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山间小道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萧天晨感觉刚刚因为屠熊而激发起的戾气逐渐消散了,虽然很享受战斗时候的快感,可是本性好静的萧天晨更愿意让身体处在一种平和气氛中,所以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对于佛学、儒家、道家思想也有了一小部分理解,当然只是他个人的一点感悟而已。
武田村里面,到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氛,那份因为进山最大的障碍除去而带来的兴奋已然没了踪影。几位老人也没有心思下棋,挨个到族长家中看望了下,算起来族长是他们的晚辈,可是他毕竟是冒死为家族做出这么大的贡献,不去看看他们自己感觉心里不舒服。
阿虎身着孝服搀扶着母亲,因为悲伤母亲一夜之间似乎多了很多的白发,作为家中的独子阿虎自然承担起来一切的丧葬事务,可他毕竟也是个孩子,也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旁人也不忍心看他们家如此困难,所以族长的丧事几乎是全村所有人都帮忙了的。
望着那个上好的红木棺材,阿虎年轻的脸上涌动着难以名状的不舍,而母亲早已扑倒在棺木前面,死死拽着不肯放开,旁边的也都是族中之人,看到这情景也不自觉的潸然泪下。
“时候已到,亲属跪拜。”
几个晚辈上前跪倒在地,哭泣了一番。然后是宾客。最后是下葬了,“等等,让我这个老家伙也说几句。”
“老太爷,您怎么也来了?”
“唉,不来怎么行,这小兔崽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如今却要我送他走,小东西你在路上能安心吗?咳咳。不过啊,今天我老头子啊高兴,你做了件好事,一件对全族人都有好处的事儿,我为你自豪啊,干了那么多年的族长,我就佩服你一个。远的不说,就说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吧,他要是有你一半的能力,对家族忠心的一成那也不会偷着卖地,做这种对不起祖宗的事情来,所以我不认他,他在外面锦衣玉食,可我老头子宁愿厚着脸皮去你家要个馒头,咱丢不起那个人。你小子做得对,祖宗的章法不能丢。咳咳,咳咳”老太爷因为太过激动,接连咳嗽了几声,旁边跟族长同辈的人算起来都是他的孙子辈,对于老太爷说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当初要不是族长,整个村子都得被老太爷那个儿子卖了,结果老爷子打折了儿子的一条腿,气的当了半辈子族长的老太爷差点过去,从那以后都是现在的族长一家人照顾着老太爷。
“老太爷,您回去吧,风大您老身子受不了。”
老太爷扔掉拐杖,坐在棺木前面用他那如同枯木一般的手抚摸着,“小家伙,这么多年承蒙你照顾了,如今你走了,我这老东西也不麻烦他们了,我就跟你对脾气,等等我啊。”然后众人没有注意的情况下老太爷一头撞在棺木上,等人们围过去的时候老人家已然没了呼吸。
“老太爷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如果说族长是用他的命换来人们的尊重,可是老太爷却是实打实的靠着这么多年的威信积累起来的,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年纪。
经过葬礼,人们的心情抑郁到了极点,那头大熊的尸体冷藏了起来,人们都不愿意去动,既然山里没有了猛兽,人们不自觉地几人一队的进山打猎了,而且收获颇丰,估计够用了,可是人们还是没有停止,好心人将打来的野鸡之类的东西送给族长一家人,可是每次都是放下就走,出门就擦眼泪。
冬天如期而至,望着外面鹅毛般飘舞的雪花,遍地都是银装素裹的场景,萧天晨独自一人栖息在山中小屋里面,这里应该是以前猎人们用于暂时居住的地方,冬天恐怕都回去了。
晃动的火苗上烧了一壶水,萧天晨悠然躺在草垫上,出外的一段时间他没有走很远,而是停在这里,或许心中仍然怀念家的温暖吧。紧紧地抱着宝剑,看外面飘飞的雪花,深吸了口气,转身睡起来。
“有人吗?”‘砰砰’的传来敲门声,萧天晨从睡梦中醒过来,开开门,外面一男一女两个少年,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萧天晨冷冷的说道,“进来吧。”
少年进来后靠近火堆,缓解着寒冷。而少女则把目光投到蜷缩在角落的萧天晨身上,看他样子跟自己差不多,可是为什么一个人在这么个荒凉地方。
“那位先生,打扰您真是不好意。”少女轻声说道。
萧天晨头也没回,“不要说话,你们随便就好。那边有吃的,如果不怕有毒的话就吃。”
“嗯,谢谢。”少女蹲下身去拿起被油纸包着的烤肉,打开来一股清香传来,“真香。”旋即想到刚才萧天晨所说的不让他们说话,捂着小嘴、
“好香啊,灵儿,给我点吧。”
被叫做灵儿的少女留下一点自己吃的然后把剩下的都递给少年,同时做了个‘嘘’的动作。
可是少年似乎浑然未觉,“那小子,给你钱。”然后扔出去两个小银块。
“闭嘴,再说话滚出去。”萧天晨晃动了下手中的宝剑,目光冰冷的看着二人。
“对不起,”灵儿急忙阻止有些动怒的少年,跟萧天晨道歉道。
“切,一个土包子而已,本少爷要不是有要事在身,非打断你的狗腿不行。”少年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埋怨着。
萧天晨起身走到他面前,毫无表情的样子让二人都有些紧张,少年有些哆嗦的说道,“你要干什么?给你钱就是了,不就是暂住一会儿嘛。”
萧天晨飞起一脚踢向少年的前胸,后者急忙之间用手阻挡,可是却感到手掌钻心的疼痛,似乎有骨折的迹象,不由得大声呼痛起来。
眼前的事情变化太快,让灵儿都有些不明白,“这位先生,真对不起,他没有恶意的。”
“闭嘴,”萧天晨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回去睡觉了。
少年看着红肿的手掌,虽然非常疼,可是却也不敢再乱说话了。但是看向萧天晨的眼神却是恶毒非常。
灵儿在火堆边蜷缩着,想着发生在自家的种种灾难不由得伤感起来。少年伸手握住灵儿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很勉强的露出些笑容。
过了大概三个小时,萧天晨起来拿着剑走了出去,两人都不敢跟他说话,因为刚才给人的感觉萧天晨太怪异了,他们也担心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惹怒了他。
萧天晨随意的打了一只糜子,然后似乎听到些声音,然后隐藏起行迹注视着声音那边,大约十多个人手持武器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带头的那人身材壮硕,步履稳健,气息沉稳,在雪上面走的时候显的很是轻盈,应该是位高手,其他人也都不错,虽然萧天晨自信可以打赢他们,可是却并不打算招惹这不必要的麻烦。
回到小屋后萧天晨熟练地将糜子烤着吃了,肉香味缓缓传来,两个人都是满脸的渴盼。
“山里来了几个人,功夫不错,虽然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不过在这里就要闭嘴,吵闹的话就滚出去。”
少年破有些惊讶,那些人追过来了,灵儿更多的则是担忧,他们两个已经逃不了了,恐怕难逃被抓回去的命运。
“给,吃了赶紧走,”萧天晨将烤好的糜子肉递给二人,然后继续专注的看着火堆。
灵儿将一个翠玉牌递给萧天晨,“你干什么?”
“这个可否拜托先生手下?”
“灵儿,你?”
“政浩哥哥,你先别说话。”
萧天晨眼光扫了一下,“我没必要自找麻烦,”却是根本没有收下的打算。
“不是,先生你误会了,这个只是我对于先生招待的一点谢意而已,还请您收下。”
萧天晨微微一笑,“小丫头,别跟我耍心思,第一,我不喜欢这东西,第二,那些人已经来了,给他们或许能够让你们好受点。”
“怎么会?”李政浩匆忙看着外面。
“五分钟后就看到了,如果我是你们就自己出去,省的给别人添麻烦。”萧天晨冷漠的语气跟外面寒冷的气氛相得益彰。
灵儿收起那块翠玉牌,满脸的失落,“政浩哥,咱们走,跟他没什么好聊的。”
果然那些人几分钟过走了过来,看到两个小东西就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真是简单,一千两到手了。”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来,虽然赶了这么久的路,可是不用动手就收入一千两确实太容易了,“可不嘛,大哥,前面有一个小屋子,咱们到里面暖和会儿,然后就把这俩小东西送回去,收了钱到城里乐呵一会儿、”
“臭小子,又惦记着吃花酒,小心你身子骨吃不消。”其他人也跟着取笑起那个说话的人来。
“切,你们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两个小家伙倒也算不错,面对这种情况竟然还十分的镇静。“你们不用绑我们,如果你们担心对付不了两个小孩子的话我们也不介意。”
“小丫头牙尖嘴利,不过啊,叔叔还真不会绑你们,这小身板我担心再折了,哈哈。”
一行人嘭的一声撞开门,看到里面萧天晨,“小兄弟,打扰了。”
萧天晨头也没回,然后到草垫上睡觉了。李正浩鄙弃的呸了一声,“胆小鬼,欺软怕硬的家伙。”灵儿却是根本没有在意萧天晨,彷佛在他心里萧天晨本该如此。
那一行人从背包里面取出酒肉,然后大声的聊天,讲到黄段子的时候还会肆无忌惮的露出那肮脏的一面。
“闭嘴。”萧天晨怒目而视这几个让他烦躁的家伙。
那几个人还以为萧天晨是个老实人,可是不成想这小子还挺蛮横,“小子,你说谁呢,找死呢吧。”
“你可以试试。不过要死就自己躺在外面。”萧天晨扬起手中的宝剑指着那十几个人。
“哈哈,小猴子,一个孩子都看不起你,真是天大的耻辱啊。哈哈。”
被叫做小猴子的那人虽然很早就在队伍里,可是因为功夫不佳,所以一直备受歧视,今天又被这么个小子羞辱,“小子,你有种就跟我出去。”
二人走到外面,其他人则是继续吃饭,过了几分钟,“唉,小猴子怎么还没有回来,”
“没准儿正在折磨那小子呢。他也就跟那种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子发泄下了。哈哈”
门轻轻的开了,萧天晨完好无损的走了进来,看了眼那几个人惊诧的样子,“闭嘴。”
一个小子好奇跑出去一看,“大哥,小猴子被挂在树上了。”
带头人皱了皱眉头,“小兄弟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喜欢安静,你们太吵了。”
十几个壮汉同时一愣,就这理由惹怒他们十多个人,这小子是不是太狂妄了。
“小子,虽然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可是我们的行为似乎没有超越常理的地方吧,有必要吗?”
“对我来说太吵了,从现在起你们都闭嘴。”
“好小子,够狂的啊,”一个小子空手就要抓住萧天晨,可是却被后者轻易闪过,然后飞起一脚将其踢飞。那人猛猛的撞在墙上,擦了下口血然后爬起来晃动着走到带头人身边。
“小子,这么怪癖很容易招人烦知道吗?”
“我活着只为自己,其他不相关的人怎么想与我何干。你已经违背了我给您的期限,动手吧。”
萧天晨摆出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双眼一缩,目光紧盯着那十几个人。
对方的带头人拦住跃跃欲试的手下,“小子,你实力不错。这次算我们失礼,算了吧。”
手下听到老大这么说自然不高兴,怎么能被一个小子吓到,那样以后还怎么混,可是老大也有他的考虑,这里靠近京城,那些高官、世家子弟太多了,而且从看到萧天晨的第一眼就感觉的出来从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傲气,这是那些世家子弟的通病,但是同样也表明了身份的高贵,不是他们这些佣兵能够找惹得起的。
“晚了,刚刚给过你们机会,可是你们没有珍惜。”萧天晨冷漠的说道,然后移步向屋外走去。
首领皱了皱眉头,看看满脸期待的兄弟们,一起干了这么久,如果就此退缩那以后还怎么立威,可是让他冒着招惹一方贵族的危险跟一个孩子较真还真做不出来。
“头儿,我去吧。我就不信这小子有多强。”队伍里面一个家伙出声道,他也看萧天晨那模样子不爽,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狂妄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自认这些年拼杀多年,可是却仍然得不到那些贵族的认同,所以心里对于萧天晨的高傲很是愤慨。
“好,不要伤了他,另外,不管输赢我们都马上走。”“老大,您。”“唉,说到底咱们都是百姓。”
萧天晨活动了下筋骨,左脚跨出,宝剑悬于腰间,身体略微弯曲,右手紧握着剑柄,对方挥舞着战刀冲杀过来,可是却几乎不受到雪的影响,速度很快,萧天晨抓住时机猛的出动,身体在雪上奇异的轻便起来,当转到来人身边时候右脚猛的下沉,略微旋转,左脚飞起袭向对方的腰际,对方显然很不习惯萧天晨这种打法,无奈的退后了两步。
萧天晨凭空后翻,然后仍然是那副姿势,对方再次呼喊着冲杀过来,萧天晨双手将宝剑举起,对方战刀挥舞带起阵阵寒风,而萧天晨彷佛随风飘舞的雪花一般,轻易的闪躲着来人的袭击。
“雷霆一击,”来人封锁了萧天晨所有的逃路,然后举起战刀猛的砍下来,那边带头人都慌了,可别闹出人命来,可是萧天晨却是依旧冷静,剑光一闪,来人脸上多了一道血痕,战刀无力的坠落在地上,‘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萧天晨起身抖动掉身上的积雪,然后闲庭信步的走过来,经过带头人身边的时候停住脚步,“最后一招本来是给你的。不过他也是个可怜人,所以用这种方式了结了他。”
“老大,怎么回事儿?”小弟们都是十分惊讶短短的时间内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人明明占据优势却突然死去。
带头人沉吟了一会儿,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却是事实,“好快的速度,好诡异的身法,恐怕连我都很难逃过去。”
有几个人过去扶起死去的那人,“血,不流了,”
萧天晨依旧躺在草垫上,面色很平常,这些日子呆在这里唯一的收获就是功夫日渐长进,为了抓捕猎物自己的身法似乎更加熟练了。
“那小子很强。”屋外那些人最终决定马上离开,两个人进去带着俩孩子往外走,“把女孩留下。”x
萧天晨冷冷的说道,“她是我的雇主,在护送她到指定地点前我不会让你们对他出手的。”萧天晨起身用剑指着那两个人。
“老大,老大,你快来。”
“不需要了。”萧天晨闪电般的拔剑极为流利的划过二人的脖颈,看俩孩子惊恐的样子,萧天晨从灵儿脖颈上拿起那块用上等丝线穿起来的翠玉牌,“任务完成,它归我”
灵儿有些呆住了,为什么?
带着二人走出屋子,萧天晨指着李正浩说道,“你们想要钱的话可以抓他,我想你们的任务金额对他而言应该不是问题。”
“抱歉,我们做事也有准则,不是单纯的为钱。”带头人拔出剑指着萧天晨,“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么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好了。”
其他人将萧天晨围困在中央,“你们两个出去。我的东西不需再碰,”
“小子,你天赋不错,可是要面对我们十多个人的围攻,怕是也顶不住。”
“试试看好了,不过我不那么讨厌你们了,当然这仅仅是指你们认真起来的样子,聒噪起来还是很烦。”
“哈哈,小子,够直接,来吧。”
剑光闪烁,不时的带起地面上的些许白雪,萧天晨犹如飘落雪界的精灵般活跃,甚至有的时候灵儿都感觉他可以踏雪无痕。
带头人剑术精湛,可是太过循规蹈矩,面对萧天晨身形诡异的变动时候总是不知所措,多亏己方人多势众,否则肯定要吃些暗亏。而萧天晨则灵巧的避过各种危险,借助于身体完成的各项好难度动作,每每将剑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刺出。
激斗了半小时,萧天晨刺伤了对方三人,自己却是丝毫未损。
“停止。”带头人命令手下停止,然后对萧天晨说道,“那女孩子你带走吧。”
“为什么?你们不一定会失败。”
“不用说了,我们有自知之明,公子不过是在拿我们当陪练而已。”带头人言语间颇有些晦涩,毕竟这么多人输在一个小子手上不是很舒服。
“那好,按照承诺,这丫头我带走了。”然后萧天晨走过去拉着灵儿的小手就进了屋去,而李正浩一脸茫然,刚要跟着进去的时候门猛地关上了,“送给你们了。”
“喂,你们别当真,他开玩笑的,他怎么可能扔下我不管呢,对不对。嘿嘿。”可是李正浩的话丝毫没有作用,他们仍旧是将其带走了。
屋里面,萧天晨一进门就一牵拉灵儿,将其挤压在门上,姿势很是暧昧。灵儿俏脸绯红,双手推搡着萧天晨的胸口。
“把东西给我。”萧天晨的说话的时候在灵儿耳旁回旋,让她感觉痒痒的。
“我说把东西给我。”萧天晨再次平静的说道。看小丫头似乎有些没有意识了,萧天晨的手移动到小丫头脖颈上,然后轻轻地将翠玉牌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