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枪速瞬间快了数十倍。刷刷,赵云身边的黄巾骑还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只见白光一闪,人已栽倒马下。
银蛇飞舞,血染征袍。蜂拥而来的黄巾被狂怒的赵云杀横尸片野,堆尸成山。
“扑!”赵云又一枪当胸刺死了一个强壮的黄巾骑,他圆睁着双眼,脸上一阵痛苦的痉挛,嘴里含着大口的污血,右手高扬的大刀却始终没有砍下。
“嗖。”赵云将枪拔出。
“嘭”
黄巾骑翻身落马,重重地摔在地上。
……
赵云已成了一个血人。发髻已是在交战中为躲避流箭而被刺落,在风中赵云一头飘散的头发,横眉怒张,眼神里满是嗜血的冲动,原本丰神朗俊的脸庞也因沾满了或是同伴或是敌人的鲜血而变得狰狞恐怖。
风儿飘荡,天光已经大亮。一轮红日正在远处的地平线上缓慢地升起,犹如半个巨大的红瓷盘。风吹动着赵云的盔缨,脖子上系着的丝巾也不安地飘动着。
赵云死死地盯着那个黄巾贼首,眼中弥漫着漫天的杀气。他在三十步开外被一群刀盾手和几十个骑兵簇拥着,十几面杏黄旗在他身后猎猎作响。
尸首遍地,上面插着刀枪在赵云的周围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黄巾只剩下几百人。这让他们在这空旷的野地里显得很稀少。此刻正远远地在赵云四周紧张地晃动着手中的兵器。
赵云杀了多少人?赵云不知道。握枪的手已经麻木得无法抻开,灵马白雪儿也是不安地左右甩动它的头,一边打着响鼻。
那黄巾贼首有些不安,他的眼里流露出来的甚至有些恐惧,他看了看左右的弟兄们,眼前的赵云还是人吗,自己的三千精锐竟就这样被赵云一个人杀得只剩下几百人!
他的鼻子上冒着汗珠。看着对面那死死盯着自己的赵云,心里未免升起一股寒意。
赵云勒了勒马缰,缓缓地催动马匹走了起来。白雪儿小心地避让着地上的尸体。赵云挺了挺身体,再次用脚夹了一下马肚,白雪儿加快了速度,贼首和身边的几个黄巾兵看着赵云,微微地张开了嘴巴。显出紧张和惊异。
赵云的眼露凶光,“驾!!”赵云抖着缰绳大喝一声,白雪儿脖颈一歪仰天长嘶,箭一般驮着赵云向贼首冲去!
黄巾兵大乱。
“保护渠帅!”
混乱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数十个黄巾挺枪冲将上来。赵云单手握枪奋力挥去,“嗤嗤”一阵声响,四五个黄巾兵已经倒向一边。
赵云放了缰绳,又一枪扎进一个黄巾骑的胸膛。拔枪而出,斜斜砍断了一个枪兵的枪杆,又向前,刺破了一个刀手的脸,枪尖从鼻根处穿入,从脑后穿出。
拔枪,“呈”捅进了右边一个刀手的腹部,脏污的血水从枪尖处流出,那人已是流肠满地。
枪刃斜劈,几个黄巾闪避不及,连枪带颈砍为两段。
“杀啊!!”几个黄巾又嚎叫着冲上来。赵云赶紧一提马缰,白雪儿凌空而起,长嘶一声。“嘭!”双蹄急落,踩着两个黄巾的胸膛将他们按在地上。
“噗!~”两个黄巾口吐一口鲜血,立时身亡。
见到同伴如此惨死,剩余的黄巾也是被激起了滔天的愤怒,嚎叫着从四面八方向赵云涌来。赵云低头咬牙乱刺。一个,又一个。
“死!死!都去死!”
枪尖不断地穿透着敌兵的身体,赵云有点贪恋这嗜血的杀戮。一蓬蓬的鲜血溅起,犹如一颗颗石子被投入红染缸。
赵云已是暴怒,连敌人的刀枪砍刺在赵云身上都浑然不觉。是的,赵云起码已经中了七八处枪伤,和两处刀伤,赵云却根本就不管这些,只想一心杀尽眼前的黄巾,为马强,也为死去的白马儿郎报仇雪恨!
敌人一个接一个地在赵云面前倒下,赵云觉得力气正在慢慢耗尽。汗水渐渐弥漫了赵云的双眼,赵云的衣甲已经湿透,可他依旧不知疲惫的举枪杀伐。
“哈,哈哈,今天,你们全都要去死!”
赵云在狂笑,面目狰狞的狂笑。
“锵锵“,十几杆枪呈扇形一起向赵云刺来,赵云急忙身子后仰,双手举起银枪架住了它们。
“呔!”赵云将银枪抬开,黄巾骑收枪再刺,赵云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高叫一声:“银蛇杀神!”
赵云所修习的枪法中最为凶狠霸道的一式,有毁天灭地,弑鬼杀神之威,只见赵云手中龙胆幻化成连绵银雨,将人笼罩其中,逃脱不得,银雨看似轻柔,实则如急火流星,枪枪取人性命于无形。但越是霸道,使枪之人就越是容易自伤,身体脏腑在使枪者高速舞枪之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轻者脏腑受损,口吐鲜血,重者则会七窍流血致死。
左慈曾告诫赵云:若非性命堪忧,万不得已之下,不可使出。
眼前足有百人之多的黄巾纷纷身触银雨,中枪而倒。其中包括那贼首。
银雨过后便是一阵死寂,没有了哀嚎声和喊杀声,有的只是赵云粗重的呼吸。
“咳咳,噗…咳咳…”赵云终于坚持不住,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眼前一阵眩晕,正当赵云快要从马上跌落的时候,很模糊地,听到许多熟悉的声音,这声音离他似远似近,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去吗?
他不甘心。
他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去完成。
他还要再见她一面,和她厮守在一起。
“云儿!”
一道白色的倩影突兀的出现,扶起将要倒落在地的赵云。
抚摸着他沾满血渍的脸颊,她,两行清泪,从她娇美如星辰般的眼眸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