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四周静得吓人,没有一点声响,仿佛这个世界不属于人间。这是哪里?一个声息在自语着。莫不是这就是所谓的地狱吗?呵呵。那人苦笑一番。于是试着撑起身子,想要观察一下周遭的环境。这时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叫喊声,这个声音里面明显伴随着极端的痛苦与无奈。阵阵声响,紧接着又是更多的哭喊声与呻吟竞相发作,直震得他耳膜颤动,不忍倾听。而此时,他也借着此间昏暗的光亮隐约环顾了他的四周。最后,一丝希望也已破灭。在他的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墙,甚至没设一个西窗,唯一与外界进行沟通往来的是一个狭窄的天井,而这个天井此刻也用一个巨大的锁头紧紧锁住。悄无声息,不过先前的那些叫喊声却还是可以隐隐听到。
那些人许就在隔壁吧,那人猜测着。而此刻他也在努力的回想发生的事。自己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呢?想到这,他习惯性的要举起手臂,却发觉原来自己的手脚各处皆被*的锁链锁住,“叮当”几声,那人终于失望的发现这个锁链竟是“玄天寒铁”所打制,任他怎样挣扎也是徒劳无功了。
也罢,他便一心的回忆所发生的事情了。
……
“我们中计了!”两个声音发出。
又是几个人冲了上来……剑影,剑影……
千光掌,丁肖——丁肖,丁肖?那人囔囔自语了几番。突然这个时候,眼神间立刻闪过一道光亮。“卑鄙小人,丁肖!卑鄙小人!”他愤怒的狂叫着。手脚一阵乱舞,又抬头朝那天井处大声狂叫道:“丁肖,你出来!卑鄙小人!”
正说完,忽而眼前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响,紧接着却见到在他前面的墙壁慢慢由中间朝两边开启,首先传来的便是如潮般的哭喊声。但马上却被一种极为恶心的味道给代替了。墙壁后面,一眼望去,只见点点灯光照射在一条狭长的走道上,走道两边,则是数不清的牢笼,从牢笼里不时的伸出几双骨瘦如柴的手来,向着正在走道上走动的几人。但马上,在走道上的几人立马持出一道长鞭,恶狠狠的朝那些手打去,而那些人的手却只是稍稍缩了一番,又继续伸了出来,口中还不时的发出一声声乞怜的哀求。而这时,在一间牢笼里,走道上的人刚给他们扔下去了一些东西,立即便引来牢笼里的人拼死疯抢,时而传来撕咬打斗的声响。而走道上站着的人,却得意的哂笑了一番,于是又朝附近的几间牢笼扔下了一些东西,同样又是一阵阵疯抢。其余牢笼里,仍有些没有分到的,都伸着手朝走道上的人大声叫嚷着,紧接着又是更多的叫嚷声,一时间恍如炼狱!
谢云生望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顿时震动了一下。他马上静了下来,望着走道上慢慢向自己靠近的人,不觉紧张起来。但此时,昆吾剑早已不知下落,而自己却身陷囹圄,只能够任人宰割了。想到如经的处境,谢云生不禁感叹:看来自己注定要葬身此地了!
想到这,那走道上走的人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见到谢云生无精打采的垂着头,冷哼了一声,于是用脚朝谢云生踢了几下。
“喂,瞎叫什么?!”来人朝谢云生说道。
谢云生微微的抬起头来,望见眼前站着四五个彪形大汉,满脸横肉,身着一样的服饰,头上也戴着像是统一标记的帽子。在他们的手中都持着一根长鞭,长鞭处还可以见到些许的血滴顺着鞭子流下来。谢云生见他们在向自己问话,于是爱理不理的回道:“我叫我的,关你们何事?”
“你……”一个独眼大汉愤怒的正要举鞭朝他打来,却突然被他身旁的一人制止住了。只听得那人说道:“教主嘱咐我们不可对他滥施刑事,不然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独眼大汉听到那人的话后,也恍然大悟,于是隐忍的对着谢云生说道:“要不是教主有交待,老子早就把你小子剐了三层皮了!”说毕,又恶狠狠的朝谢云生踢了一脚,便往他身边扔了一些东西,正要走时,又突然折了回来。谢云生以为他们又要做些什么,正要抵抗的时候,却见他们并没有朝他的方向走来,而是绕到了他的身后,对着身后大声的喊了一声,“老乞丐,吃饭了!”接着,从身后便听到传来一阵“叮当”的响声,伴着一阵哈欠,回了一个声音“哦!睡饱就吃,人生快哉!”
那些人听到这句话之后,冷冷的说道:“这个老不死的,也不知道教主是怎么想的,七年了,还这么关着他!他倒厉害,关在在这里七年,不但没死还活得潇洒自在!”
谢云生此时细细的听着身后的一切,原来这间屋子里不仅只是他一人!
待那些人离开后,墙壁再一次合了起来。这时屋子里安静了许多。谢云生也可以不再忍受那恶心的气味了,望着身边的饭菜,才发觉肚内空空如也,于是也不多想,心中抱着“好歹不能饿死”的念头,正待要进食的时候,却听到身后发出一阵声音道:“小子好无礼啊!”
谢云生听到这个声音,停顿了片刻,发现声音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的,于是正要转身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锁链固定住,根本不能够向后转动,于是只能够背对着那人回答道:“同为阶下之囚,何谈礼节?”
听到谢云生的回答,那人呵呵的干笑了几声,于是继续对他说道:“你就不怕饭菜里面有毒?”
谢云生听罢,心想若是真有毒的话,为何你却放肆的吃得那般欢快?分明是想打自己饭菜的主意。谢云生一开始便对这个人没有好感,见他这般故弄玄虚的探问自己,加之如今身陷困境,心中本就愤懑非常,于是没好气的回道:“若是有毒,你却为何吃得那般欢喜?莫不是阁下地位特殊些,于是他们让我吃有毒的饭菜而对你却是好饭好菜的供应着?”说完,谢云生便不再理会那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谢云生此时真是饿极了,哪里还管得了饭菜的质量问题啊?没几下,洒在地上的饭菜就被他一扫而光了。这时,那人见谢云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于是也兀自的叹息了一声,口中自语的说道:“奈何,奈何啊!”
谢云生吃完饭菜,不再理会身后的那人,而是在想如今自己现处何地,不知聂籽寻他们顺利的逃脱开了没有?脑海中遍历着自己遭遇的事情,件件都是这么的离奇,没有一件不是惊心动魄的。这与自己想去享受安静生活的梦想相差甚远。地神的嘱托又该什么时候才能够实现呢?往事幕幕,一切一切都一股脑的挤进了他的心房,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而最最让他摆脱不下的,便是师父南三鹤的下落以及最近得知的江南百晓书斋的现状。想起当初师父嘱咐自己要将百晓书斋管理好,而且在临行之前,他交付自己“典藏”的钥匙,如若百晓书斋易手他人,那么“典藏”内的上万典籍不就难保周全了?百晓书斋数百年的积累,就在一瞬间分离瓦解,之于自己的罪过当不只是一点而已了!想到这,谢云生不觉垂头丧气起来。
命运像是故意捉弄他一般,没能给他任何选择的余地!天意真的安排他与聂籽寻担当“肃清人世”的重任吗?谢云生望了望自己身上的锁链,不禁一阵好笑,此等境遇,该是多么滑稽的啊!
“昆吾剑。”谢云生终于想到了昆吾剑已经不再他的身边了。按说昆吾剑如今已然认主,又有谁能够拿得了它呢?正想着,果然,在密室的一角,突然发出一道幽暗的蓝光。这蓝光谢云生再熟悉不过了,于是他欣喜的向昆吾剑方向靠近。而这时,却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谢云生正要恼怒,却惊讶的见到那人手中正拿着昆吾剑仔细的端详着,口中还不时的发出阵阵“啧啧”的称赞。
谢云生惊讶之余,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这个人,见此人衣着破烂,身形极为瘦小,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的披在身后,嘴角长而凌乱的胡须更是布满了饭菜的残渣。而锁在他手脚处的锁链却大的吓人,这与他那瘦小的身形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谢云生望着这个外形甚至有些滑稽的人,虽其貌不扬,但此时却像无事之人一样在那上下打量着昆吾剑,不觉阵阵好奇,不过更多的是心惊!
“你……”谢云生忍不住的叫了出来。
那人听到谢云生的声音,于是对他说道:“这个锁链太长了,所以我可以自由的在这个密室里面闲逛。”说完,指着谢云生的身后,摇了摇头道:“你的太短,所以不行!”
谢云生哪里关心这个,于是对他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在此地?”
那人好像没有听到谢云生的问话,仍旧自顾自的研究着昆吾剑,突然抬起头对着谢云生问道:“小子,这剑是你的?”
“不然你以为呢?”谢云生没好气的答道。
“好剑,好剑啊!”那人不觉发出阵阵赞叹之声。接着,只见他突然用手一挥,昆吾剑直指谢云生。
谢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吓得不知所措,但马上便平静了下来。于是抬头望着那人,不解的问道:“你想干吗?”
那人见谢云生虽被自己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但此时眼神间却丝毫看不到惊恐之色,心中不觉一阵赞许,但口中却向谢云生*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聂震天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云生被他这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得不知从何说起,正当疑惑之际,腹内却突然疼痛难忍,翻江倒海般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