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那张燕会同意吗?”赵云一旁的颜良疑惑道。
“呵呵,我的战神难道还不相信辽东毒士的能力?”赵云笑道。
“主公取笑我了,我这‘战神’就是那些好事者给乱说的,在辽东,有谁不知道主公才是真正的战神,我等不敢比肩。”颜良憨然一笑。
“颜良啊,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恭维的话的了。”赵云轻笑道,“你放心吧,张燕也是个识时务的人,他会同意的。我们只需要静候佳音便可。”
……
“我家主公便就是这个意思,还请张将军慎重思量。“贾诩面对凶神恶煞的黑山军众将,神情自若,淡淡的将赵云的意思说出。
“以贾先生的意思是:让我黑山大军归降朝廷?”张燕回问了一句。
“呵呵,张将军是否听错了,诩方才所说的乃是投奔我家主公!”聪明人说话只说半句:归降朝廷和投奔赵云,两者是截然不同的,张燕所关心的无非就是自己黑山军的后路如何,黑山军原本乃是黄巾余党,他们起义的原因从根本上就是想推翻汉庭,如果现在想让他们归降汉庭,恐怕他们中许多人是不会愿意的,所以对于前者,张燕是万万不会愿意的。但是后者:投奔赵云,首先黑山军不会以降将的身份出现在赵云军中,无论哪朝哪代,降将的身份都是比较低的。这样的话至少赵云不会亏待黑山军,其次,归降朝廷和投奔赵云两者不同,这说明了什么?最起码从贾诩的话中,张燕已是听出了赵云隐隐有图谋天下,取代汉庭之心,而这不正是黑山军想要做的事嘛!
张燕既能做到一军的统帅,自也是有那么几分能耐,贾诩说到这份上,他又岂能不明白其中深意,四字之差,已是让他颇为意动。
“张将军,你可不要忘了你与我父亲的约定,如今易京被围,还请将军速速发兵救之?”公孙瓒之子公孙续此时也在营帐中,见张燕颇有些答应贾诩的意思,连忙出声阻止,黑山军如果为赵云效力,那还能救公孙瓒吗?
张燕闻言,笑着转过头来,左手搭在公孙续的肩膀上,亲切道:“公孙小将军,还请你放心,你既然还站在这里,我张燕又岂能不救助你父亲。”沉公孙续不注意的时候,张燕的右手却是伸向了自己的背后。
“有张将军这话,那我就放……(心)……”,公孙续的“放心”二字还未说出口,很突兀的,就感到自己的腹部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下意识的,公孙续低头一看,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中自己的腹部,鲜红的血液正大片的向外流淌,而握着这匕首的主人——正是张燕。
“我说了,你还站着,我不会见死不救,不过你死了,就不好说了。”张燕轻笑一声,右手一用力,便将深入公孙续身体的匕首拔出,霎时间鲜血四溅,从公孙续腹中飞溅出来的血液将张燕那张粗犷的脸庞染得狰狞恐怖。
随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的下坠,公孙续吃力的扭过头,正看到贾诩那邪邪的笑容,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全身的力气正在飞速的流逝,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临死前,公孙续的眼神中有悔恨,有不甘,不过更多的却是歉意。
“父亲,对不起,儿先走一步……”
“嘭……”一声闷响,公孙续的身体重重的坠落在地,双目圆瞪,死不瞑目,似是在控诉,又似是在眷恋这个美好的世界。
“看来张将军已然做出了自己的决定,诩先一步恭贺张将军。”贾诩冷冷的看着公孙续被杀的一幕,被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就好像一切都被他提前知晓的样子那般。
张燕闻言,来不及擦去脸上的血渍,连忙向旧贾诩拱手道:“实不相瞒贾先生,我张燕早有投奔顺侯之心,无奈我等皆是草寇,怕顺侯嫌弃我等出身,所以迟迟未至,如今相助公孙瓒也是形势所*,还请先生请主公不要介怀。”
贾诩摆摆手道:“良禽择木而栖,张将军这么做又哪有什么不对之处?不,应该说是平北将军,主公早有言在先,只要黑山军愿意归顺,便任命张帅为平北将军。”
“多谢主公厚爱!”张燕一听赵云要拜自己为平北将军,大喜过望,忙拜谢道,平北将军,这在辽东可是仅次于五大统领的官职啊!
“张将军快快请起,既然张帅已入我我主帐下,你我二人就是同僚,以后自要多多亲近才是,不过如今战事紧急,还请将军早做准备,与主公南北汇合,夹击袁绍。”
“这个燕晓得,不过燕还有一事,还请先生在主公面前照应一下。”
贾诩颇有深意的看了张燕一眼:“将军但说无妨!”
“我黑山军从前为了对抗朝廷,也干过不少打家劫舍的事情,先生你看这些陈年旧事……”张燕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还请将军放心,英雄莫问出处,在我辽东,我主对此类事情一向是既往不咎,只要在入我主帐下之后,安分守己,我主定会以礼相待,委以心腹重任。诩听闻张帅也是常山真定人吧,我主同样是此间人士……”
“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燕就放心了。”
……
“大哥,那赵云可算是是杀了大贤良师的凶手,你怎么……”
“大哥,我们真的要归顺赵云?”等到贾诩走后,张燕的心腹部将杜长发问道,于此同时,黑山诸将也是纷纷望向张燕,期待着他的回答,原本的张燕是坚决和朝廷对抗到底的,怎如今却是接受了赵云的招安?
“呵呵,大贤良师,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如果说赵云是杀了大贤良师的凶手,那么天下间那个诸侯没有剿过黄巾,又有哪个不是凶手?”张燕自嘲般的说道。
“是啊,本来我也不想这样做的,辽东赵云虽然仁厚,但是治军甚严,哪有我们现在这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来得爽快。不过弟兄们,你们想过没,我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听到这里,黑山众人依旧不解,这种“好日子”怎么会到头了呢。
只听张燕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如今北方形势已是非常明朗,本来北方有四雄:赵云、袁绍、公孙度、公孙瓒,公孙度的势力早在数年前就被赵云给剿灭,现在公孙瓒退守易京,也只是强弩之末,以后北方唯剩袁绍和赵云二人而已。”
张燕说到这里,在座的许多人都明白了过来,自家人知自家事,黑山军草寇出身,战力参差不齐,如果不投靠某一势力的话,和真正的朝廷大军打起来,覆灭是必然的。
“袁绍出生名门,一向看不起我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人,况且我们和袁军数次交锋,袁绍恨我们入骨,我们原本是要帮助公孙瓒来对抗袁绍的,你们说等到他腾出手来,会轻易的放过我们?赵云却是不同,我们与他素无恩怨,最多也就是天公将军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而且人家都说了——既往不咎,现在又主动派人过来招安,可以说为了兄弟以后的生计,此时投奔赵云是最好的时机也是最好的选择,最起码,那赵云素来注重信义,想来也不会亏待弟兄们。”
其实只要是稍微知晓时势的人都会明白,此时投向赵云是最好的选择,赵云让贾诩来当说客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不过此事重大,关系到辽东今后的命运,赵云也是万全为之。
再说到此时袁绍处,公孙瓒遣人送书给公孙续,约定援军至后举火为号,却是被袁军截得其书。
“哈哈,真是天助我袁绍啊!”袁绍得到探马所截得的书信,大喜过望。
“这位兄弟,北边可有什么异常之处?”田丰发问道。
“回先生,弟兄们查探至数百里之外,确实发现了辽东赵云的大队人马,不过他们都驻扎在原地,并没有继续行军的意思,以他们的行军速度,最快的骑兵也要有二十余日才能赶来这里。”
“你可看见赵云的骑兵。”袁绍听闻赵云出兵了,也是心中一怔,如果赵云真要来搅局的话,他还真是不得不防,特别是赵云的白马龙骑,那可是连西凉军都望尘莫及的悍兵啊!
“回主公,辽东的大队骑兵都在原地,往来也并没有发现赵军马蹄的踪迹。”
“哈哈,如此就好。就算那赵云要来搅局,来此二十余日,到时我早已是拿下易京,我等大义在手,赵云与我井水不犯河水自是最好,若是赵云来攻或是相助公孙瓒,正好给我们一个讨伐他的借口。依我看那赵云也无非就是担心我趁机进入他的辽东,他出兵防备也是正常的事,诸君不必介怀。”骨子里出身名门的高傲使得袁绍以为赵云不会主动攻击他。
“我主英明……”许攸、郭图等人齐声附和道。
“还有什么异常的事发生吗?”田丰依旧不放心的问道。
“回田先生,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事,只是有一个兄弟可能是马受了惊,跌落马下,头部受伤,大夫说虽然伤的不轻,不过并无性命之忧。”
“这次派出去的探马都是精于骑射之人,怎会无缘无故的跌于马下,主公,此事颇为蹊跷,或许和辽东赵云有关,还请主公万分小心。”田丰对着袁绍直言道。
此时的袁绍正处于易京唾手可得的愉悦中,田丰此言无异于泼了袁绍一头冷水,袁绍因此甚是不快,冷冷道:“元皓过于杞人忧天了吧,方才探马也说了,赵云的大队人马远在数百里之外,就算他来了又怎样,易京都破了,赵云来了也无异于自寻死路,你就不要在这长他人士气,灭自家威风了,至于那探马,也就是骑术不精,跌落与马下而已。好了,此事莫要再提,诸君还是讨论下如何诱出公孙瓒……”
田丰闻言也只好作罢,看着自己的主公袁绍,轻叹一声,“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吧。”
可事实究竟是怎样的,正如田丰所想的那样,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个“跌落于马”的袁军探马实则是被甘宁敲晕后伪装成马受惊,跌于马下的样子,原因就是那个探马发现了甘宁等人的行踪,为了以防万一,这探马留不得,不过也不能杀了——杀了袁绍等人就会起疑。甘宁对自己的力道很有信心,这个探马没有十天半个月是不会醒来的,到时大事已定,他醒来了也没用。
而现在的情况就是甘宁带领的一千龙牙义从已是悄然埋伏在易京城外,袁军的一举一动都在赵云的掌握之中,想让袁绍看到的,都让袁绍看到了,不想让他看到的,同样也是一点都没让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