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都是因为依附宦官,才平安走到今天。可是要没有灵帝,没有他们,宦官什么都不是。他们和宦官,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只有灵帝,和他们才是主从的关系。至于士人和门阀,哪个不对他们恨之入骨,尤其是赵云,得罪士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如果两个人用一个声音说话,任何人都不敢小瞧这股力量。两个人掌握着大汉一半的精锐,而且都是百战之师。如果谁有什么异动的话,两支部队随时可以进入洛阳、关中,从而保护皇室。反过来,如果谁要动他们的话,两个人互为倚角,也可以互相支援。
放松了心情的赵云笑道:“我们眼下只有等待了。”
“久闻子龙贤弟的白马义从自被陛下亲封为大汉龙骑之后,战力更是骁勇异常,据闻子龙贤弟手下还有数百人的“龙牙”,更是兼有万夫莫挡之能,只恨没有机会有一见。”董卓叹息道。
赵云大笑道:“若说野战,天下又有谁是仲颖西凉铁骑的对手?”
两个人再次恭维起来。达到目的的董卓坐了一会,也就告辞回去了。
与此同时,皇甫嵩和刘虞也在思索自己下面的路。
等到所有人都心焦的时候,灵帝下旨,召见四人。
令人惊讶的是,这次灵帝并没有在大殿召见四个重臣,只是在湖心的一处亭中接见了他们。
灵帝身边没有了往常的随从,只有蹇硕带剑跟随。
赵云打量了一眼蹇硕,心中暗自盘算了一下,不由得苦笑,如果现在动手的话,赤手空拳的自己恐怕只能保持不败,这个宦官手上的功夫着实不弱。
意识到灵帝强大的赵云更加小心,恭谨的伺候着这个让人难以揣测的皇帝。
灵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抚慰几人。从几人的出身说到赫赫战功。
皇甫嵩四人恭敬的听着,不时还道“这是陛下的恩典”,“谢陛下夸奖”,“臣惶恐”。
过了一会,灵帝微微叹道:“诸君都是大汉忠臣,大汉的社稷还要靠你们来拱卫。诸位都是一方州牧,掌管一州的军政大事,也算得上逍遥,可有谁知道朕的难处啊。”
四人脸色大变,董卓给赵云打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跪倒在地道:“臣愿意为陛下分忧,唯陛下之命是从。”
皇甫嵩和刘虞脸色同时一变,他门都明白皇帝的心思,吕董的举动,毫无疑问的证明了这两个人,早就有了协议,选择支持刘协。他们二人虽然也是一州之牧,但对地方的掌握显然不如董吕二人,手中的军队怕也不是二人的对手,此刻,他们的选择已经不是太重要了。不过二人都是忠心之人,也跪下道:“臣也愿意为陛下分忧,唯陛下之命是从。”
灵帝满意的点点头,微笑道:“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大汉的社稷要靠你们来支撑。朕的小儿子,皇子协聪慧无比,远胜皇子辩,朕有心立他为皇储,协儿这孩子还小,还要靠你们多多辅佐。”
四人一时间都不说话,心中打着各自的算盘。
赵云沉思片刻,一咬牙,率先开口道:“陛下,皇子年幼,应该早做准备。”
灵帝咱赞赏地看了一眼赵云道:“朕也知道,在外有你们四位,在内武有蹇硕的西园军,文有几位老大人,想来没有什么大事情。”
董卓立刻奉承道:“陛下圣明。”
皇甫嵩眉头紧皱道:“陛下,立储是国家的大事,稍有不慎,必然会危害到社稷。废长立幼,恐怕……”
灵帝眉毛一扬,喝道:“恐怕什么?!哼,国家是朕的,难道轮到他们做主不成?”
皇甫嵩伏在地上,不敢多说。
刘虞急忙道:“陛下息怒,皇甫大人他也是一片忠心。”
灵帝看了一眼皇甫嵩,冷哼了一声道:“朕知道他只一片忠心,否则他还能完好无损的呆在这里吗?”
赵云突然道:“陛下,皇甫大人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大将军实力庞大,又统领北军,一旦有什么疏忽,必然会危及社稷……”
灵帝脸色一变,瞪向赵云道:“说下去。”
赵云微微一笑道:“大将军的势力很大,和士人也有很深的关系。如果仅仅凭我们四人做为外援,恐怕还不很够。臣听说孙坚孙文台勇烈无双,陛下可以褒奖他,并州丁原丁建阳忠心耿耿,若将这二人以为外援……”
灵帝眉头舒展了不少道:“继续说。”
赵云接着道:“士人支持大将军,无非怕损害自己的利益,陛下可以把一些年轻的世家子弟派到我等的辖下,我和董大人的治下荒凉、贫瘠,缺乏有能力的人,而皇甫大人和刘大人的治下则饱受黄巾的侵害,缺乏干吏,他们到那里,正可以发挥他们的才干,同时也起到人质的作用,防止士人们有什么异动。”
灵帝连连点头道:“很好,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皇甫嵩暗暗吃惊,赵云这招好阴险,居然想到胁迫士人,可那些人真是那么好胁迫的吗?
董卓则暗自嘀咕:让那些文人到我们的治地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难道让我们把他们供起来吗?当人质倒不错,可是为了家族利益,亲情算什么!
四人在离开之际,灵帝颇是意味深长的对赵云说道:“赵爱卿,汝恩师之事是朕的过错,但朕,希望你如同卢公一样,忠于朕,忠于这大汉王朝……”
……
这一夜,赵云穿上一袭夜行衣,来到何皇后的寝宫。
“是谁?”一声娇喝。
“是我。”
当干柴碰着烈火,当疯狂遭遇疯狂,当激情摩擦激情,当赵云——被何皇后扑倒,这将是一个彻夜不眠的夜晚——风停雨歇,当一切尘埃落定,当放*荡的喘息变成激烈的心跳,两人并肩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小冤家,前次你来洛阳,发生了那样的事,害的奴家担心死了。”何皇后所说指的是赵云因卢植之死而谢绝一切访客之事。
“陛下,这次招我等回来,是为立储之事,陛下之意,应是要立小董侯(刘协)为帝,你还是早做准备吧。”赵云没有理会何皇后的肆意撒娇,只是淡淡的望着窗外说道。
“那云郎,你支持谁?”何皇后搂住赵云的腰,那美眸,却是闪过一丝阴谋的味道。
“我?”赵云终于转过身,看着何皇后,“谁能给云更大的利益,云就支持谁……”
十日后,灵帝下旨,封皇甫嵩为车骑将军,冀州牧,都亭侯;刘虞为卫将军,幽州牧,都亭侯;董卓为平西将军,凉州牧,关内侯;赵云除现有的爵位外进封为征虏将军,另外将那银龙宝铠赏赐给赵云;丁原为奋威将军,并州牧;孙坚为破虏将军,豫州刺史,乌程侯。
给丁原和孙坚的圣旨中极尽抚慰之意。
同时,分派到四人辖下的世家子弟达六十人。
袁隗脸色铁青,不停的踱着步,他很震惊,他很愤怒,他没有想到灵帝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世家子弟被派到了四人手下任职,这是一种变相的胁迫。
皇甫嵩和刘虞还好,对大汉忠心耿耿,他们绝对不会违背陛下的命令,而赵云和董卓,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随时可能扬起屠刀。赵云和董卓,借助边患和内患,他们对辽东和西凉的控制达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一想到令人从东西两方率领精锐杀出,他就不寒而栗。一定要拉拢这四个人,只有拉拢了他们,才能维护士人在朝廷中的地位,士人的地位稳固了,大汉的社稷才能因此而稳固。
宦官们也很着急,他们知道,灵帝打算立刘协为太子,这样一来,皇后和大将军必然要遭殃,可他们遭殃之后,士人们很可能将屠刀对准自己。更让人生气的是,董卓和赵云很可能已经背叛了他们,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
大将军何进很愤怒,灵帝动手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他立刻派人召集手下的亲信,要他们牢牢抓住军权,只要军权在手,无论是谁,想动他的话,都要好好考虑考虑。当然,这段时间要好好修补和赵云、董卓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