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归屯并户和集团部落
梦醒浮生2015-10-25 03:073,907

  杨靖宇领导的抗日队伍不断发展壮大,严重威胁了日本在东北的殖民统治。日军对抗联进行了疯狂的报复。1934年至1936年三年间,日伪军仅在通化地区就烧毁民房1.4万间,废弃耕地33万亩,将1.2万户居民赶入“集团部落”(当时农民称之为“归大屯”)。

  “集团部落”,就是把散居各地的人家强行集中一处,一个“部落”通常为百户左右,也有更多的,最少不低于50户。周围筑两丈左右高的围墙,四角建炮楼,墙外挖壕沟,拉上铁丝网。“部落”内除由青壮年组成“自卫团”,还驻扎警备队,有的是伪军,有的是日军。选址都是交通便利处,并修筑警备道,有警备电话,与县城和附近“部落”连通,一处遭袭,别处即来增援。平时进出搜查,粮食、盐、布匹等等,凡是“抗联”需要的一切,严禁带出“部落”。人还要登记,叫“挂号”。来客人要“挂号”,串亲戚要“挂号”,不“挂号”就会被视为“通匪”。来客人要有“居留证”,串亲戚得办“行路证”,上山打柴,下河抓鱼,都得有证,连到河边挑水也得有个火印木牌。

  1933年3月1日,伪满洲国实行帝制,溥仪在长春称帝。6月,伪满中央至省、县、旗都设立了治安维持会和武装“自卫团”。1933年12月10日南次郎接任日本关东军司令官,同月由伪满公布暂行保甲法,将侵占地区的居民以牌、甲、保的形式严密编组,并实行“连坐”,进而实行所谓“匪民分离工作”,大搞归屯并户和集团部落。

  日本关东军司令部与朝鲜总督府拟定实行集团部落计划,开始进行归屯并户工作,规定各部部落设正部落长兼甲长,副部落长兼“自卫”团长,实行保甲连坐法。沿铁路线区则以50户为一集团部落,僻远和林区以100户为一集团部落。在东边道地区特定建立10户至50户之小部落。1934年12月3日,伪“民政部”向伪奉天省等10个省发布了关于建立(集团部落建设)的第9号训令。全面推行归屯并户,强迫人民离开世代耕种的土地和居住的家园,迁往指定的部落内。

  1933年春,“集团部落”先在磐石县试行,之后陆续在包括热河省的东北四省推行,1938年基本完毕。用当年“抗联”文件中的话讲,“遍地的集团部落”。为了彻底切断抗联和老百姓的联系,日伪当局推行“强化治安”,实行“坚壁清野”政策,强制归屯并户,火烧山边沟畔的自然村落,造成了大面积的无人区。

  从1937年开始强制推选“归屯并户”,制造“集团部落”、“无人区”,受害者达500万人之多。“集团部落”周围都是围墙高筑,寨门紧闭,农民在日伪的威*下从事劳动,强迫修筑“人圈”。当时有民谣在地下流传:归屯并户房倒屋塌,挖沟砌墙丢了庄稼,家家都穷缺吃少花,日本鬼子糟蹋大家。

  伪满洲国的“归屯并户”,给人民造成了无穷的灾难,房屋被毁,农田荒芜,疫病流行,人畜大批死亡。伪康德3年。日本侵略者先在辽宁下令归屯并户,方圆5公里的散住居民,集中到一个中心村落。人们不愿意离开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离开就无法生活,因此迟迟不动。不动,日本兵就开进了山村,不容分说,见房就烧,自然村落全被烧毁,寸草未留;房屋里的物品也都一并烧光。烧完房子把人全部赶到指定村落,不准回去。明令告诫,有再回到山村的,视为“土匪”,枪杀勿论。日军在东北犯下的罪行擢发难数。

  1934年3月l0日日军饭冢大佐在白家沟被中国农民击毙,被侵占依兰县的日军第二天下午得知。他们于3月12日派横山部队到白家沟给饭冢收尸。当时各地军民反日情绪正在高涨,收尸队在途中遭到地方自卫队的两次狙击,死伤三人。于是日军迁怒于无辜村民。收尸队车到徐爽屯时,一进屯就用机枪猛烈射击村民,徐万福的父亲徐振明坐在屋里也被打死。接着放火烧房,先将赵廷禄的三间房和王学忠的两间房点着。当时正刮西南大风,不一会儿全屯一片火海,50多间房屋无一幸存。村民被机枪打死打伤90余人,徐爽屯从此在桦南地图上消失。收尸队汽车开到四合屯时,看见屯里人都跑光了,就往李义、鲁学贤、宣祥、王子扬、孔宪礼、老钱家的房上浇汽油,接着挨家点火,不一会风助火势,全屯70多间房屋化为灰烬。

  34年3月,在土龙山武装暴动的中国农民队伍击毙日军饭冢大佐后,编组成抗日民众救国军,为避免日军追剿向宝清地区转移。其后卫队在下九里六屯休整时被日军侦知。平岗部队千余名日军全副武装,乘50余辆汽车从佳木斯出发,进犯下九里六屯,企图将这支抗日队伍歼灭。3月19日,自下午4时许双方激战到天黑,后卫队利用地形撤走后,日军在屯内外对无辜村民进行疯狂屠杀。梁俊峰一家12口,两名20来岁的少女被日军奸污后用刺刀捅死,其余的全被战刀砍死。余永禄全家13口躲藏在萝卜窖里,被日军用机枪全部杀害。北山根的老麻家,除他的大儿子不在家外,其余七口人全被日军用战刀砍死。老米家老少10人,老人被日军用刺刀捅死在炕上,女人和小孩被捅死在炕下,男人被捅死在门前。逃到南山根的28名村民,被日军用绳子捆在一起,用机枪全部杀害。逃到东山老王家四间大屋的80名村民,被日军堵在屋里用机枪扫射,又放火将房屋点着,屋里的人没被打死的也被烧死。这次被日军杀害的村民有400多人,屯里全家被杀灭门的近1/3,家里只剩一、两口人的就有40来户。被焚毁房屋700余间,死伤牲畜l00多头,20多万斤粮食被毁。这个相当繁荣的集镇,一夜之间成为废墟。

  日本侵略者为使东北成其永久殖民地,先后两次向桦南地区武装移民千名(日本在乡军人)。关东军为了“移民”对土地的需要和安全,强令中国农民交出地照和枪支。农民们对这一暴政极为愤恨,于1934年3月l0日在土龙山举行武装暴动,在白家沟击毙日军一O师团六十三联队长饭冢朝吾大佐。侵占佳木斯之日军广濑师团,第二天派吉川增木骑兵队到“弥荣”(现孟家岗),纠集那里武装移民“吉林屯垦第一大队”的警备队,组成讨伐队,于1934年3月12日拂晓,从弥荣出发,两辆汽车在前,骑兵队在后,经火烧沟进犯桦南县六保六甲,扬言要血洗半截河为饭冢大佐报仇。讨伐队首先侵袭后纪原屯(现桦南八宪力多中平村),村民们正在吃早饭。讨伐队进屯像发疯的野兽,逢人便杀,见房就烧,赤手空拳的村民一片惊慌,纷纷设法逃跑或躲藏。讨伐队对逃跑者用机枪扫射,一个不足40户200来口人的小屯,顿时烈火熊熊,喊叫连天。除逃走少数男子,其余的人和老人小孩与妇女,都被烧死或杀死。讨伐队血洗纪原屯后,转而进犯张二不傻、马青山、崔和、秦奎武等四个属于北半截河的村屯,用同样手段进行血洗,百余名村民遭到杀害,房屋全被焚毁。

  六保六甲甲长韩国文的家,是四周修有高墙和炮楼的大院,四个炮楼里各有四五支土枪土炮。日军在后纪原屯烧杀时,附近村屯的60余户村民纷纷套车逃进韩国文大院。讨伐队血洗前面五个村屯后即袭击韩国文大院。在院里避难的60余人和许多马车,听说日军来了,顿时人喊马嘶乱成一团,都急忙套车往别处逃。韩国文一面招呼大家不要乱,一面带着十几名青年上炮楼与日军战斗。不到半小时,炮楼相继被讨伐队的炮弹炸塌,韩国文被杀死。逃在路上和还未出院的马车被讨伐队用机枪疯狂扫射,将所有逃难者和韩国文一家216人全部杀死,并将大院里所有房屋焚烧一空。讨伐队在返回“弥荣”时途经王德华屯(现团结村)和兰四先生屯(现一分村),把还没有逃跑的村民用刺刀捅死,烧毁屯里所有房屋。王德华屯有个因腿脚有病没有逃跑的80岁老人,被讨伐队扔进火里烧死了。

  太平川村距汤原县城35华里,是抗日游击队的根据地。日本侵略者为强化其殖民统治并切断太平川“红地盘”群众与抗日联军的联系,首先在太平川实行“集团部落”,把周围村屯并入太平川。

  1936年11月第一次大圈屯,侵占太平川的日军守备队长山本大尉率日军威*村民搬迁,以通匪、反满、抗日等罪名抓走抗日志士及无辜村民30多人,有10余人被杀害。1937年大年初一,日伪军警二次圈大屯,太平川周围的村屯被严密包围,日军逐户驱赶村民,放火烧房,同时在各屯抓走l08名村民,由大汉奸地主耿子修辨认告发“反满抗日分子”68人,押送到县城日军宪兵队。被捕抗日志士在宪兵队侵占地小青楼(旧址即今县黄金公司)受尽折磨,惨死后多被塞进汤旺河冰窟之中。死者有康正发、刘福君、曲稽察、倪桂林、老任头、丛凤林、王左撇子、关永海、关永江、李长福、刘福春、刘仁福、任均衡、金殿春、腾福春及刘海龙家兄弟三人等,仅黄有屯就惨死37人。只有王傻子、刘才、刘海楼等六人被放回,余者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日伪两次归屯并户及零散杀害太平川区村民就达110人之多,损毁房屋4400多间,使近4000垧耕地荒芜。太平川大屯370户居民并入齐家屯、姜家屯、温家屯等12个村屯后,被日伪划定南北660米、东西600米范围,筑起三米高的围墙,外挖一米宽、1.5米深水壕,壕外设五尺高铁刺网,四周设大小九个炮台,村民们圈在其中,如入牢笼,苦不堪言。

  “抗联”始终都是游击战,能打就打,打了就走,不能打当然也走,人熟地熟,走到哪儿都不愁吃住。东北人烟稀少,但多偏僻的地方都有人烟,因为早年这些土地大都无主,开垦了就是自己家的。“抗联”没有政府支持,没有军事编制,没有后方,因而也就没有兵员、给养、弹药补给,可到处都有人,有人民群众的支援,这一切基本就不成问题了。这是一种人民战争,最深厚的伟力存在于民众之中。可“遍地的集团部落”后,根据地、游击区成了无人区,“抗联”与群众分离了,就像鱼儿没了水、瓜儿没了秧。从此天大房子地大炕,野菜树皮是食粮,饿死冻死的比战死的多。

  日军还在吉林东部实行“三光政策”,一年间屠杀10万吉林人民。并对抗联进行频繁讨伐。这些都使抗联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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