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亲卫龙骑进帐向赵云禀道:“禀主公,贾军师和文将军、周将军回来了。”
赵云大喜,连忙道:“快让他们进来!”
“喏!”
随着一阵脚步声,贾诩和文丑、周仓三人掀帐而入,贾诩微笑道:“回主公,诩不负众望,已找齐所需物具。”
没等赵云说话,周仓满脸怒气地上前一步,冲着赵云双膝跪下,高声道:“师傅!俺有事要禀报!”
赵云奇怪地看了贾诩、文丑一眼,贾诩面目阴冷,眼光闪烁不定;而文丑则别开脑袋,摆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赵云笑着对周仓道:“周仓你有话尽管说便是,快快起来。不是说过军营中只行军礼,严禁下跪的么?”
周仓依旧跪着不动,愤愤地瞪了贾诩一眼,转头望着赵云道:“师傅,俺恳请您重重处罚贾诩!”
赵云挑了挑眉头问道:“这是为何?军师做错了什么事?”
周仓红着眼,狠狠地说道:“师傅,贾诩带着我们抢了十来个村不说,居然在抢完后还下令屠村!那些村民可都是无辜的啊!他们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杀他们?”说着,周仓想起那些村民的惨状,一时间悲从中来,像个孩子般扑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赵云初一听,心中大怒,正要拍案而起,突然看见贾诩有些无奈的神情,顿时明白了贾诩为自己的军队封锁消息的用意。
是啊,贾诩跟着自己的日子长了,赵云险些就忘记他还是那个奇谋百出,算无遗策,但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毒士”。他这么做,何尝不是为了辽东,为了自己这个主公,自己因名声而不能去做的事,贾诩就充作“坏人”来帮自己完成。
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责备他呢。
赵云心中忐忑,一时也不知道那样到底是对是错。听到后面,见周仓大哭,心里一阵萧瑟,不再去区分对错,那已经不在重要,剩下的只有悲凉,为这乱世中的百姓、为周仓、为贾诩、也为自己。
良久,赵云苦涩地笑了笑,对周仓说道:“周仓,军师没有做错,你不要怪他。这就是乱世,人命如草芥,不值钱的。他们就这命啊!”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文和不要想太多,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云相信你。”
周仓楞楞地跪在那里,心中一时不敢相信赵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而贾诩则使劲眨了眨眼睛,朝赵云深深一躬到底,不再言语。
赵云挥了挥手道:“文和你把那些衣物分发下去,两日后攻城。好了,都下去吧。”
“喏!”贾诩、许诸两人行个礼退了出去。
周仓回过神来,看了看赵云坚定的表情,不甘地问道:“师傅,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云看着周仓凄苦的表情,烦恼地揉了揉眉头道:“周仓,我知道你一时想不通,你去好好休息吧,两日后的攻城你就不要参加了。好了,出去吧。”
周仓见赵云这么说,只好叹口气,勉强向赵云行个礼,无奈地起身掀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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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太守王匡带兵去参加讨董联盟后,城中的大权就落到了别驾张悦手中。张悦不过是靠着和王匡是亲戚爬到了别驾这个位置,自己却是个十足的草包。王匡在的时候还可以管管他,王匡一走,张悦便恢复花天酒地的本性,至于城防、士兵的训练之类更是一点不管。偌大个河内郡的治所怀县只有不到五百的士兵,而且缺乏训练,连衣物、兵械都不齐。
钱老彪如今已经五十来岁了,天天在城防军里混日子,这辈子没什么大的理想,就希望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下半辈子,当然如果能在讨一房媳妇那就更好了。
这天,钱老彪正像平时那般无聊地靠在城门口,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检查着过往行人的路引,一边和一旁的新兵二鳖闲聊着。
“钱老大,你说太守大人什么时候回来啊?”二鳖歪着头问钱老彪。
钱老彪接过一人的路引随意的看了看,漫不经心地说道:“太守大人去参加什么联盟去了,说是要去打一个叫董什么的小偷。估计一时半会还回不来的。”
“小偷?别驾大人不是说是什么国贼吗?”二鳖不解地问道。
“笨蛋!贼不就是小偷吗?只不过那个董什么的偷的比较大而已。”钱老彪被二鳖一反驳,红了红脸,感觉有些丢脸,于是狡辩道。
二鳖不过才十五岁,一向对这老大比较敬畏,听钱老彪这么一说,一脸崇拜地望着钱老彪道:“钱老大,你懂的可真多!”
钱老彪得意的扬了扬头,正要说话,突然感觉地面开始震动,随即耳边传来一阵轰鸣声。转头一看,脸色大变。
二鳖跟着转头一看,只见远处一支军队向这面呼啸而来。
二鳖有些紧张地转头问道:“钱老大,他们是什么人?是太守大人的军队么?”
钱老彪脸色苍白地摇摇头道:“不是,是黄巾军!”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拉着二鳖跑进城,耳边同时响起敌袭的警告。
二鳖一脸茫然地被钱老彪拉着跑了一阵,突然问道:“钱老大,我们到哪里去?”
钱老彪左右望了望,一边说道:“当然是找个地方把这身衣服给脱了然后躲起来啊。”
“为什么啊?我们不是守城的么?”二鳖很天真地问道。
钱老彪恨不得给二鳖一巴掌,骂道:“你这笨蛋!也不想想我们这点人怎么够别人打?”
“那为什么要脱衣服呢?”二鳖不知悔改地继续问道。
于是钱老彪给了二鳖一巴掌道:“小兔崽子少废话,不想死就照着我说的做!”二鳖挨了一巴掌终于老实了,闭着嘴巴跟在钱老彪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