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军，你是一个聪明人。很多的事情不用我多讲。之所以，一直管你很严，也是怕你将来会走上歪路。小时偷针，大后偷金。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班主任说，神情专注。
“我的妈呀。又来了。”班主任一直这样，一有什么事情就是开始他的长篇大论。马军一听到这些就头疼。就像是孙悟空听见紧箍咒一般。是百试百灵。
“好了。你又开始来。我是怎么都躲不过。”马军有些不耐烦。马军就是这样，即便是在面对自己的老师也是这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什么好处？”马军开始讨价还价。班主任一听，看来这是有希望啊。“你想要什么，马军啊。你还真是有进步，懂得谈条件了。这是一个进步。”虽然这种肯定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也是肯定。
“嗯，”马军的大脑在飞速运转。“我想当班长。”马军很自然的说了出来。之所以要这么说，有两个方面。一是马军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完全考虑好。只是随口说出来而已，或是就是为了打消班主任让自己帮忙的想法。第二个就是，马军确实是想当班长，一直都是这样。男人嘛，都是有权利欲望的。尤其是马军这样在“民间”已经是可以呼风唤雨的角色。
这样的机会，马军是不会错过的。反正自己的要求是已经提了，至于能不能合作，就看你的了。决定的天平再一次的回到了班主任的手中。
班主任笑笑，这马军竟然还想弄个班长当当。这还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要是好对付就不会给你添这么多的乱子了。“嗯，可以。我可以答应你。班长总是要有人来当的嘛。你的威望也够了。”
马军立刻就笑了，这是自己见到班主任最大方的一次。用他自己的话说，国共第一次合作。只是谁是国方，谁是共方。在他心中的定位是一个很奇妙的评判体系。
“龅牙，晚上不要走。叫上学东。还是老地方。”马军回去就把事情安排了下去。
傍晚时分，别的学生都已经准备回去。学校后面的麦地上，马军正在中间叉腰站着。除了龅牙、学东外，还有几个孩子。基本上都是前黑龙会的会员。
“今天白天，班主任已经说了。学校组织捐款，这次我们班必须要在学校里有所展露。所以，每个人捐款最少二十元。这是最低限度。”马军在中间讲话。就像是给他们开会一般。还真有那么一回事。这次马军把话说出来之后，所有的学生都觉得有点不对劲。一直以来，这个孩子王，可是都是和老师唱反调的。这次是怎么拉？改邪归正了，也没有听到什么特别的风吹草动啊。
“嘻嘻，马哥。这个事情有点不好办啊。二十元钱实在是太多了啊。上次我才捐了一块钱。”龅牙面有难色。这是马军最铁杆的兄弟，只要是马军一说话，绝对是万死不辞。这二十元钱，在大人的眼中，或许还真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这可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了。捐款捐款，本是自愿的事情。可不是强和父母要的事情啊。
“少来。每人二十。谁的也不能少。”马军说话的声音，比刚才提高了最少十个分贝。在马军面前，也就只有龅牙可以谈谈条件。别人就没有和马军谈判的勇气了。
“这还不算完，班上别的人最少也都要捐十元。一个都躲不掉。你们先把你们的事情办完再说。”马军这是有计划的。最终要捐多少，他自己在心中可能早就已经算好了。
孩子们都散去了，就只剩下马军和龅牙。“马军，这次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龅牙犹犹豫豫。
可能是刚才时候，人比较多。龅牙就没有把事情往深处说。
“可能是吧。”马军说起话来意味深长，“我有自己的目标。其实很多东西，都是等价交换，你用自己的筹码，去换取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很多人，很多时候都是这样。”
“那你是这个很多人吗？”龅牙也平静的问。“不知道。”马军回答的很痛快。这件事办好了，自己就可以当班长了。这件事，本来马军是想和龅牙说的。但是，不知怎的，话都到了嘴边了。马军又把话给窝了回去。我这是交换，不是妥协。马军在心中对自己说。
对于自己所有的事情，龅牙都是支持自己的。所有的事情，不管自己解释不解释。马军有这样的自信，从记事起，龅牙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次的事情，你有难处吗？”马军开口问。龅牙既然在人前提出来，应该是比较困难才会这样。
龅牙摇摇头，“我倒是问问你，你有没有困难。”马军这样问，看来还是不了解自己啊。
“我。”马军重复。
“是啊，你家谁又不是不知道。你父亲会给你二十快钱吗？”龅牙十分自信。对于马军他是了解的不少。或是更加专注一些东西。
“嗯，”马军吭了一声不再说话。不是自己家里没钱，主要是自己招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父亲已经对自己十分不信任，生怕自己的儿子要是手里有点钱就会办多大的坏事一样。
马军和父亲是从来没有对话的，唯一的对话就是。在打马军时，父亲一边打一边问，“以后还敢不敢了。”很早前，马军会痛痛快快的回答，“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但是，这几年马军很少回答了。就是再痛，他也是一声不吭。父亲这几年也很少打他了。父亲醉酒的次数比以前更多了，话也更少了。
“你跟我来吧。”龅牙冲着马军一眨眼。这是他们之间一种特别的信号。龅牙只有在爬瓜或者掏鸟时，才会用。意思是有好事情要来了。马军就跟着龅牙在后面走着，天黑的还真是快。两个年轻的少年，穿过麦田地。风吹过的声音，沙沙作响。但是两个孩子都感觉不到恐惧。这一年，他们才上小学五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