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大概一米七,长得如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走起路来风骚妩媚,眉目流转,顾盼生姿。
那红唇,红得就像胭脂,在昏暗的灯光中,散发出无尽的魅惑,唇上竟似乎镶嵌着宝石,闪烁点点的金光。
她的嘴唇一开一合,一波一波的美感震慑着我的心魂,配合她水蛇般苗条的腰,彻底征服了我的心。
我看得呆了,若不是事先知道他们当中有个善于变化美女的鬼,此刻我一定会冲上去介绍一下自己。
美女鬼向绿毛鬼汇报完了情况,转头看见了我,见我呆呆的,嘴也合不拢,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她把食指放在鼻子下面,低下头轻轻地笑,那含羞带笑的模样,看得的我又是一阵心驰神摇。忽然想起她是由小鬼变化而来的,我立刻激灵灵打个冷战,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里的欲望一扫而空,头脑变得清醒无比。
我想:“这个鬼能变出如此绝色,那些不良犯人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我为那些囚犯默默哀悼,想到自己的失态,不觉好笑。
那美女微微一惊,眼中放光:“小兄弟莫不是佛门中人,竟能轻易跳出媚魂摄心术的蛊惑?”
我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道:“哇靠,不是吧?这你也能看得出?”
那美女被星爷的经典表情吓得一愣,僵在那儿,身上散发的魅惑瞬间消失。
我长呼了口气,这‘美女’也太专业了,说起话来娇滴滴的,不知他底细还好,看着心里挺舒服,早知道了他的身份,再听他讲话,再看他的柔美的举止,我真是恶心的想吐,手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绿毛鬼托着她的手,像个奴才伺候皇后一般走到我身前,说:“这位是平等王的哥哥,刘剑。大哥,这位是我们的鬼花,花百娇。”
我拱手道:“原来是花姑娘,幸会,幸会。”
说完了我感觉有点怪怪的,觉得自己像个小日本。
花百娇看着我,笑道:“刘剑大哥?呵呵,我看他不过是个孩子嘛。”
我笑道:“小妹妹,不要这么开哥哥的玩笑嘛,是不是孩子,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哦。”
美女鬼面色一冷:“哼,没口德的家伙。”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油嘴滑舌的男人吗?”我装作很虚心的问她。
“呵呵……”花百娇又娇笑起来。
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我不敢乱调戏了,认真地问她:“兄弟,是不是只剩下一个囚犯了?”
花百娇显出疑惑的表情,看向绿毛鬼。
绿毛鬼连忙解释:“她不是男的,花姑娘是媚鬼一族的,前几天才被罚到这儿来。”
“玫瑰一族?额,媚鬼一族?”我点了点头:“好名头。”
绿毛鬼叫手下把那男人提过来,道:“大哥,这就是你要的老实人了。”
我嘴上说“好”,心里可一点也不敢大意,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没有爱情,我可以自得其乐,要是没有生命,那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以我要充分考虑每一种可能性,百分百确定他是老实人。
我问他:“你的,什么的干活?”
他瑟瑟发抖:“挖煤的。”
“叫什么名字?”
他说:“卡斯角。”
我自言自语:“英国名字?”
他的听力也很好,听了这句话,说道:“我老爸是英国人,我妈妈是中国人。”
我说:“行啦,几岁啦?”
他说:“四岁啦。”
我气道:“四岁?这是老实人?”
他赶紧纠正:“不是四岁,是四十岁。”
我说,“有老婆吗?”
“没有。”他答道。
我仔细地问:“为什么没有?”
“那个地方不中用。”他很老实地回答。
我向绿毛道:“我看他不是没有色心,而是色不起来。”
花百娇道:“可是,只剩下这一个了。”
我忙问:“王利发呢?”
花百娇道:“我变作他妻子的模样,他冲上来抱住我,被我打晕啦。”我叫了起来:“哦,买嘎的!他是我的老朋友,你们不要把他扔河里去了。”
绿毛鬼道:“大哥放心,一个王利发,我们还是可以包庇的。”
我继续盘问:“你到底有没有不良记录?”老实人叫道:“我可是大大的良民,热爱中国共产党。”
我有些疑惑,这丫的不会也是穿越者吧?说:“是吗?”
男人认真地回道:“是的!”
“他妈妈的,”我爆跳如雷,“龟儿子学我说话,打死你!”我手脚乱舞,往他身上打,绿毛鬼赶紧拉住我:“好啦别打了,反正现在只有他一个还算老实,大哥你将就着用吧,打坏了可就找不到第二个啦。”
我也是一时手痒,这没事打打人,还真爽啊。用意念喊道:“平等王,老实人我找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平等王的声音慢慢传来:“杀光你身边的小鬼,一个也不要放过。”
“不是吧?”我惊讶地喊出来,小鬼们一齐看着我,猜不出我为何如此惊讶,绿毛鬼问:“大哥,平等王他老人家有什么指示?”
我深深地看着绿毛鬼:“平等王说,杀了你!”
“哦买嘎的!”绿毛鬼张大了眼,嘴巴扭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我认真地道:“亲爱的绿毛,再见!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绿毛鬼呆愣愣地,他的眼珠像死鱼眼一样,没有光彩。
我嘿嘿地笑:“绿毛,你可以去死了。”翻掌下压,提一口气,抬掌,呼的一声拍出,同时我的头略微偏向右方,摆出一个帅帅的姿势。
这一掌足可以将绿毛击飞,不料异变突生,一堵墙忽然飞来,横在我和绿毛之间,我的手臂还没有完全伸直,手掌便按在了这堵墙上,结果我的功力只发出了三分,其余七分反传回来,使我一阵胸闷。
这堵墙并不太硬,具体说来,应该是柔中带硬,感觉很有弹性。我轻轻按了按,再抓了抓:“咦呀!”连忙收掌退后,眼光对正了方向,看到了这堵墙的真面目:花百娇。
我讪讪地笑道:“花姑娘,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花百娇一改娇媚之态,怒视着我,道:“绿毛哥全心全意地帮你,你反而要杀他?”
我摊开双手:“我也没办法,这是平等王的命令。”
花百娇道:“平等王怎么会下这样无情的命令,你不问问他为什么吗?”
我道:“花姑娘,如果我问了,他会不会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当然会了!我知道了理由,只会更坚定我必杀的决心,因此,我才懒得呢。”
花百娇冷哼一声:“要想杀他,先杀了我。”
我迟疑了一下,道:“你是不是鬼?”
花百娇道:“当然!”
我笑了:“那你也得死。”
花百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是鬼都得死吗?”
我见说漏了嘴,暗道不好,左手握拳,无匹的灵力急速灌注到拳头里,一种炽热的感觉包围住拳头,我稍一瞟眼,只见拳头包裹在流动的火焰之中,青筋毕露,火焰慢慢分为三层,最里面一层颜色比较暗,似乎是红色,中间的是深红色的火苗,令我吃惊的是最外面的那层火焰,竟然是橙红色的!
我的手臂不是焊条,因此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使劲地甩手,想把橙红色的火焰甩掉。
小鬼们惊异地看着我手上的变化,一个个停止了赌博,专心地看着我的拳头。我甩了一会,非但没有把火甩掉,反而越甩越大,有时用力甩出去,火苗乱窜,就好像是一个多孔的罐子,里面装满了燃料,一旦点燃,充足的火焰便会喷发出来。
手指间巨大的压迫和和那种深入到骨子的火热,简直要把我融化掉,我哈哈大笑着,一拳轰向正目瞪口呆的花百娇。
“啊!”花百娇举起手臂护着头部,谁知这一拳打到了她的右耳边,突然停住了,四条火焰从指间飞出,化成四条张牙舞爪的金龙,缠住绿毛鬼脖颈,瞬间把他的脑袋融化了。
“呃~”绿毛鬼的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只来得及叫出一个音节,项上头颅就化为了灰烬。
可怕的静!我定在原地,看着绿毛鬼的无头身子,一时无法动弹,更无法呼吸,只有砰砰的心跳告诉我:“刘剑,你还活着!”
我不想伤害花百娇,这么做的目的是想吓她一下,但是我的劲力并没有回收,我以为我能够控制用力的方向。
的确,我做到了,但是,我没有估计出拳头的威力。花百娇最先清醒过来,转头看到绿毛鬼的死相,长长的指甲指着我的鼻子:“你……你这个杀人犯!”
我看着花百娇:“你准备怎么死?”
花百娇呆了一下,她想不到我如此的无耻。
“我给你三种选择,烧死,打死,干死。”我淡淡地说道。
花百娇失色道:“我靠,你……你……不是吧?”最后一种死法太过恐怖,花百娇苦着脸,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美丽的眼睛里含满了哀愁。
俗话说,美人一哭,伤心伤肺。
男人最受不了漂亮女人的哭泣。
我叹了口气:“你走吧,在我改变主意之前。”
“哥哥……”离去前,花百娇转过身,含情默默地望着我,我也只得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偏过头去,不再看我,微风把她最后两个字送到我的耳中:“再见!”
我感到自己的心揪痛了一下,这媚鬼一族,果然有点门道。
得赶快完成任务。我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呼出,身体的肌肉松弛下来。五指张开,火焰自然流转,看向场地上的小鬼们,道:“是单挑还是群殴?”
大头鬼叫道:“兄弟们,为绿毛大哥报仇,大家一起上!”
“冲啊,冲啊,冲啊~”大头鬼领先,一个人单枪匹马向我冲来,他的身后,有一大批支持他的好兄弟,个个说:“冲啊!冲啊!”然而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动。
当大头鬼冲到我面前,才发现没有一个兄弟在背后挺他,他顿时停住脚步,有点尴尬。我嘿嘿一笑:“大头,你坐庄时的聪明劲哪去了?我来送你上西天和如来谈佛去吧!”
我的指关节弯成钩形,也就是鹰爪,平直打出,指关节还没碰到大头鬼,灼热的气浪已经把大头鬼的衣服烧出来一个洞,鹰爪随后探进他的胸腔,扭转一圈,抓出来一个怦怦跳动的红色大草莓。
“这是我的……我的心……”大头鬼不是人,没了心脏,还能靠脑袋中的鬼灵力支撑一分钟,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火红的心脏在我手中一股一股地跳动,慢慢地烧出白烟,最后烧成一滩血水。
我不是残忍的人,就算我真很残忍,我也认为我是王霸之气发作,我刚刚达到金丹期,对于灵力的运用一窍不通,只能自己试着变换招式,变化运用灵力的意念和频率,有时候并不会在意出招手法是不是合理。
“变态、杀人狂、大伙儿快走!”小鬼们被我抓着心脏把玩的恶心举动彻底地征服,全都不要命的往洞口跑去。
下一秒,我堵在了洞口,眼中放射出杀机,我的眼光就像一把剑,刺透在场每一个小鬼的心脏。
“鬼啊!”小鬼们如同见了鬼,都张大了嘴,放声尖叫。
我呵呵大笑:“老子只是半个鬼而已,用不着害怕。”右手抓成虎爪,曲肘一抓,把卡斯角吸到了身边,我对他说:“好好呆着,你可是我的救命稻草。”
脚尖在石板上一点,凌空飞起,食中二指,猛点猛戳,一道道金光如一根根细针,从我指尖迸射而出,金光射的极快,以我精准快速的眼力也无法看清它的具体形状,估摸是一种一指长的长方形的金针。
我以前受过武侠小说的熏陶,此时心血来潮,有意给这招取个名字:“啊哈哈,看我的‘万箭穿心’!”左右手四根手指搭在一起,向两边一削,立刻划出一个巨大的扇形,扇形由鬼灵力结成,我的眼睛盯着宽大的金色扇面,集中所有的精神,将精神融入到扇形中,很快,几百根金针在金光中浮现出来。
我得意地大笑:“现在,所有的针,射!”
“啾、啾、啾、啾、啾!”几百根金针就像听到号令的猛犬,争先恐后地射出扇面,与空气一摩擦,发出轻微的啾啾声。
“嗷嗷~啊~啊~”金针射穿小鬼们的脑袋和胸膛,新鲜的死法造成了他们极度的恐慌,加上肉体被洞穿的痛苦,小鬼们甚至忘记了逃命,只是忘情地尖叫,让自己的灵魂在喊声中飞快地脱离肉身。
由金针射穿身体而形成的小洞,往外飚射出紫红色的鲜血,空气里一时弥漫着厚厚的血腥味,我重重地吸气,感受着略带咸味与甜味的血分子,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
我眯起眼睛,看着这群蝼蚁痛苦地趴在地上挣扎,一丝愤怒出现在心中:“天生的弱者,到死还戴着一副恐惧的面孔,垃圾、废物!彻底给老子消失干净吧!”左手一摆,手指极力向后张开,一团流转的火焰包围住我的手掌,我心中的怒气似乎都化成了火焰,火焰流扩大数圈,外层的火焰闪耀着刺目的白光,过热的温度竟把我身上的道袍烧掉了一半,露出半边咖啡色的肌肤。
可惜,我不是美人,如果我是美人,也一定是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
众小鬼死的死,伤的伤,那些半死不活的小鬼感受到火球的热气,眼里的恐惧更甚,笑面虎大叫:“反正是个死,大伙儿引体自爆,把他的人质炸死,咱们不算赔本。”
说完他自己第一个结法印,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两根食指弯曲,和中指组成四边形,念一声:“爆!”四边形中白光一闪,接着,他周身的气流微微波动,“轰”的一声,他的整个身体爆炸开来,爆炸的气流本是红色,却突然变成了黑色,一股股黑色的气浪夹裹着他的尸身碎片,迅速蔓延,他旁边的两个笨蛋瞬即被吞没,两个笨蛋鬼早结好了法印,气浪吞噬了他俩的身子,从中传出凄厉的鬼叫声:“爆!爆!”
“轰!”又有两股黑浪混入战圈,其它的小鬼自知必死无疑,个个伸手结印,争取把我和卡斯角拉下水。我心道不妙,气沉丹田,这一招使我的脚快速地挨到地面,我使出吃奶的力,全速发动双脚,时间和空间一阵扭曲。我顺手抄起卡斯角,一口气奔出暗黑通道。
“轰隆~”巨大的倒坍声、爆炸声、狂叫声,从通道里喷涌出来。我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拍拍胸脯,道:“好险,还好老子跑得快。”
卡斯角的胳膊被我强行拉出时受了伤,躺在石上啊啊地叫,我踢他一脚,骂道:“别发春了,死不了。”
卡斯角不敢再作声,我闭上眼睛,传音给平等王:“一切搞定,接下来怎么办?”
平等王笑道:“你杀了这么多鬼卒,还能怎么办?我只知道你放走了一个女的,所以接下来,我定会被其他的冥王监视,不能帮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出去。”
“啊?”我傻眼了,接下来要我单枪匹马,没地图、没导航,直闯十八层地狱,开什么国际玩笑?平等王那边问了半天也不出声了,估计他把电话线拔了,我看着正在呻吟的卡斯角,死马当活马医,问他:“喂,挖煤的,你知道第三层地狱怎么走吗?”
“第三层地狱?嗯,我想想,啊!我知道,我知道啊!”卡斯角兴奋得大叫,双手放在嘴巴上不断地飞吻:“谢谢上帝,谢谢释迦摩尼,谢谢老子,谢谢孔子,谢谢我的爸爸妈妈……”
我晕倒。看着他满怀热情地飞吻,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抬头向上看去,昏暗的悬崖直达云霄,看样子少说也有十层楼高,我带着个人,怎么上去呢?
我随口问他:“挖煤的,你说我们怎么上去啊?”
卡斯角想了想,说道:“按理说,我们是要飞上去,但是这里的小鬼为什么不用飞上去呢,说明这儿另有通道,如果没有通道,那么我们就顺河而下,或者逆流而上,再不行,我们还可以挖地道,对了,上次我就是挖地道,从十八层挖到了十二层,结果他们查不出我犯了什么罪,把我一层层地往上送,哈哈,我是聪明的卡斯角,感谢上帝赐予了我神的智慧,感谢释迦摩尼爷爷让我顿悟,当然还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
我说:“聪明的卡斯角,让我们行动起来吧。你去南面的石窟查看一下,我试试能不能飞上去。”
卡斯角欣喜地点点头,他跳到中间一块石头上,突然回过头来:“亲爱的刘剑,阿门,愿上帝保佑你一飞冲天,不要摔成一张肉饼。”
在我痴呆的眼神中,卡斯角一蹦一跳的过了河,进了石窟。
“我草……”狠狠骂了一句,望着对岸十五层楼高的峭壁,我吐了两口口水抹在手上,搓了搓手,“嗨!”发一声喊,脚尖在岸边急点几下,冲向血河。
感觉右脚脚掌前半部分碰着了水面,我凝聚在小腿中的灵力即刻下移、放出,血河水立即被狂风一般的灵力吹出一个深约半尺的圆洞,反作用力撑住了我的身子,不过这反弹之力不足以支撑过久,我摇摇晃晃地抬起左腿,向前迈出一步,这一步迈得极小,我怕如果迈宽了,会向后仰倒。
迈出这半步后,我依法炮制,把灵力挤出脚底,立即踩出一个圆柱形的水坑,由于惯性,我的上半身向前倾了半米,整个人和河面形成了四十五度的角,圆柱形水坑受灵力所迫,扩宽了半圈。
我暗呼不妙,双脚猛踩,蹭蹭蹭在一秒钟内前行了三四丈,此刻体中灵力仍然运转自如,身法也丝毫不滞,我喜上眉梢,大呼道:“成功了,成功了,哦也~哦也~”
再踩得几下,已经临近崖脚,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加速,身后拖出两条漂亮的血红色波纹,在朦胧如画的烟雾中,一条灰色的身影急速上窜,灰影时而停顿一下,但接着便是以更快的速度往上跃,瞬息间,灰影就登上了崖顶。
我张开双臂,呼出了胸中的那股浊气,转身瞧着崖下的血河,一抹得意之色挂上我的嘴角:“特步,飞一般的感觉,真棒!”
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我曾今幻想着自己飞檐走壁,今天终于真正做到了。同时,我梦想着有一天可以自由地翱翔在蓝天,脱离肉身的束缚,成为永恒的存在,希望那一天不会太遥远。
我正在幻想,这时大地突然摇晃起来,我站立不稳,双臂顺时针急速的划起圈来,急得我大叫:“哦哦,不要……不要啊!”
我越是不要,向后倒的速度越快。
“我推!”我竖起手掌,在肩上向后拍出一掌,气劲反弹之力立刻推着我的身体倒向前方。我英俊的脸蛋砸在地上,鼻子一酸,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我用指头揩了一点放到眼前看,是鼻涕,不是鼻血。
“噢,还好!”我松了口气,正要骂骂老天爷,地面突然凸起一块,而且这块凸起的土地力量非常大,竟然慢慢地把我整个身体都抬了起来。凸起的土块也显出它的外形,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方体。
“咚!”长方体似乎卡住了,停止上升,我赶紧从它顶部跃下,凝神戒备。在吱吱的响声中,长方形的柜子开了一条细缝,缝隙向两边分开,现出里面的人。
这是一个高大威猛的人,一个挖煤的混血儿!
“卡斯角,怎么是你?”我惊讶得大叫起来。
卡斯角一脸坏笑:“我早知道石窟里有电梯,不过我想看看你能不能飞上来,如果飞不上来,那我再去接你。”
“电梯!”我大叫:“狗娘养的,你耍我!”
“嘿嘿,”卡斯角得意之极,“上帝保佑,你飞上来了。”
“我……我忍……”我把郁闷强压心底,但是眼神却犀利得很:“卡斯角。你知道第三层地狱在哪里吗?”
卡斯角想了想,道:“噢,yes,第三层嘛,我今天才从那里来。”
我松口气,道:“好吧,带路。”卡斯角却停止了他那一贯的笑容:“我不去,好不容易才上来了,我盼望着到第一层,再被判为无罪,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阿门。”
我的牙齿咬得嘣嘣响:“你再说一遍。”
卡斯角见我面容不善,打个哈哈道:“噢,亲爱的刘剑,有你这样的英雄保护我,我还怕什么呢?”
我嘿嘿笑道:“算你小子识相,别废话了,带路!”
聪明的卡斯角历经几层地狱不死,当然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当下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装疯卖傻的在前带路,好像十分的快活。他并不看路,走了一百步,便说:“向左转!”
我跟着他向左转,又走了一百来步,他说:“向左转!”我只好向左转,这次走了一百步,他又说:“向左转!”
我爆跳如雷:“你他妈当我是弱智,忽悠我,我搞死你!”话没说完,一顿拳脚已揍到卡斯角身上。
卡斯角大呼冤枉:“来的时候他们说‘向右转’,走了一百步,又说‘向右转’,我反着来,有什么不对?”
我无可奈何,鼻子嗅了嗅,奇道:“怎么有火药味?”
卡斯角深吸了几口气,呵呵一笑,道:“火药味,太好了,我们到了。”话刚说完,四周猛地亮起几十盏明灯,将黑暗除尽。
我们面前摆放着一张大石板,石板上刻画了一个五角星形。
我问:“这是什么?”
卡斯角道:“五星通行证,带我们去第三层地狱的转换点。”
我和卡斯角踏上石板,卡斯角道:“亲爱的刘剑,我要念咒语了,这个咒语我只听了一遍,念错了不要怪我,我念完咒语后,这些灯会更加的亮,你把法力打进石板就行了。”
我点点头,只听他念道:“神啊,请赐予偶力量,赐予偶空间,赐予偶真相,助偶达到天的圣堂。”
卡斯角的手每念一句,就更接近脸部,最后他的双手捧住了脸,我看着他的脸,他脸上透着惨白的光,菱角分明的五官变成了一个俊俏的女子模样。
我以为看花了眼,眨了眨眼睛再看,还是个女子,我惊叫:“卡斯角,你怎么啦?”
卡斯角的脸上慢慢荡开笑意,我浑身一颤,这才想起他好像已经念完了咒语,看一眼明灯,较之刚才果然明亮了几分,两指高的火苗左弯右绕,像一条蠕动的虫子,正使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往上攀升。
我再不敢迟疑,手上积聚无匹的灵力,啪的一下,打在石板中心的小圆点上,以我手掌为中心,亮白的银光涌向石板的四个边。
银光盖住五角星形的五个尖角,刺眼的光线便从石板下透上来,包住了我和卡斯角。
我叫道:“卡斯角,不会挂掉吧?”
卡斯角没有回答我,却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润滑无比,手上的温度恰到好处,让我感到非常舒适,我惊慌之际也无暇想太多,只是本能的紧紧抓住这只手。
地板在下降,而且是加速下降,我感觉轻得要飞起来,一分钟后,地板落到了尽头,落地时地板的速度就降低了,不然肯定腿残。
我走下石板,一时找不着北,这时候迎面走来两个绿毛鬼,一个手拿铁链,一个拿剪刀,见到我俩,他们立即大呼:“卡斯角回来啦,快抓住他!”
卡斯角叫道:“不好,是第十八层!”脸上的恐惧一览无遗。
我高兴地跳起来:“十八层?上帝,我踩狗屎了吗?”那两个绿毛鬼像是见到了阎王,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齐声说:“杀鬼疯子,快跑。”
“忽”地一声风响,两个小鬼消失不见。几片落叶飘在我额头上。卡斯角望着我,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亲爱的刘剑,这是十八层地狱,很危险的。”
我呵呵笑道:“不好意思,激动了。”
卡斯角道:“我不能再跟你走了啦,他们已经发现了我,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我扬了扬眉头:“你不跟我走更危险吧,好歹我也能吓跑他们,你能吗?再说了,有我保护你,你还怕什么呢?我的武功你见识过的,马马虎虎,杀几个小鬼还是不成问题的。”
卡斯角想了想,道:“好吧,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帮了你的忙之后,你可不能过河拆桥。”
我嘿嘿一笑:“绝不会。”
卡斯角略微走近我些,我们一路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聊着,很快便走到了一片黑沙地上。我们掉落的地方是橡胶地,坚韧而有弹性,走着走着,地面的黑沙就多了起来,最后两只脚陷进沙中。
一阵暖风吹来,吹得我的身子暖洋洋的,远处的天边,一抹红霞升上天空,不知是由于我们在走动还是因为其他原因,红霞渐渐朝我们涌过来,不一会儿,红霞盖住了半边天,漫天的红色,照得沙地也反射出妖异的紫红色,我感到胸口一阵阵发闷,步子越迈越小。
眼前十多米处,突然出现一座古屋,青黑色的墙壁,青灰色的屋檐。看着这低矮的古屋,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我家的矮房子,每到下雨天,我们就躲在屋檐下,捧一坨泥巴,比赛做泥炮,先把泥巴做成碗的形状,把碗底搓得很薄,再握在手上,用力拍下去。“啪!”
如果响了,就表示做成功了,但也需要一定的技巧,比如碗底要捏多厚,碗口是否齐平,只有细心的人,才能做出放响屁的泥炮。
我常常是做得最好的一个,每当我的炮放响了,我都要冲到屋檐下,喝一口滴下来的屋檐水。后来被奶奶发现了,臭骂了我一顿,说檐水有毒,什么脏东西都会落在屋顶上,煮饭烧菜的浓烟也会聚集在屋瓦上,喝这种水对身体是有害处的。
我凝神瞧着古屋的屋檐,思路飘回了故乡,这时我忽然看到古屋的屋檐向下滴着雨水,这雨水红得就像那抹彩霞,好像有很强的粘性,如同鼻涕般流下,拉成一根根细细的红线。
红线飘到我眼前,遮住了我的眼,我的世界变成了红色的海洋,我的手臂被剥了皮,露出血红的肌肉,红线布满其中,我的手腕上也缠着一圈圈红线,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在我手腕中间玩着拆线游戏。
“刘剑,醒醒!快醒醒!”卡斯角轻拍着我的脸,我的视野由模糊转为清晰,我吓得一骨碌坐起,揉揉眼睛,“天呀,我晕倒了,咿?你怎么好好的?”
卡斯角不好意思地揉着鼻子,道:“也不是啦,我见你晕倒了,就不敢看它了,对了,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眨了眨眼睛,巨大的刺痛令我立刻流下了眼泪:“好痛!”
我紧紧闭上眼,不敢再睁开,我听到卡斯角的嘴皮动了,然后一种冰凉的气体就降到了我的眼皮上,凉快而舒爽,疼痛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看到卡斯角那憨憨的笑容,我一阵感激:“谢谢你。”
卡斯角很疑惑,瞪着大眼:“嗯?谢我?谢我干嘛?”
我眉毛一动:“那我该谢谁?”
卡斯角把双手放到脸两侧,抬头看着天,道:“你该谢谢伟大的上帝,阿门,是他使你重生。”
我点点头,“是啊,若不是上帝保佑,我的眼睛……”我转了转褐色的眼珠,“怎么会好呢?”
卡斯角咧开嘴笑了,笑得很甜,像邻家的小姑娘一样甜,这时我发现,他的脸蛋凹下去一个小圆点,有点像酒窝。
“咳、咳、咳…”我使劲地咳嗽,好像连肺都要咳出来。
“你怎么啦,还有哪里受伤了?”卡斯角显得很焦急,两只大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不敢乱动,支支吾吾地道:“卡斯角,你别摸了。”
卡斯角的两只手立刻弹了起来,他的脸通红,好一阵子才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皱起眉头:“好像是……血丝吧?”
“血丝?”卡斯角的脸变成了哀愁的模样:“如果是血丝的话,那么我们就完蛋了,那是传说中的血屋。”
“血屋?”我觉得自己已经被某个可耻的作者写进了鬼吹灯中,“血屋是什么鬼东西?”
卡斯角一脸凝重,缓缓地道:“血屋是万年一次鬼宗诞生之地,传说血屋行迹不定,在地府中可以自由来去,凡是看到血屋的人,如果不进去坐一坐,就会无缘无故地变成僵尸。十个人进了血屋,只有五个能活着出来,而这五个人不是断腿,就是断手,至于断子绝孙,更是不在话下,甚至还有的缺心缺肺,反正让你零件不全。”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摸摸左胸膛,似乎还有心跳,但现在我已完全没了主见,咽了口唾沫,问:“那我们怎么办?”
卡斯角摇摇头,说:“我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血屋,事到如今,也只好先进去看一看。”
我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黑沙,道:“你开路,我断后。”
卡斯角愣住了:“我开路?”
我斜着眼瞧着他,不耐烦地道:“不是你还有谁?go!”
卡斯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最后只能点了点头:“好吧!”
卡斯角不愧是老江湖,每走一步,都要从地上抓起一把黑沙,扔到前面一米远的地方,确定安全了才走。
我跟着卡斯角一步一步挨到石屋跟前,在离它只有一米的地方停住,抬头观察这传说中的杀人血屋。
我们现在站在古屋的后背部,没有门,也没有窗,青中透黑的石壁上,从上往下刻着一条条弯弯曲曲如画家笔下流动着的河水的线条,这些线条大多是灰白色的,特别显眼,我忍不住伸手去摸,卡斯角急忙拍下我的手臂,喝道:“你想死吗?”
我不想死,但是我忽然觉得,也许是人类对于未知事物的天生恐惧心理,才导致了也许根本就不存在的让人感到畏惧的危险,因此,我决定做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我转身正对着右边的卡斯角,看着他的眼睛,抬起左手去敲青黑的墙壁,嘴里无所谓地道:“你看,有什么事儿?”忽然,我不动了,全身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关节也好像生了锈,时间更像在这一刻停下了,我就如同一段木头,保持着固有的姿势,动弹不得。
原因是,我敲到了木板。
青石壁坚固无比,手指敲上去本应发出“铛铛”的闷响,可是此时却发出了“咚咚”的脆响,声音差别太大,至于到底敲的是木板还是墙壁,我凭感觉也能立刻分辨出来。
卡斯角听到这声音也觉奇怪,朝我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头微微地移动,眼光渐渐地恢复焦距。然后,我看到他的眼睛蓦地睁大,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结合他惊恐的眼神,我更加断定是木板门了。
卡斯角颤抖着问:“刘剑,呵呵呵……你……你做了什么亏心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大叫一声:“什么鬼门,看我打烂你!”有了勇气,我的心能跳了,手也能动了,抬手照着木板门打出一掌,“咔嚓”一声响,木板门被我一掌打穿,如今的我已今非昔比,内力能随结随散,一怒之下,全身所有的精气都合为一体,一掌打出,便在门上留下一个规则的手掌形缺口。
卡斯角点头赞道:“灵力凝而不散,出招刚猛,厉害啊!”
我心中大喜,保持原来的造型不动,右手依旧插在门里,腰板挺直,左手往头上拂一拂因为恐惧而翘起的头发,得意地望着卡斯角:“怎么样,厉害吧?”
话讲到一半,无穷无尽的吸力自房内生出,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带着不可抵挡之势,拉扯着我垂直竖起的手掌,然后带动我整个身子,不惜一切地飞进屋内。
我的身子吸到一半,脚腕被一只大手抓住,于是我被迫横在半空中,前进不能,后退不得。我惊恐之中也在判断,抓着我脚腕的这只手,刚健有力,难道是卡斯角?可是卡斯角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大力气呢?
我试着问道:“喂?是卡斯角吗?你抓我干什么?”
“啊?哦。”抓我脚腕的手忽然松开,没有了拉力,强大的吸力立刻卷起我飞向无边的黑暗中,我欲哭无泪:“你放我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