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阳春三月天气,一路上尽是初春之风景,欣欣向荣,一派生机。
可是,路中的行人却丝毫没有感觉到这种新生的喜悦。反而是紧锁着眉间,泪眼婆娑,似有万千愁绪欲与人述说却无人可述!此等境地,任谁见到也得怜惜一番。泪人儿不是别人,正是聂籽寻。
此时,距二圣遭殒的已有一段时间了,武林之中对于这件事情早已传的天下皆知了,当然,全天下的两个权力中心:王城与武城都惊愕于此!
皇帝听闻玉娇龙的死讯之后,突遭巨创,对于自己最亲的姑姑,他是最为亲近的了。皇帝自古号称孤家寡人,也只有与姑姑交谈时,才能够听到最为真诚的话,因为他心里清楚,这世上也只有姑姑一人愿意并且是最为无私的为他着想了。
而在罗定都,南宫玉郎听到南炎圣君与玉娇龙二人双双殒命的消息之后,一时惊愕的不知所措。他本该知道,他们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凡人终究还是要死的。可是在他或者在更多人的心中,他们四人,便是真正的神,武林中的神话般的人物!对于这个死讯,南宫玉郎最是不愿相信。当初谢晋死后,为他留下了神话般的四位长老,也正因为此,才使得他接手武林的这些年里,混乱渐少,争端不见。可是如今突传二圣遭殒,莫不是预示着江湖又该有乱?
三月中旬。
北方蛮族战乱终定,而李承傲所率的回援部队也取得大捷,王城之危终告结束。
另一边,自塔伦山一役之后,朝廷便立刻派重兵把守了整个塔伦山地界。玉漱宫也自此变作长公主的陵寝所在。“玉若冰清”四姐妹留在玉漱宫为其把守棺木,南炎圣君遗体也留在了玉漱宫。皇帝亲书碑文:二圣陵。自此以后,来往祭拜者络绎不绝。
谢云生与聂籽寻一干人拜别了二圣的遗体之后,也下了山来。
一路上,聂籽寻都是满脸的伤感之色,谢云生知道她心中的伤痛,只是苦于自己也是无能为力。欧阳月华见众人的兴致不高,也不再多说话,眼神中不时的朝聂籽寻望了望。在山上第一次见到聂籽寻的时候,她便被她的容貌深深折服了。
以前在津卫都的时候,听惯了周围人的夸赞。但她心里明白,自己纵然出落有致,可要是与聂籽寻比起来,自己也只有甘拜下风的份了。
想到此,欧阳月华不禁多了几许伤感起来,倒不是因为容貌不如聂籽寻,而是联想到目前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江湖”,她实在有太多的不明白。
江湖上的争斗,究竟是为了争夺什么呢?功名利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重要的不惜使亲人分离,使民不聊生?于人于己,又会有多大的好处呢?纵然你生前如何叱咤风云,可是即便是像南炎圣君与玉娇龙二人这么厉害的人物,身死之后,也只能化作一滩黄土而已……
玉漱宫下来,他们便不知去向何方?天下之大,却无他们的方向。欧阳月华提议道:“如今天下战乱平息,不如前去津卫都与父亲会合,以后再作打算。”
问其扬听后,似要说什么,但是突然朝谢云生望了望,预备等待着谢云生的回答。谢云生听完欧阳月华的提议之后,思索了一番,觉得如今去津卫都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如今,他最为关心的还是南三鹤的下落。一日未找到他,便一日不得安宁。而且,江湖上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百晓书斋却没有一点动作,这让谢云生好生疑惑。聂籽寻此刻也明白谢云生心中打算,于是开口说道:“谢大哥此刻想必更加关心的是南前辈的下落。”
谢云生听到聂籽寻如此了解自己的心事,心中感激不已。于是待她说完,谢云生又对着众人说道:“我与籽寻本来一道,如今天下已定,月华妹子,你还是尽早去津卫都与欧阳伯伯报个平安吧。”
说完,又转向问其扬,道:“问兄,你我萍水相逢,我却多多得到你的照顾,实在感激不尽。只是如今我前路渺茫,实在不想再让问兄身入险地遭逢不测。你既与月华妹子一同前来,还劳烦问兄再护送月华妹子回津卫都了。
欧阳月华听完谢云生的话后,急忙大声说道:“我才不呢!既然云哥哥不愿回津卫都,我也不回便是。父亲那面,……我书信一封即可!”说完,小心的瞧了瞧谢云生的脸色。
问其扬听到欧阳月华所说的,也兴奋的对谢云生说道:“既然欧阳姑娘都不愿回去,我也舍命陪君子了。再说谢兄要找寻师父的下落,我也正好可以打听打听我师父与师兄的下落,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谢云生见他们二人执意要留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这时,幕长弓慢慢走近众人的身边,问其扬见他走近,连忙问道:“长弓,你呢?有何打算?”
欧阳月华也忙问道:“是呀,长弓,要不你也跟我们一起闯荡江湖啊!”
幕长弓听着欧阳月华纯真的话,嘴角露出一阵笑意,接着用他那慵懒的眼神望着谢云生,一摆手道:“也罢,如若谢兄不嫌弃的话……”
谢云生正在等待着幕长弓的回答,听到他这般说后,急忙回应道:“怎么会嫌弃呢?幕兄肯留下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聂籽寻这时也插话进来道:“现在就我们五个人一同闯荡江湖了!”
“恩!”欧阳月华、问其扬、幕长弓及谢云生一起点头道。
“天下之大,没有朋友是走不下去的!”谢云生与问其扬、幕长弓三人各自伸出手互相紧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