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健得以从风云二人手中逃出,忙跑到血淋淋身旁,将其拉向后方,低声说道:“淋淋,这可使不得。我们是来求两位前辈为你治病的,怎么能抢了人家的阁主之位呢?”
对于血淋淋的诡计,古健与其相处的时日里已是领教了不少,此时自己是眼睁睁看着风云二人陷入血淋淋的计谋,古健不禁觉得有些不安。
血淋淋眸子一转,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你当了阁主之后,便可命令他们为我治病了。再说,像他们这般胡闹下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个结尾。”
“可……我们这样,我还是觉得不妥。”古健心中有些不安。
“没事,大不了等我的伤好了之后,我们就将这灵隐阁阁主之位让还给他们。”血淋淋道。
说完便拉着古健大咧咧地走到石桌旁,对着默不作声的风云二人说道:“你们俩让让,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界,看我们的古大爷是如何解开这棋局的。”
而古健经血淋淋刚才一说,虽觉不妥,但此时在其心中,血淋淋的伤势才是最为重要的,也顾不得其他,只得按着血淋淋的计策这般行事。
之前便曾提到过,古健自己也是个棋迷,下了十几年的棋,其棋艺也非一般。况且这“野马*田”的解法,也曾在电视上有看到过,对于他而言解开这棋局并不在话下。只是,此刻手中拿捏着颗颗棋子,一个莫名的疑问在古健脑中产生:为什么这乱世大陆会有很多跟现代一样的东西,比如一样的文字,一样的棋局,还有一样的姓氏。但这样的疑问在古健脑中也只是一闪而过,便被眼前的棋局给取代。
古健于石凳上一坐,稍稍一刨掘脑中的思绪,不多会便是有了思路,一步步开始走着下去。风云二老并不相信古健能一见到这棋局便能将之解开,起初还能静静立于一旁观望,但到得后来见古健一步步走着下去,也是看出了一些门道,便有些坐立不安了,似要跃跃欲试。
血淋淋一看二人情形,心中甚觉滑稽,“噗嗤”一笑,不住声色地向二人提醒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可别打什么坏主意噢。”
风云二人虽然疯疯癫癫的,但做人却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明白做什么事是对的,做什么事又是让人不齿的。而两人刚才心中所想被血淋淋一语道破,脸上满是尴尬,勉强挤出个笑脸,边拍手边唱道:“小女娃子说的对,小女娃子说的妙,小女娃子说的呱呱叫。”
看到两位白发之人做出这么滑稽的动作,血淋淋再一次“噗嗤”笑出声来,随即白了两人一眼,不再理会风云二老,转眼便继续向古健看去。此时,古健正聚精会神专注于棋局,对周遭这些并未有丝毫的察觉。
有人说男人最帅的时刻便是其专注的做一件事时。此时血淋淋静静地看着古健,其一个呼吸,一次眨眼,一次凝神都显得那么清晰。血淋淋心中不禁缓缓升起丝丝春潮,只欲能如此看上古健一辈子。渐渐地,周遭便无任何其他声响,唯有飞流直击岩石的轰隆声不绝于耳。
记忆是飘不落的日子你我的相遇一幕偶然的迷梦拣拾起多少闪亮的诗行……如此沉寂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风云二老忽然放声高歌起来,将入神的血淋淋惊起。
血淋淋忽地站起身,正欲喝骂二人。只听风云二人则齐声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们只是唱歌,没有动手。”
原来二人见古健一步步将棋局走之下去,局势渐渐明朗起来,两人常年围坐于此,只盼能破局授取天机印,成为灵隐阁门主。不想古健一到此地便要解开此局。两人多年心愿,便将化为泡影,心中甚是不甘。
但两人都是傥荡之人,先前又被血淋淋指明,勿能动手。两人眉来眼去搞了半天,方才想到:既然不能动手,但是能动口啊。于是便大唱起来,想扰乱古健思路,不让其解出棋局。
血淋淋一听二人的回话,自知理亏,只能任由其唱喝下去。好在古健此时神情尽皆专注于棋局之上,已进入一种物我两忘之境,倒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依旧自顾自的解棋。
只是当听到两人唱到“记忆是飘不落的日子,永远不会发黄,相聚时候总是很短,期待的时间总是很长……”血淋淋心中生出一丝暖意,面上亦泛起丝丝红晕,不自禁地便将深思倾注于歌词之中,随想而去。
原来,风云二人所吟唱的曲目为“落雪”,是为灵隐阁祖师紫陌所作,不断流转传唱于今世。此时风云二人所唱及部分为全曲喜庆之外,唱出的自是男女间你欢我爱,脉脉含情的部分。
风云二人幼时常听师傅灵灵子唱起此曲,时日久了,也自然便学会了。但二人于男女之情知之甚少,并不了解曲中真意。随口唱出,不想眼前少女竟如此听得痴了。
“断桥惨雪,飘摇过去,随春而逝……”正当血淋淋沉浸在柔美的曲调中,幻想着于古健男耕女织的度日的美好。曲风调子一转,竟变得凄凉起来。血淋淋一听“随春逝去……”不禁联想到自己此时命悬一线,还不知以后的生死。这番词境,不正同自己一般,心中难过,不禁潸然落泪。
而没过多会,古健亦从棋局中破局而出。当落下最后一子时,方才长长舒了口气,心满意足地说道:“好了!大功告成!”
但一转眼,便看到血淋淋泪眼迷蒙,痴痴地看着那飞洒倾泻而下的流水。自那日落雁崖下两人绝处逢生,血淋淋便成了古健心上的一块肉,哪容得他人伤之戏之。当下便是将血淋淋轻轻搂入怀中,柔声问道:“淋淋,怎么了?”
血淋淋被古健一抱,方才回过神来,忙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但却并未答话,脑中却还回想着刚才的词曲。
对于血淋淋心中的惆怅,古健自然是猜不到的。此时见血淋淋一言不发,心中更不是滋味,鹰目一转,望向风云二人,厉声道:“是不是你们欺负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