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赵云还是委婉的拒绝了蔡家的婚事,这在京中一时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惋惜者,亦也有庆幸者,赵云虽是经学大师卢植的弟子,不过毕竟出身寒微,又没有官职在身,在许多士家眼中,他是怎么也及不上蔡邕的爱女的。不过外人虽是震惊,但几个知情者对赵云做出如此这般决定早已了然。
与此同时,中常侍张让终于接见了赵云,在赵云奉上重金后,承诺择日便安排赵云入宫面圣以便其在西园求官。
但张让并不愚蠢,他对赵云既是卢植弟子,却结好他们这些宦官很是不解,面对张让的质疑,赵云只是淡然的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由作答。
张让闻言,低头不语,良久,才放声大笑起来,好一个“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赵云是卢植弟子又如何,他有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这些都不是看重门第的士族能给他的,而结好自己这些内官,无疑是他最好的选择,师徒情分又如何,古来一将功成万骨枯,弑君杀父者比比皆是,也或许赵云此举本就是卢植授意的也犹未可知,不管如何,都是有利于自己的。
张让想通这些后心情大好,自以为把赵云看了个透彻,殊不知他自己也只是赵云所有计划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
赵云经过一番梳洗好后,穿上穿上郭嘉为自己准备的文士袍,在铜镜前,只见一个身穿白色修长文士服,头戴儒巾,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俊美的才子赫然立于镜前,只是那眼神,却总是有一种让人说不清的沧桑和忧郁。
翻身上马,随小黄门来到了皇宫。一时间赵云被皇宫的富丽堂皇,琉璃砖瓦的宫殿失神。帝王拥有如此华丽壮观的宫殿,可那些黎明百姓,却只有家徒四壁。
赵云随着小黄门在如同迷宫般的宫殿楼台走廊间穿梭,一路上尽是姿态万千的大小宫女,见一个英俊威武的年轻公子,走过纷纷停足观望。皇宫就好比是一座美丽的鸟笼,自从进宫之后。这些正处于豆蔻年华的宫女就不曾见过除灵帝外的其他男子,纵使眼前尽是琼楼玉宇,但她们也只是可怜的笼中鸟罢了。
在一座三面环水的亭台之中,一位身穿皇袍的中年人正在优雅的垂钓,身旁伺奉的正是中常侍张让。
赵云马上惶恐的拜见道:“草民常山赵云拜见陛下,陛下福如东海,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灵帝转身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赵云来,从张让那里听闻这赵云想要向自己卖官,原以为既然是个万夫莫敌的武将,必是满脸胡须,其貌不扬的武夫,没想到竟是生的英俊非常,脸如刀削,鼻若悬胆,唇红齿白,加上一双星目,好一个翩翩美男子!
当即大喜道:“赵爱卿真乃俊杰也!好,非常好!”
赵云惶恐道:“云长得粗俗不堪,岂敢被帝下称为俊杰,今日有幸亲眼见得帝下风姿,云三生有幸。”这话倒是半真半假,灵帝确实面容较好,颇有儒雅之气。
“赵爱卿,朕就不多说废话了,朕心知你是来向朕求官的,那这个,哈哈……爱卿,想必不用朕明说了吧。”
赵云哪里还能不明白,灵帝是在向自己所要买官的“礼钱”。
……
汉灵帝刘宏能登上皇帝位,是幸运的。
汉桓帝刘志虽然36岁而终,但身后并无子嗣,年轻的窦皇后(桓帝死后被尊为太后)及其父亲窦武,把继承人的年龄设定在少年段。刘宏是汉章帝玄孙,刘宏的曾祖父是河间王刘开,父亲解渎亭侯刘苌与桓帝刘志是堂兄弟,刘宏是桓帝的亲堂侄,当时只有12岁。
刘宏能登上皇帝位,又是不幸的。
汉桓帝留下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社会。外戚跃跃欲试地准备统理朝政,宦官虎视眈眈地觊觎着皇权,士人的不平之鸣,遍野的饥民之声,合奏成一曲悲哀的末世之歌。
汉桓帝永康元年,刘儵以光禄大夫身份与中常侍曹节带领中黄门、虎贲、羽林军一千多人,前往河间迎接刘宏。建宁元年正月二十日,刘宏来到夏门亭,窦武亲自持节用青盖车把他迎入殿内。第二天,登基称帝,改元为“建宁”。
这样,刘宏便懵懵懂懂地由一个皇族旁支,已经落魄到从事汉代为人不齿的末技——商贾的亭侯子弟,摇身一变而为万乘之尊。
从灵帝做上皇帝的那天起,他的深层心理就被一个可怕的阴影笼罩着。随着灵帝在阴谋和险恶四伏的宫廷中不断长大,这个阴影不仅没有消失,而且越来越厚重。渐渐地,他对皇位与皇权形成了一种异常敏感以至于脆弱的心理,总是恐惧有人图谋社稷,觊觎王位,侵夺皇权,就像他突然得到皇位那样,又在突然间丧失。
宦官们非常透彻地了解汉灵帝的这块心病,也总想利用他的这种心理,因而不断地营造“谋反”“叛逆”的气氛来吓唬灵帝。第二次党锢之祸就是这样发生的。
面对宦官的恣意妄行和士人的激烈抗争,汉灵帝感到无能为力。
既然宦官们喜欢专权用事,只要这些奴才们把自己的生活料理好了,汉灵帝也便乐得个恬然自得;既然宦官们能够放手做事,只要这些奴才们变着法让自己玩好了,汉灵帝也便只想着敛财玩乐。
灵帝荒*无道,宦官弄权朝廷,文武大臣也多为非作歹。上行下效,全国一片奢华浮糜之风。就这样,汉灵帝刘宏在声色犬马中,享受这短暂的人生和末世大厦将倾的悲凉,流连于聚敛财富的快乐和香艳女色的诱惑中,忘却了身为帝王的职责和尊严,在身边权宦的怂恿和引领下,在玩乐和贪婪的享受中,把东汉二百余年的宏伟基业置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