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灵帝建宁年间,天有异象不断,建宁二年四月,灵帝御温德殿。方升座,殿角狂风骤起。只见一条大青蛇,从梁上飞将下来,蟠于椅上。灵帝惊倒,左右扶起灵帝进入内宫,百官也争相躲避。
须臾,蛇不见。忽然之间大雷大雨,并且天降冰雹,落到半夜才止,毁坏洛阳京畿的宫殿房屋无数。
建宁三年二月,洛阳地震;又海水泛溢,沿海居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
建宁四年天下又见异象,洛阳数户农家中雌鸡化雄。六月中,黑气十余丈,飞入温雄殿中。七月,有虹现于玉堂;五原山岸,尽皆崩裂。
又说二月间的垓下,本应是天寒地冻的雪景,却一改常态,突然连下了数天的火雨。但火雨过后,却并不见周遭起火,近去观看,却看到地上立有八千余根冰柱,最首一冰柱,足有四人环抱粗,当地人惊奇不已,第二天,众人成群结队前往观看。
到了那里,众人更惊,有一个一胆大的人,上前想细细观察,手指刚接触在冰柱上,只闻‘咔’,一声声响,冰柱自解,一将腰佩一把长剑,高跨马背,背负一张长弓,手中更握有一杆长戟,便从融冰中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
众人不由长吸一口冷气,只见那人高约八尺二寸,目有重瞳,满脸胡茬,面宽高额,一脸霸气,身着乌金甲,身披虎皮红战袍,霸气无比,其跨下战马更是神品,那马通体黑缎子一般,油光放亮,只有马蹄部位白如雪,背长腰短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当真酷似楚霸王当年跨下那踏雪乌骓马。
此人出现于众人眼前,众人全都长吸一口冷气,有人弱弱的说了一句:“霸王……”。
“咔!”
话音末落,一阵冰裂声顿起,片刻之间,八千冰柱均己破开,霸王之象消失不见。
又说三月间,距离垓下数千里的并州西北上空彩虹映现,光彩夺目,此景奇异。随之天空忽降一阵箭雨,末了,天空乍现一道急火流星,落于箭阵中央,霎时五原山地崩裂,地动山摇。
正逢不远处有数个樵夫砍柴经过,闻声在被这一异象惊吓之余,寻声而至,远远望去,只见箭阵中正矗立着一柄绝世神戟,戟柄黝黑,戟身如鳞,实非凡品,全身乃由玄铁打造,还未接近,便已经感觉到丝丝的寒气。
有个胆大的樵夫正要进入箭阵,忽然一道狂风而至,沙尘飞扬,那樵夫睁眼不开,只是隐约间看到一身着黄袍道衣,鹤须童颜的飘飘仙人踏云而至那柄神戟处,道仗一挥,神戟便被收入其袖中……
等到狂风停止,众人再看,那道人,那神戟,那箭阵,全都消失不见……
最后又到七月某一夜间,在冀北之地,天空电闪雷鸣不断,还不时有天雷勾动地火,大火不断,在熊熊烈火与不断的雷鸣中,一道电龙轰天而至,张牙舞爪,贯彻天际。
没过多时,电龙腾云吐雾,不停变化,到最后隐约间幻化成一人一马,更确切的说是一白袍将军正纵马驰骋之象,那将军手中长枪翻飞乱舞,长枪过处,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待到后来,那将军跨下战马前蹄高高跃起,嘶风晓月,将军长枪猛然前刺,天地为之震动。
随之天将豪雨,浇灭了那熊熊烈火,将军战马也随之消失不见,大雨过后,皎月升空,冀北处原本一暗淡无光的天芒星突然之间放出无比耀眼的光芒,照亮夜空犹如白昼,光芒转瞬即逝,也只有少数人看到这一天芒星最后竟有紫气环绕其间。
还是那将神戟收入袖中的道者此时正站立于五岳之首的泰山之巅,点头颔首,捋须微笑道:“将星变紫薇,有趣有趣,哈哈……”
与此同时,在那冀北之地,异象过后的原野上迎风悄然独立一鹤发童颜老者,穿着洁白素衣,满头为银发,头扎黄彩布,其三缕白须长有两尺半。如果仔细一看的话,其眼睛更是奇特,皓如星辰,清澈无瑕,也或许是过于这般,眼神竟然会让人不自觉的感受到一丝女性特有的妖娆妩媚,老者低头皱眉,良久,嘴角拉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道:“天将紫星,我黄天道的看来就由此子来继承了……”
颍川某处,一人仙风道骨,望月独思,这时其虽全身身着素衣,但与之相熟的人都知道,在其左手无名指出总是佩戴着一枚金黄的戒指,上面还刻有奇异的花纹,而其内衣的右手臂出同时还扎系着一根黄色丝带,上面也是与戒指相同的花纹,曾有人问为何这两件物品从不离身,他却总是笑而不语。如今的他却是愁眉不展,喃喃自语道:“许昌前一年紫气灌虹,帝星东移,实乃天命所属,可如今二月,三月,七月都是天降武煞之星,前两者刚猛太甚,必不能长久,可这第三者,文物兼备,将星变紫薇,实乃千年未所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此时的帝都——洛阳大殿上,原本是高高在上,受万民敬仰的帝皇——汉灵帝也为这接连的异象头疼不已,他虽明知这汉室江山已千疮百孔,宦官,士人,外戚之间权力倾轧,难以平衡,又加之外族的不断侵扰,汉室已经危如累卵,再禁不起大的折腾,他是帝王,虽有锦衣玉食,可这朝廷之上,显然他已经不能由着自己做主,他也不想做那亡国败业的末世之君,对,这汉室四百年的基业决不能毁在他刘宏的手里,灵帝从大殿上坐起,大声道:“来人,传钦天监许子将。”
许子将接到皇帝急招,很快就来到大殿之上,见到灵帝,便匍匐跪倒在大殿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爱卿平身。”灵帝朗声道。
“谢皇上。”
“爱卿,这几个月天下接连出现异象,爱卿身为钦天监,想必知之甚详,快给寡人说说,这些异象对我汉室,对朕的天下是福是祸?”
许子将虽然心中也对这些异象大惑不解,可他却是可以肯定的是汉室将亡,虽不在此时,可不足百年,或许更短,汉室必亡,但他却是不能在灵帝面前这么说的,思索间,许子将一咬牙,提升说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
灵帝对此大惑不解,“哦,爱卿,喜从何来啊?”
“据微臣推算,皇后娘娘不日即将临盆,这期间的天有异象,紫薇星现世都是皇后娘娘即将诞下麟儿,以继汉室之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前几日经太医诊断,皇后娘娘确是不日即将临产,这真是天降祥兆,佑我汉室江山。”在灵帝旁的张让等人适时的出现称颂道。
“许爱卿,此话当真?”灵帝眼睛直直的看着许子将“微臣绝不敢欺瞒圣上。”许子将亦是灼灼的回视灵帝。良久,灵帝大笑三声,也不知这笑声又是有何意味……
没过多久,何进之妹何皇后果真诞下一子,名辩。灵帝由此龙颜大悦,宣布大赦天下,也愈发的宠信何进和曾帮助其进位的张让、段圭等宦官。
洛阳因新皇子的诞生一切歌舞升平,繁华依旧,可不久后许子将便辞官归隐故里,离开洛阳之时,回首看着这数百年来繁华的帝都洛阳,长叹一声:“浮华之下暗流涌动,洛阳危矣,汉室危矣,天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