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但愿如此
“皇上，皇上，陕西急报。”
“什么？不是已经解围平凉了么？难道羌人并没有回去？”崇祯看着急报上红红的封头，这是坏事的代表。
方从普一把接过急报，拆看一看，顿时呆立当场。
崇祯夺过急报，看着方从普犹豫了一下，把目光缓缓的放在了急报上。
“啊……小小羌人，辱我太甚！”崇祯惊奇的和晋南一样的反应，一样的说辞，一样的动作——立马把急报撕的粉碎，一觉踹开挡路的太监，向外面急走而去。依稀传来崇祯怒不可赦的大吼声：“给朕传令百官，立开午朝，商议征讨羌人大事……”
方从普依旧呆呆的站立在原地，脑中不断浮现着那几个索魂的字：羌人绕道秦岭，攻陷汉中，汉中三十六万百姓，全部被屠。
“孟坚无用！陈晋南无用！我堂堂大明天朝，竟然被小小羌人屠我三十六万百姓，国威何在？尊严何在？”崇祯在太和殿的丹陛上来回的走动着，冲着底下的一干大臣发火。急速的脚步不能缓解崇祯的怒火，崇祯走来走去的脚步越来越急，但是最后却猛地停住，问底下的大臣：“众位爱卿，你们说，这孟坚该当何罪？”
“回皇上。”刑部尚书当下站出来说道：“按照大明律法，应该立刻革职查办，押入天牢审讯。”
“啊……尚书大人。”方从普不紧不慢在旁边突然说：“要是孟坚被革职查办，那这陕西巡抚的位子就空了起来，尚书大人既然对此事如此上心，不如就暂时委屈一下，到陕西接任孟坚的职位吧。”
“这个……老朽老矣，不堪重任了，依老臣之见，还是把洪总督调回陕西应付羌人吧。”刑部尚书一听要调自己去陕西，当下就表现出一幅死也不肯的样子。
“好了！”崇祯大喝：“调洪承畴不需要兵吗？现在关东战事一直是胶着状态，如果随意的调兵回去，我军必败。朕叫你们来，是要你们想办法的，不是要你们相互争吵的。”
底下的大臣听了崇祯这一番不伦不类的话，都是一阵冷汗：这主子，可真是难伺候啊。
方从普这时说话了：“皇上，依臣看，还是现在暂时等一等，看看陈晋南的动向，要是陈晋南真的拿羌人没办法了，再派兵也不迟。”
“还要等？”崇祯听了顿时怒气又上来了：“你还要朕等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想要整个陕西失陷了，你才可以派兵出征啊？”
方从普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由于自己站在首位，离崇祯的丹陛最近，崇祯喷出的口水纷纷争先恐后的想要和方从普亲近一下。
“好了。朕心意已决，即刻升任卢象升，为陕西总督，接任孟坚职务，抵御羌人。”崇祯最后下定决心。
“皇上，升任卢象升，臣等没有意见，但是，这御敌总是需要兵力的，这兵从何来啊？”方从普立马问道。
“让陈晋南听调卢象升的指挥，这不就有兵了？”崇祯很是理直气壮的说道。
“……”方从普一阵无语，看着崇祯是彻底的被羌人气坏了，什么都不顾了，自己现在和崇祯说未必能听见去，还是等退朝后慢慢的和崇祯辩证吧。
“来人，即刻宣卢象升前来觐见，退朝……”崇祯十分干脆的说道。
“皇上，皇上。”方从普在后面努力的追赶着崇祯，就差没有暴起狂奔了。
“不要说了，朕心意已决，你说再多也没用。”崇祯一头走到黑，根本不理方从普的话。
“皇上，你若一意孤行，卢象升恐怕会为此断命啊！”方从普不得不抛出杀手锏。
“什么？我告诉你啊方从普，你不要没事就瞎说，卢象升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一个军事人才，你给我趁早闭上你的乌鸦嘴，不许再胡说！”
“皇上，陈晋南看似和蔼亲切，但是却是心比天高，皇上你既然都认命他为陕西征贼大将军，如果再派卢象升去节制他的话，恐怕卢象升一到陕西。陈晋南就会砍了卢象升，然后再把卢象升的人头送到京城。”
“他敢？”崇祯彻底的被震怒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朕，足可以灭他九族？”
方从普听了苦笑道：“皇上，你觉得他到时候还会认你这个皇帝吗？皇上，现在天下形势已经是十分明确，大明朝气数已尽！能保住皇室就不错了！”
“你……”崇祯怒不可赦的指着方从普：“你，好你个方从普，竟然敢和朕说出这样杵逆的话来，你……你……你等着！”崇祯气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只能说出你等着这样的话，长袖一甩，急匆匆的走去了。
“唉！”方从普看着崇祯离去的背影，心中暗道：总算是把这头倔牛拉回来了。
崇祯的脾性，已经被方从普掌握的一清二楚，刚才崇祯气得甩袖而去，看似非常愤怒，其实已经是默认了方从普的话——大明气数已尽了，能保住皇室就不错了。在这种关头，别说是陈晋南了，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他们，都不会把大明皇权放在眼里。
方从普继续回到武英殿读书去了，整个下午都是一个人在静静的品读着古代大作，直到傍晚的时候，崇祯来了。
“方爱卿？还在看书呐？”崇祯很是客气的对方从普说着。
方从普不理崇祯，换了个姿势，接着看书。
“好了，我知道，你是还在生朕的气，但是朕何尝不是在生气，你知不知道，朕看到汉中被屠，几乎要气炸肺了，从午朝到现在，朕还都是憋着一肚子的气，这羌人，是在太……太他娘的无耻了。”崇祯憋了半天，意外的爆出一句粗话，倒是让方从普大感惊讶。
崇祯又说道：“其实朕也知道，没有兵力派往陕西，派去卢象升，也只是一个累赘，反正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一切都看天意吧，朕已经下令，让卢象升回去了。”
方从普听着揉揉鼻子，感觉到崇祯这话，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皇上，我想不出明天，陈晋南就会上奏一道奏折，至于内容，我也就不知道了，但是皇上，陈晋南，一定会像我不会让皇上失望一样，不会让我们失望。皇上，你就放心吧。”
“但愿如此吧。”崇祯叹着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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