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和六年,即黄巾起义爆发的前一年,赵云奉灵帝诏,出任辽东太守,兼任属国都尉。
……
“陛下,不知此人年纪几何,出身哪家?又……”朝堂之上有大臣对赵云出任辽东太守之职提出反对。
“咳咳。”汉灵帝不悦的轻咳几声,以表示自己的不满道:“此子年刚及弱冠,是冀北常山人,师从东观博士卢植卢爱卿,诸爱卿还认为有什么不妥吗?”
“轰!”
本应该肃静的嘉德殿,嗡的爆发出一阵低哄之音。
其实对赵云结好宦官,买官一事,他们这些士族早就知晓,虽心知此事已成定局,但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为了不让宦官再得一助力,纷纷提出反对意见,最起码他们要把赵云兼任属国都尉一职给弹劾掉。
而同样震惊的杨赐、陈实、崔烈等人纷纷把目光转向卢植,当日寿宴之上的事情,今日的事情,虽然众位名士后闭口不言,但无形之中,便有如一阵旋风似的席卷着整个大汉士林,赵云如今便已经站在风口浪尖上。
“陛下,此人,臣却有耳闻。”崔烈及时跨前一步,开口道。
“哦?爱卿,有什么要说?”
“陛下,臣听闻此子狂妄轻悖,不可为陛下属官。”
“陛下,臣也听闻此子常常放浪形骸,无什么本事。”
“陛下,臣……”
……
未等天子刘宏再开口,堂下的众人已经纷纷把赵云入仕这条路堵塞。
“哼。”灵帝脸色渐红,把心中的不满强压在心中。不发一言。没有想到自己只是要任命个太守,却没有想到引来这么多人的反对,反而他们倒是同气连枝,让灵帝大为不满。这天下,到底是他们士族说的算,还是我刘宏说的算?这大汉天下,谁又是天子?
最后灵帝将目光投向在场的卢植,赵云既是他的弟子,他理应相帮,果不其然,在卢植内举不避亲下保奏赵云出任辽东太守之职。
然而卢植奏章一议,朝廷上下,除宦官张让、赵忠纷纷同意外,整个士大夫集团都极力反对,原因也不过很简单,赵云现在还刚及弱冠。也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赵云实则只有十七岁的真相后会有何感想。
天子刘宏没有去理会那些士人之言,却问向太尉段颎(凉州三明之一),段颎深知这是天子之意,只好默然不语,段颎不反对,朝廷上下的功勋将领自然没有人出言反对。
当然最人意外的事情是,身为士人集团中的马日磾、蔡邕等人对此也是沉默不语,赵云文武全才,出任辽东太守绰绰有余,可千不该万不该,他怎么就投向了宦官呢?马日磾、蔡邕等人叹息良久,有无奈也有惋惜,既不出声反对也不支持。
而原本应蔡琰一事理应提出反对的河东卫家,也是沉默不语,连带着和卫家交好的几大家也没有出声。
“够了,朕心意已决,此事休要再提,任赵云为辽东太守兼任属国都尉,让他即日赶赴辽东,还有反对之人自行去领廷杖,哼。”一声力吼,天子刘宏已然起身,大声斥责道。
言罢,转身离去。
一场朝议,最终赵云还是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官职,诏书已下,但赵云却是没有即刻动身,在离开洛阳前,他还有几件事要去完成。
是夜,洛阳郊外。
卫仲道独自一人策马来到此处,只见早有一人等在这里,一袭白衣,临风望月,其人正是赵云!
“卫公子果然守信,云钦佩。”赵云缓缓转过身,微笑着说道,也不知他口中说的“守信”是指卫仲道的如约而至的事还是指别的事情。
“赵公子,不,如今应该说是赵大人,好雅兴,在此处赏月?”卫仲道也不下马,就这么居高临下的以一种倨傲的姿态冷冷的看着赵云。
赵云也不在意,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缅怀,出声问道:“琰儿,她还好吗?”
“哼,赵云,你明知琰儿倾心于你,你还做出这种事情,你现在不配称她为‘琰儿’!”卫仲道气愤道。
“呵呵,卫公子不是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了么,既然云决绝了蔡家的婚事,而你又颇得伯喈先生的赏识,将她的爱女下嫁于你也是迟早的事。”赵云苦笑着说道。
在寿宴赵云和蔡琰两人四目相对之时,蔡琰已是中了赵云的“蛊术”,这“蛊术”其实也是左慈修习的“媚术”的一种,不过这蛊术威力比媚术小的多,还要佐以摄魂香才有效果,而且蛊术也只是将人的喜怒哀乐放大化,也就是说起到推泼助澜的作用,如果蔡琰先前没有对赵云产生情愫的话,她也是不会中蛊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蔡琰才会那么快答应和赵云的婚事,才会在委托自己的侍女小蝶将自己当日被赵云还回的面纱再次交给赵云,以表自己的一往情深。
可惜,一切都早已是注定,她只是成为了赵云和卫家交换条件的砝码——赵云决绝蔡家的婚事,卫家在暗中支持赵云,所以当灵帝宣布任赵云为辽东太守之时,卫家没有出声反对,当然赵云让卫家所做的还不止这些。
“赵大人,我和琰儿的事就不由你费心了,卫某自当照顾好她,全心爱护于她,不会像某些人那样薄情寡义!”卫仲道依旧是那副倨傲的姿态。
不过他对蔡琰的真心实意倒是让赵云感到一丝安慰,只是可惜了,历史上的卫仲道和蔡琰婚后一年便咳血而死,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穿越来的变数能不能改变这段历史。
“赵大人,还请你将当日琰儿所赠之物还给卫某,我想赵大人现在也不需要这东西了吧。”
卫仲道所指便是当日蔡琰为表明心迹,托小蝶送给赵云的面纱,而且上面还写上了几行娟秀的小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也正是看到这信物,卫仲道当日才咬牙和赵云开始合作。
待卫仲道离开后,躲在一旁草丛里的郭嘉走了出来,看到赵云怅然若失,知道他也不想将蔡琰当做自己的棋子,出声安慰道:“子龙,事已至此,也不要再做他想了,诏书已下,我们何时启程?”
“奉孝,你说我做错了吗?”,赵云并没有回答郭嘉的问题,而是语带悲伤的反问道。
“子龙,这……”郭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好,他郭嘉对男女之事一向是不以为意,但他也知道赵云是重情重义之人。
“可能这就是天命难违吧。”良久,郭嘉才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天命么?”赵云又是一阵苦笑,那,自己的天命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