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河岸边,离大城“漠北”还有五十里地的西北方,有个小村落叫“西门小镇”。这里虽住着四五十户人家,但平日里却是一派萧条散乱之像。
这一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股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般阴沉的天气下,原本清澈的斯河之水都变得有些阴蓝,隐隐带了一丝莫测,似乎水里正狰狞着什么凶残之物。
薛健和血淋淋二人沿着斯河河岸走行差不多一月之久,此时行至西门小镇村口,见里面房舍简陋残破,偶尔来几只牲畜家禽走动着,却不见人影来往,不禁有些疑惑。但在与世隔绝之地呆了差不多三月之久,初次看到这些平日再为熟悉不过的东西,心中却也是倍感欣喜,毕竟这里有村落,那就是说明他们已经走出了北荒万里群山,脱离了那些无尽凶险杀机。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血淋淋扯着嗓子呼喊着。
可喊了半天却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薛健和血淋淋心中更奇,从这里的布设及气氛来看,这并非一荒废的村庄啊,怎么会没有人呢,当下只得向着村子深处走去。从勐林出来,一路上两人都是风餐露宿的,因为不敢生活烤食野物,吃了一个多月的野果,早已腻得发慌。而现在这有村落,自然是想要来点米饭和肉食,然后再于洁净的床榻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有人吗?请问有人吗?”血淋淋边走便呼喊着。
正在这时,从两房舍间的一条小道上突然跑出一个小女孩,约莫四五岁之样,身上胡乱穿着件破旧的灰布衣物,头发凌乱,连面皮都有些脏印。
小女孩跑出一看,目光在薛健和血淋淋身上停留片刻,见是两位陌生之人,眼中露出一抹惧意,便扭头又向身后跑去。
见此,薛健和血淋淋只得面面相觑。但随即彼此相视一眼,便是跟紧脚步,尾随在小女孩身后朝着小道追出。
大概是发现了身后的两个陌生之人追着自己而来,小女孩变得更加慌乱起来,脚下步子竟有些凌乱好几次险些把自己绊倒。
薛健和血淋淋只得放慢自己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小女孩身后。在追出约四五百米之后,便是来到一较为空旷一点的地方。只见这里杂草有齐胸之高,依稀能看到一条人群走过留下的痕迹,而那小女孩刚才便是穿草而过,消失在两人视线中。而透过草缝能看到草丛间正围站着一群人,中间正燃着一堆熊熊篝火,时不时传出木柴燃烧断裂时的噼啪声,似乎这群人正在商量协议着什么事情。
“难怪村子里没有人,原来人都到这里聚会来了。”血淋淋轻轻自喃一句。
正在这时,合着弱弱的风声和里面那些人杂乱的话音,薛健却是听到一阵弱弱的哭泣之声。当下便是皱起眉来,疑道:“怎么会有哭泣之声?”
闻言,血淋淋亦是凝神细听一阵,果然有一阵弱弱的哭诉声,似乎声源便在里面人群之中。
“走,我们去看看。”血淋淋对于这些难解之事最为好奇,当下便是提议道。
薛健点点头,接着便率先向着草丛中人群走去。
沿着那条依稀可见的小道走近,眼前一幕却是另薛健和血淋淋两人一惊。只见在那熊熊燃烧的篝火一边,正齐齐站着一群人,男女老少,各色衣饰,正背朝着薛健和血淋淋两人,至少有百八十号人。
在那篝火的另一侧,则正正立着一副桃木捆绑而成的十字架。此刻上面正驾着一个小女孩,约莫六七岁,一袭白净的衣物,娇俏的脸蛋上打着浓重的腮红,把小女孩特有的那种灵气遮掩盖去。同时,其口中还紧紧塞着一块白色布条,显然这是为了不让她发出声响。被捆绑于十字架上的小女孩此时泪眼迷蒙,还不断挣扎着身体试图从上面逃离开来,但这岂是其小小力气能撼动的。
在这桃木十字架前面摆着一张硕大的供桌,上面摆放着几盘果子,烤熟的猪头以及其他一些常见的供奉之物。
而在这十字架的另一侧,一灰衣妇人正哭坐在地,此时已是泪水满面,甚至连身下那片土地都被打湿一片,却依旧不住地望向十字架上的小女孩,眼中充满无奈。而此刻刚才薛健和血淋淋所见的那小女孩却正站在这灰衣妇人身旁,怔怔地看看十字架上的白衣小女孩,又回身看看地上的妇人,最后目光好奇地看向薛健和血淋淋这边。
薛健和血淋淋看到这,心中也是大为疑惑,这些村民聚在这里不知是要做什么。
正在这时,站于最后边的一光膀大汉似乎是注意到了那灰衣妇人旁的小女孩目光的方向,转身一看见身后正站着两陌生之人,虽然是大白天的,但一红一黑这样的组合确实有些吓人。当下便是一惊,指着薛健和血淋淋大喝道:“什么人!”
而听到这光膀大汉的呼喝之声,那些本还将注意力集中于十字架上正商论着什么的村民俱都停止口中话语,转过身齐齐看向自己身后。而当他们看到突然间冒出这么一男一女,俱都是有些吃惊。
薛健和血淋淋见为村名注意到自己行踪,也不慌乱,上前一步,拱手道:“我们是路过这里的,想向诸位大哥讨碗水喝。”
村民见来者说话还算客气,加之己方人多势众,也便放下戒心。这时只见人群正中让出一条路,从中走来一六十多岁的老者,身着普通的麻布青衣,头发花白,肤色为老年人特有的红黑之色,眼睛有些迷离之样。
这青衣老者走出眼光一瞟分别将薛健和血淋淋打量一遍,方才对着薛健和血淋淋拱拱手道:“老朽是这西门小镇的村长,既然二位是路过之客,自然是不能怠慢了的。”
说着向一旁的一青衣妇人眨眨眼,吩咐道:“你先回去招呼这两位贵客,待会我们忙完便回。”
说完便又朝着薛健和血淋淋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为这孩子搞一下洗礼祭祀,待会忙完便回。”
其话音刚落,身旁众村名看向薛健和血淋淋的眼光竟变得有些奇怪,连那哭坐在地的灰衣妇人都停止了哭泣,转眼看着薛健和血淋淋。为这么多人紧紧盯着,薛健和血淋淋只感觉就像一条条毒蛇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但时下那自称村长的老者已吩咐说明他们这是在搞洗礼,也便不好再多问什么,只得跟在那青衣妇人身后,朝着来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