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沐拉着流风,直接走出了练武场,再无半刻的停留,因为接下来的传功仪式对他们而言已经毫无意义,心灰意冷了,流风的“废材”之体让玄沐多年的希望瞬间破灭,更可恶的是家族的十五年后的再一次绝情。
半刻钟后玄沐便拉着儿子回到了住处。天很快就黑了下来,遥望不远处家族正堂。早已是灯火通明,乐舞笙歌,想必是家主为庆贺家族的“未来之星”们而设。
玄沐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怎么回来的,从入夜后一直立于窗台下仰望着那无穷的暗夜,喃喃自语:“今晚好黑啊,或许真的应该放下了吧!”在玄沐心里今晚不止特黑,而且还特冷。
许久之后,“父亲,我,我,今天,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流风小声的道,因为他怕父亲怪他。
对不起?其实玄沐又何曾有任何怪他的意思,只是太看不惯那些平日里很“君子”的嘴脸而已。
“嗯?对不起?不,风儿,父亲从来没有怪你的意思,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去。”
那伤感的思绪被流风所打断后,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有两顿没有吃饭了,以前都是在正堂里跟他们一起进餐,或是派人送过来。
“家族最后一顿晚餐啦,呵呵……真的是讽刺。”
吃过晚饭,玄沐就开始忙着收拾着行李,因为他已经料到了今晚之后的何去何从,在十多年之前他就已经偿试过一次了。
说是行李,其实也只是几件换洗衣服和几十个金币而已。平时没留在家族中,跟本就没多少物什。
最后玄沐拿起了妻子的骨灰坛,像珍宝一样细细的擦拭着。这可是妻子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当时玄沐花了好大力气才说服家族那些老顽固们,才将它留下来的。
“终于要离开了呀,你会知道我的苦衷吗?会的,你一直都是很理解我的,应该你也会十分乐意的跟我们一起开始过新生活吧。以前是,应该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傻吧,呵呵。”玄沐目光中满是柔情的说道,似乎在妻儿面前时他才能平息一腔怒气。
“风儿,如果父亲明天就带你离开这儿,你愿意吗?”
“嗯,父亲,我愿意,其实我早不想呆在这儿了,父亲到哪,风儿就跟到哪儿。”流风一脸纯真的回应,并接着道:“并且,自我记事开始一直以来都是家族对不起父亲。外公他们把名利看得太重,毫无半点亲情可言。
“如果我不是废材之体,如果还有机会,我想我会让他们后悔的。”简单的一段话给了玄沐当头捧喝,紧紧地盯着眼前少年那坚毅的脸蛋,暗道:“这是十岁孩童的话吗?”
“呀!真的还有机会的啊,不能学习斗气还有‘魔法’啊!”想到这玄沐不禁笑出了声来。
“风儿,不要灰心,你还真有机会,那就是魔法,武学‘废材’可不代表不能学魔法,哈哈”玄沐激动地说道。
自己这辈子是完了,儿子可是唯一的希望,只要有一丝机会,哪怕很渺茫,都不能放弃。
正如玄沐所想那样,第二天大早,家族派了三长老过来,说是通知一下玄沐他们,家族昨天长老会议的结果。
这结果嘛,屁股都想得到是什么啦。“玄沐啊,这家族也有家族的难处,我维拉尔家族是帝国最强大的家族,族内直系弟子的潜力直接影响家族发展前途,而他们以后的实力也是与家族在帝国中形象有着密切关联。”
“还有,本族自立族以来,一直肩负着守护帝国的重要使命,年满二十四直系男弟子必须参军。所以,这个,这个,还请谅解啊。”三长老唧唧歪歪的说了一大堆的屁话,其实意思就是一句话,我们这里没闲钱养着两个废人。
玄沐拉着流风在旁边,像是看猴戏般面微笑的盯着三长老也不言语,因为这早就在预料之中,只是家主也实在太绝情啊;这种时候都只是派了一个三长老过来。
“那个,玄沐,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家族的难处,能够谅解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请三长老代为转告家主:我们很能理解家族的难处,我们马上就走,你看行李都收拾好了。多谢三长老的好意,您可以放心回去复命了。”
“风儿,我们走。”不给三长老任何说话的机会甩身大步离去。只留下了满脸通红尴尬的三长老张着那张大嘴呆在了原地。
最可笑的是,玄沐父子在这里呆了上十年,离开的时候居然无一人相送,以前的那些亲朋好友们都好像在躲瘟神一样的避着他们。
“好啊,真好,这样所有的幻想都结束了,真正的了无牵挂啦,束缚了十多年的枷锁终于可以在今天解开啦。”
“告别了,十五年的家园,告别了,那片曾经洒满梦想种子的热土!只是那多年的付出,得的竟是这样的结局,真的很不值啊。”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风儿的话,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这无耻的要求吧?就算头破血流又如何,尊严----无价”一路上玄沐苦笑连连,最后居然还洒下了两行英雄泪。”
而这泪水是流风见到的父亲第一次落泪,就连母亲去世时也不曾见过。
但流风知道,并不是父亲无情,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轻易的让别人看到那脆弱的一面而已。
而今天父亲居然在自己的面前流下了伤心的眼泪,流风知道这是为什么。
此时,他并没有打断父亲。只是,在他那幼小的心灵里已经刻下了不能磨灭的记忆,一颗仇恨的心从此刻开始生根。
“父亲的屈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等着吧,等到我拥有足够能力的时候,就是你们后悔的那一天。曾经的外公帝国伯爵怒蛟军团军领”看着父亲的面容,流风心中暗自的发个了一个狠毒的誓言。
如果不是对家族爱得那么深,就不会付出那么多,也就不会伤得如此重。
老天似乎也在为他们两父子而不平,狂风大作,下起了倾盆暴雨。
不过玄沐父子二人并没有回头,是的,这种地方不值得再回头了,就算下刀子又如何?男子汉立于天地之间,正当如此,有所为,有所不为,头破血流之后,站起来,擦干血迹,仍然是好汉一条!(今晚修改中,不更新章节了,各位大神们,指点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