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驻地之后萧天晨立即派人往其他方向搜索突厥兵的动向,可是五个队长都对萧天晨的安排很不满,都是消极了事,所以根本没有进展。
‘公子,城主派人来了。’一队长领着城主的人走进营帐,开门见山的说道,然后就坐到一旁等待。
来人先跟萧天晨问安,然后拿出城主的信件来,萧天晨接过来看了眼,是一张军事部署图,上面记载了萧天晨想要去凉州的行军路线。如果萧天晨不知道真相的话或许真的会以为城主是好心,可是现在不同,他可是亲自探查过附近地形的,城主给的路线中至少三处极易中埋伏。
‘多谢城主大人的款待,这一段时间叨扰实在不好意思。不过国难当头,我们也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在战场更加拼命杀敌以图回报大人以及城中百姓的恩情而已。’萧天晨客套的说道,然后命人好好地款待了来人一番。
当晚萧天晨就找来五个队长连同五个副队长,‘几位,行军路线图下来了,你们看看吧。’然后将城主给的图纸分发给几人。
等看完了之后几人都是一脸愁容,他们也看到其间的险恶用心。
‘大家也看到了,很明显城主已经不可靠了。我们要想办法自救。各位有什么看法?’
五队长敲了敲桌子,‘突破突厥人的防线有没有可能?’其他三位队长也是一脸的关切,如果这样子可行的话无疑是最理想的办法。
萧天晨摇摇头,‘在一支可能混有狼骑兵的队伍里面我们的突击就像鸡蛋一样无力。而且即使我们侥幸逃脱,那么恼羞成怒的突厥人定然不会放过此处百姓,到时大肆劫掠一番在所难免,如此的话又是一片尸横遍野的惨景,’
下面几人没了言语,萧天晨心知此时还是要他们自己想明白的好,雷天见他们都闭嘴不言,还以为他们都害怕了呢,于是拍了桌子起来,‘你们怕了俺可不怕,这事儿跟俺有关系,那帮子突厥蛮子老子一个人撂倒,你们在边上看着就行。’
萧天晨笑了笑,示意他先坐下,‘那倒不需要,再说你以为你是天兵天将吗?我们不是害怕,是想要如何减少损失的情况下躲过此劫。’
雷天不解,‘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要么杀了他们这些蛮子,要么逃的远远的,当个缩头乌龟,不就这俩选项吗?’
萧天晨摇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绝对。’
当晚总算有斥候回来报告在城南百里开外发现一只突厥队伍,对方似乎在朝这边缓慢移动着,看样子他们才是来报仇的,萧天晨皱着眉头没有说什么,更没有找那几个队长商量对策,而是一个人来到营帐外面的荒野,思考着接下来的策略。本来自己是想利用警卫们骚扰突厥人,使得他们分散出一些小股兵马过来,并且自己趁机将其全歼,达到提高士气以及锻炼战士的目的。即使有大队兵马过来报复,自己只要应对得当要全身而退也不是难事儿。可是偏偏现在出现在附近的队伍有两只,其中距离较近的那一只战力看起来似乎很是强悍,这样子的话摆在萧天晨面前的就不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第二天一早,萧天晨嘱咐五个队长稳住人心,而他本人则带着警卫去探查地形了,虽然对于萧天晨如此冒险得出去很是不解,不过倒是也没有反对,反正是临时组织起来的队伍,大家也不是很熟悉。
萧天晨等人只是装了下样子之后就调转马头奔着发现较早的那支队伍冲过去。
‘大人,前面就是他们的营地了,我们如何应对?’警卫长看到对方的仪容心里也没有谱儿,萧天晨四下看了看,上次来的时候看的不是很清楚,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地方,‘有没有可以绕过去的通道?’
手下人愣了下,他们虽然多是本地人,但是毕竟不在这边活动,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很清楚,‘去找个当地人问清楚。’
不一会儿手下就带来两个猎户,二人看到萧天晨一众官兵还惊得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萧天晨好生安慰他们一番,然后询问了下这里的道路情况。二人看萧天晨年纪不大,而且说话很和气就老老实实的将这里的情况说了,当听到有一条通道就是雷天经常光顾的小村子跟外界沟通的途径时,萧天晨心跳加速起来。
‘两位老哥可否带我们走一趟,前方便是突厥人的队伍,我们想要从背后奇袭,只是苦于不了解地形,没有办法展开活动。’
听到他们说要跟突厥人开战,这二人本来还很善谈的现在却不言语起来,他们自然也会顾虑,这伙儿突厥人看样子没有袭扰他们自己的意图,如果贸然协助这些官军袭击了他们,是不是会引发他们的报复?
萧天晨看二人脸色急剧变化着,心知他们有所顾虑,就又是一番保证,这才让二人答应带他们过去,期间萧天晨自然会让手下给二人一些好处。一路小心戒备着一行人最终安全通过小道来到了那个小村子内部。村民突然看到大批官兵到来有些吃惊,都站在村口盯着萧天晨他们看。
萧天晨很有礼貌的在村口等了会儿,那两个猎户去找村长了,想必一会儿会有答复。
不一会儿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在众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萧天晨迎上去,‘您老是村长吧,真的是打扰了。’
老人摇摇头,‘老朽不是村长,这村子都是一族之人,老朽是族中长老。’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搀扶着老人,跟萧天晨低声说道,‘我是这村子的村长,不过大事儿还是需要三叔定夺的。’
萧天晨跟村长也打了下招呼,然后直接表明了来意,‘想必那两位大哥已经将情况说清楚了,前方不远处发现突厥兵队,我方经过充分考虑后准备前后夹击将其消灭,因为地形的关系恐怕不得不穿越贵地,到时候请长老行个方便。’
村里人一听突厥人都很惊慌,只有大长老面色沉静的拄着拐杖,过了会儿人群安静下来,村长也是看着大长老,‘咳咳,突厥蛮子犯我边境自然应当予以征讨,只是我乃天朝上国子民,对于此等缺乏教化的番族应当予以开化,使其自感惭愧而不战自退,彰显我天朝之荣耀,切不可轻言战事。’
萧天晨一行人都愣了,这是什么逻辑?别人打过来了我方还要先教育他们,给他们讲授仁义道德?不由得冷笑一声,‘老先生所言差矣,突厥蛮子生性嗜血,残忍暴虐,屡屡犯我边境,侵扰百姓,无奈我国国力衰微暂时没有办法举全国之兵将其歼灭,但是起码的自卫反击仍然是必需的,不然只会放纵突厥人。’
双方又谈了会儿,无奈村民仍然拒绝,萧天晨无奈之下只能命令手下人暂时离开,村民虽然拒绝了萧天晨的好意,不过仍然是给予了粮食的资助,这倒是让萧天晨感叹这村子人的思想到底中毒多深?
不过一行人并没有就此离开太远,而是在不远处看着这个祥和安宁的小村子,萧天晨的眼中冷芒频现,警卫们也不言语,他们上次用肮脏的手下袭击了突厥人,才有了萧天晨领导的伏击战,这次敌强我弱的情况下这位长官很可能会故技重施,只是这次的牺牲品恐怕更加无法让人接受。
沉默了大约十分钟,萧天晨喊过警卫队长,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队长听完感觉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无法接受,可是偏偏却又听得那么清楚而又无法拒绝。萧天晨说完之后递给他一张银票,‘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队长过了很久才哆哆嗦嗦的接过来,看了眼萧天晨,‘大人,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萧天晨也沉默了,他也不想如此,只是这是最后的选择了,坚定的点点头,‘给我十年时间,到时候你自己判断正确与否。这个翠玉牌给你,十年之后如果你觉得我做错了,可以拿着这个来找我,到时候我甘愿接受应当承担的罪责。’
队长犹豫了下,还是接了过来,‘大人,希望我们是对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萧天晨带着其他人返回了营地。
第二天一早萧天晨早早起来召集队伍,命令一部分人换上突厥士兵的衣服,而他自己则带上突厥人的徽章亲自带队出发。五个队长虽然有些犹豫,不过也还是跟上来了。
一行人傍晚时分就到达了突厥人的营地附近。萧天晨命令五个小队的士兵到处插旗,广设灶台,制造出这边人马众多的假象。而他本人则带着那一百多身着突厥士兵衣服的手下奔着突厥人的营地而来,途中便跟突厥人的斥候碰上,萧天晨挥手示意手下暂且不要攻击,对方犹豫了下之后派了个人过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萧天晨本想糊弄一番就杀了他弄个突击的,可是听到他的话却改变了主意。然后自己也用突厥语回复着。那人看到萧天晨身上的勋章时候深信不移的回去通告了。
那些斥候对着萧天晨挥挥手就退去了。手下人更是啧啧称奇的看着萧天晨,雷天也是好奇不已,悄悄问萧天晨交谈的内容,萧天晨只是微笑着不言语,最后实在耐不住雷天的纠缠只得说道,‘老天都在帮我们。’
当晚所有人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着,而萧天晨自然也要坐镇随时准备迎战。到了三更时分,突然斥候传来消息那伙突厥人似乎撤退了,萧天晨一听便来了精神,招呼所有人全部跟上,弄得其他人都是错愕不已。
五百多人顺着小路狂追而去,无奈对方多属轻骑,速度快得多,所以差距越来越大,不过这样子萧天晨便有了计较,反而安心不少。雷天一个劲儿的催促快点行军,结果惹得其他五位队长很是不满,纷纷来找萧天晨告状。
天亮的时候萧天晨等人来到那个小村子外面,雷天突然暴怒的冲到萧天晨旁边,‘大人,出事儿了,那伙蛮子进村子里面了,咱们赶紧进去吧,要不然村民们该遭殃了。’
萧天晨却是沉着脸说道,‘雷天,不要闹,战争不是闹着玩儿的。’其他五个队长也是连声附和,弄得雷天怒目而视,拍桌子瞪眼睛的。
‘各位,想必你们也知道我化装成突厥人刺探情报的时候跟突厥斥候交谈的事情。’众人点点头,当然对于其中的内容很是好奇。
‘不瞒诸位,那伙突厥人不敢跟我们交战,因为他们是叛军,至于是什么级别的叛军暂且还不清楚。’
‘哦,难怪大人总是让那些穿着突厥兵衣服的在前面,其实是为了让那些人误以为我们是追击而来的,后方还有大部队,使得对方根本没有应战之心。果然厉害。’
雷天在一旁听几人交谈,他对于叛军什么的不感兴趣,只想着快点去搭救那些被突厥人‘奴役’者的百姓,心中是百感交集的哪有心思考虑这些。只是一队长似乎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说出来。
当天中午村子里面炊烟袅袅升起,萧天晨在高处望着村子里面的情况,虽然不是很显眼,不过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突厥士兵也不是全然不可见。萧天晨目光在村子里面一户人家停住,看着那个屋子的房顶,那里有警卫队长的暗号。
快到傍晚了,村子里面依旧没人出来,萧天晨再次驻足观察着,突然眼前一闪,在看的时候发现了暗号,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萧天晨急忙带人下去,亲自带人到近前观察,结果发现到处都是哀嚎着的的突厥士兵,萧天晨挥手示意全军压上,五百多人很快就将村子围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围拢过来,看到落单的突厥士兵就是一顿猛刺。
很顺利地来到村子正中,惊恐的村民们看到如同恶魔一般浑身鲜血的士兵们进来胡乱哭喊着乱跑,萧天晨命人将其全部看管起来,问清楚那些突厥高官所在之后就带着雷天等人过去了。
这里是一个小院子,不过萧天晨并没有等闲视之,雷天转了一圈之后在房后停驻,扛起附近的一个木桩子,狠狠地撞了几下,墙体就轰然倒塌,萧天晨率人冲了进去,里面一直在防守前面的突厥人惊慌之下应对,只是纷纷在雷天的冲击下毫无反抗之力。萧天晨随后进入,一行人踏着大堂里面的尸体走近里屋,可是看到里面的人时候都呆立当场。
里面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蜷缩在角落里面,楚楚可怜的样子,雷天大脑袋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转身喊道,‘都走了?没人诶。’
萧天晨却是跟一队长对视一眼,看来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跟突厥的叛乱有关系,走上前一步,萧天晨低声说道,‘姑娘会说汉语吗?’本来萧天晨是可以用突厥语跟她交谈的,但是这里毕竟有一队长等外人在,如果自己用突厥语的话难免有所误会。
姑娘很是迷茫的摇摇头,然后紧盯着靠近他的萧天晨,一队长也凑上前去,看了眼小姑娘,看来不像作假,‘萧公子,麻烦你用突厥语问问她几个问题。’
萧天晨自然应允,叽里咕噜的说了句,少女随后也回答了一句,‘我问她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她说她不知道,只是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到了这里。’
‘怎么会?’一队长显然不信,不过这里也没有其他懂突厥语的人,表现得太直接反而让萧天晨不高兴,只得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把她带回去,交由京城处置好了。’
萧天晨对此也没有疑义,一行人再次从死去的突厥人那里搜刮了一次,然后携带着大笔的资财和武器返回了,而此时那个村子里面却成了一片荒凉地,到处都是表情痛苦的村民们在哀嚎声中死去。
回到驻地之后,萧天晨并没有急着通告这里的讯息,反而他想到了另一条计策,找来五位队长,‘各位,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各位敢不敢一搏。’
一队长面带笑容地不言语,其他四人犹豫了下都点点头,萧天晨指了指抓来的的小姑娘,‘关键就是她。虽然还不清楚这次的突厥叛乱是什么性质的,但是既然突厥人胆敢派人到我朝境内搜捕,就说明不是小事儿。’
‘那当然,所以我们把这丫头送到京城去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朝廷铁定给个封赏的,万一这丫头是个公主啥的,那封侯拜相都有可能吧。呵呵’三队长一番话惹来其他人的笑声,不过谁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呢。
一队长看着萧天晨,‘萧公子是打算在这上面动手吧。’
萧天晨打了个响指,‘正确,就是她。我一直对于突厥人为何如此密集的派遣斥候到我朝有所怀疑,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这个姑娘。也就是说我们刚刚之所以胜利得益于对方误将我方身着突厥盔甲的士兵认为是追兵,所以他们才狼狈逃窜,所以我们才能轻易胜利。换句话说,如果我们冒充这些人,是不是就能轻易的将另外一伙突厥人吸引到我们设伏的地方,将其一举歼灭。’萧天晨说着拍了下桌子。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第一,这姑娘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们可担待不起,第二,突厥人兵力强盛,万一失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四队长看其他人不说话就将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不过也不怪他这么想,到了他那个年纪的人自然求稳,眼前只要把这姑娘一送就是大功一件,虽然萧天晨提出的全歼另一支队伍的确很诱人,但是风险也大。
‘各位,你们的看法呢?’萧天晨继续问着,一队长敲了敲桌子,‘富贵险中求,干了。’二队长跟三队长是老乡,彼此相视一眼,‘没错,这是个机会,都是刀头舔血的过日子,死这东西都打过好几回照面了,有啥好怕的。干了。’
五队长犹豫了下之后也同意了,四队长执拗不过只能同意,这样子就初步统一了方针政策,之后就是再一次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