桌子,指着萧天晨,”狡辩,你这个小子被东瀛人洗脑了,看来有必要教育一番。”
“无耻,对你独断专行的说法不认同就是背离华夏祖宗,肆意对他人施以刑罚却说成什么教书育人,你这样子根本就是不顾实际、肆意编排,你这种人怎么能够当上唐门门主的,简直是一无是处的屠夫。”
唐门门主再也忍耐不住,双拳挥出对着萧天晨而去,后者双掌吸住桌子,狠狠地扔了过去,桌子被唐门门主的铁拳砸的粉碎,萧天晨趁机身形晃动,一剑朝着唐门门主的后心而去,”小子放肆。”
两位唐门长老再也坐不住,纷纷出手相助。
萧天晨被迫放弃攻击唐门门主,而是纵身一跃,闪过攻击过来的唐门二老,”哼,对晚辈出手毫无大家气度,唐门真是堕落。”
唐门门主三人气呼呼地看着萧天晨,他们都是名动一方的人物,想不到今日遭遇萧天晨这小子多番侮辱,实在是忍无可忍。
唐飞在一边也不知所措,虽然很想帮萧天晨,但是父亲那边根本不好交代,咬咬牙站出来,”父亲,两位长老。萧老大的意思就是他虽然因为一些关系学习了东瀛武术,可是他本心没改。此次帮助孩儿追击毒宗,击溃东瀛黑衣人就是很好的说明。”
“飞儿,你让开,这小子顽固不化,分明是东瀛走狗。他在你面前所做的事情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东瀛武者武艺高超,岂是他这么个小孩子就能对付得了的。”
“唐飞,你让开,没想到堂堂的唐门,竟然是一群鼠辈,五指尚且不同长,东瀛武者就全都是高手吗?唐门鼠辈竟然闻其名便畏惧如此,真是可悲。”
“萧天晨,今日不教训你,我愧对唐门列祖列宗。”
“你当然愧对,唐门祖上勇武睿智,广纳言论,岂是你等对外胆小怕事对内却是张牙舞爪的人可比拟。”
“够了,都住嘴。”一声浑厚的声音出现在门口,大门猛地打开,萧天晨等人转过头去一看,”许将军。”“外公。”
“就为了这么件事情你们竟然大打出手成何体统,萧天晨,你竟然敢跟长辈动手,谁给你的狗胆?
“许忠进来后便大声怒斥。
“我没错,是他们不讲道理,乱给我扣帽子的。”
“放肆,怎么说话的,平时教你的伦理纲常都忘了吗?”
“没有,而且我记得很清楚,不过那是对人而言,对于这种败类只有用处置败类的方法。”萧天晨坚决的反抗着许忠的说法,这样激烈的争吵还是第一次。
许忠上前几步,扬起大手想要掌掴萧天晨,却是被后者抓住手腕,”你想打我?凭什么,如果你是想要教育我,我已经具备独立的思考能力,这次的事情我没错,如果你是气恼我冲撞了你作为长辈的威严,那我告诉你这只是单纯的讨论,生气是因为你气度小,如果你是单纯的以长辈的身份想打我,那我不会反抗,就像我母亲当初做的那样。不过错就是错,这点不会因为你的备份而有任何的改变。”
许忠身体抖动着,”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时候我跟我母亲是一起的,不需要你管。”
唐门四人也都愣住了,一向家教森严的许家今日竟然上演当代家主与最被看好的第三代之间如此剧烈的交锋。
“许将军,天晨只是一时气糊涂了而已,您不要当真。”唐飞急忙劝阻,
“唐飞,你给我让开,这是我们的家事,跟你们唐门没关系。”
“萧天晨,你不要太放肆,你母亲是病死的,这点你该清楚”
“到现在还想骗我吗?”
许忠彷佛身体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般,僵立当场。
“怎么,被说到心里去了。许将军,当初亲手害死自己女儿的时候为什么不想到今日的结果,见识甚至不如一个孩子,错了都不敢承认,却是用上百条人命去掩饰你的虚伪。”一个清丽的少女出现在门口,手中的宝剑上翠玉宝石闪烁着。
大堂的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听她的话语似乎对于当初的事情很清楚。
萧天晨走到女子身边,冷冷的说道,”带我离开这里,答应你的一个要求。”凭他一个人今日绝难离开这里。
“姑娘在说什么?”
“许忠,人老了果然就胆小了,孩子的怒火让你尝到背叛的滋味了吧,想想十五年前你亲手杀掉跟随你良久的项文达,他们一家上百口被你屠杀时候你可曾意识到他眼中的不可置信。”
“项文达,你是她什么人?”那遥远的回忆浮现在许忠面前,当自己亲手杀掉他的时候他流泪了,那个一向坚强的汉子。
“我是他的幼女,当时只有五岁,不过我却是清楚地记下了那个杀害我全家的恶魔,你毁了我们全家,这十五年我过的每一天都是在恨你。”
许忠跌跌撞撞的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看看根本不屑于看自己一眼的萧天晨,以及那个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小姑娘,远方或许还有一双同样怨毒的眼睛,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原本应该对自己尊崇有加的一个个人都被自己推到了敌对的位置。
听到项文达的名字,唐门门主唐镇也是虎躯一震,那可是当初被誉为朝廷第一猛将的枪王,一杆混铁战枪杀的突厥人闻风丧胆,可是却死于非命,至今未有定论。竟然是死于他亦师亦友的许忠手中,这应该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吧。
“把他留下,丫头,你可以走了。”许忠最后吐出这么一句,他绝对不能失去萧天晨,否则他今生的希望全部化为泡影。
“不可能,今天我就是来带走他的。许忠,也许有一天你会看到一个更加强悍的外孙,不过他会是你的敌人。甚至是葬送掉整个许家的恶人。”
萧天晨不愿意回头望,撇过头去看到墙角那个女扮男装的凌晗,后者脸上写满了惊讶,不过此时的萧天晨却是已然不在乎了,丑闻发生了就留下所有的力气用来接受它,而不是去掩盖。
青衣女子裹挟着萧天晨纵身飞上屋顶,”休走。”唐门三人急忙跟上去,可是刚刚上去就看到满天箭雨而来。
“许将军,天晨他?”唐飞也惊呆了,难怪从认识萧天晨以来就感觉他很成熟,原来他背负着如此重担,明知道父母之仇可是却还生活在仇人的庇佑下,这对于性子刚烈的萧天晨来说简直不可能,可是他走过来了。也许有一天他展翅回来的时候,人们都会惊讶于他的成长,没有了束缚也许它能够走得更远吧。
城外一处小土坡上,月婵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清冷,而萧天晨则是同样的傲慢。
“为什么不再忍耐下去?”
“因为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许忠会骗我,她不会吗?我谁也不信,”
月婵微微叹息一声,“随你的便好了,不过现在跟我回去接受训练。”
萧天晨退后几步,,“训练?那个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而且我也没有潦倒到到那个院门前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