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见绿老头
放星星的羊2015-10-25 03:098,250

  “难道…是我今天早上吃太少,饿晕啦?”说着,小露用力揉了揉眼睛。

  “别揉了!”小今满脸笑意地望着她,“就算你把眼睛揉破了,挂在天上的还是这个月亮。”

  “莫非月之谷之名,就是从这里来的?”伊尔奇诺也走了上来。后面跟着托布雷斯和卡尔丁。三人眼见那道光幕果真如小今所料,进得来出不去,本来正处在深深的绝望之中,但抬头却见山坡上的一对少年男女有说有笑,哪有半点绝望的样子?不由一阵羞愧。当即整理了下心情,心想既然出不得谷,唯一的路便是深入谷中,于是走上山坡来和两位十七岁的少年男女商量接下来的行动。因为刚才经历了那么大的情绪起伏,三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大增,即使见到了蓝色的月亮,也不觉得惊讶。

  有年轻人在队伍里真好,连绝望这种事也变得不容易了。三个男人感触颇深。

  “有很大可能。”托布雷斯点点头,望向小今。虽然相识不久,但他深知眼前的少年绝非轻言放弃之人。一个人坐在山坡上仰望天空,断不会是心情忧郁,相反的,可能是有了什么想法。

  “妈的!这么大的月亮,真想咬一口。反正老子出不去,咬你一口也不算过分!”卡尔丁骂道。

  先前众人位于平地之中,两侧的山坡遮住了光芒,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这轮月亮。

  “连光芒都是蓝色的呢,好美……”小露双手捧脸,一脸花痴地道。

  “白痴!”小今狠狠给了她一个暴栗,鄙夷地斜视着她,“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吧?”

  “小今兄弟想出了什么吗?”托布雷斯索性开门见山。

  “嗯。”小今不理小露因为挨了自己一个暴栗而显得十分愤怒的眼神,理了理思绪,“完全是两个世界。这里和外面,完全是两个没有任何联系的世界。”

  听他说起正事,众人都安静下来,小露也暂时放下刚才挨了一个暴栗的“奇耻大辱”,认真听他说下去。药魔法师观察的细致和感知的敏锐是几人拍马也赶不上的,对陌生环境进行观察和总结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小今头上。

  “好像是故意拒绝外界的任何东西,连光源都自成一脉。外面的世界以太阳为光源,而谷内却没有任何阳光,所有的阳光都被那道光幕给规避了,丝毫照不进谷内,即便是外面物体的反射光线也是如此。而完全以月亮为光源。同时,外界的阳光能照见的任何生命,比如我们,谷内的月光好像也拒绝照射。因为没有月光照射,就不能反射月光,所以我们才看不见彼此。而像武器之类无生命的外来物品和谷内的一切都属于月光的照射范围。这就是是我目前的推测。”

  “你的意思是,这个月亮可以自由选择照射对象?那它不是活的了吗?”卡尔丁讶然。月亮拒绝照射?这的确太匪夷所思了。

  “这只是我的猜测,确实很不可思议。”小今咬了咬嘴唇,“但可以确信的是,有人故意让月之谷和外界区别开来,令两者毫无关系甚至截然相反。”

  “也就是说,两者的截然相反同时也可能意味着相克。”伊尔奇诺摸了摸若有若无的胡子,“如果我们能打破那道光幕,令其发生联系,或许就能让它们互相残杀,趁机逃出月之谷,甚至还有可能拿到月魄寒珠?”毕竟是贵族出身,还是有一定头脑的。

  “目前我们也只有这样试试了。”小今站起身,叹了口气,“虽然只是猜测,不过似乎别无他途。”

  “可那道光幕很结实诶,软绵绵的像大肚糖,根本打不破。”小露嘟囔道。

  “我们打不破,不代表别人也打不破。”小今神秘一笑。

  “我知道了!”小露跳了起来,“是那个绿老头对不对?刚才我们一直在光幕附近,并没见到有人出谷。他肯定还在谷中对不对?”

  她这一跳动作过大,加上双手不断挥舞,身上的细泥立时溅出了些许,一个个小黑点正好砸到了小今的脸上。

  “呸呸呸!”嘴边也溅进了不少泥,小今急忙吐个不停,苦着脸道:“我说大姐,以后你兴高采烈之前能不能预先通知一声啊?我是无辜的。”

  “不……行!”小露俏皮地伸出食指摇了摇,拖着长音道。

  月之谷仍是一如既往的阴暗,冰冷的月光将谷内的一切都抹上了一丝幽蓝。因为光线不足,能见度大大降低。稍远处只能见一片轮廓模糊的黑影,分不清是山坡还是平地。

  月之谷的宽广远超众人的预料,从所经区域的纵宽推算,跨度怕是不下百里,在如此广袤的地域中找人,绝对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况且此处死气遍布,不利于生命力的扩散和停留,无法利用药魔法元素对绿袍老人进行追踪。无形之中,寻找的难度再次加大。

  此刻,从谷口往东北方向约莫四十里处。正发生一场激烈而壮观的战斗。

  其中一方,正是月之队一行初入谷口时遭遇的巨树。

  近千颗巨树!每一颗都比小今一行所遇见的更为高大!更粗壮!而且战圈外围还不断有巨树加入!

  一时间,方圆几千米内,山上,平地,全是高逾五十米的巨树。遮天蔽日,气势如宏。所有的树都疯狂地挥舞着枝条,向着战圈中发起猛烈的攻击。站得稍远的更是搬起一块块重达千斤的巨尸,带起阵阵风雷之声朝着中央某处用力砸出,黑色的地面顿时被砸出一个个大坑,转瞬之间已是千疮百孔!枝条挥舞的虎虎风声,巨石破空的轰鸣,巨树践踏的闷响,陡然充斥了整个空间。恰如万雷齐放山河破灭,直令天地变色!

  更奇的是,面对数以千计的攻击,对方不仅毫发无伤,竟还不断发出凌厉的反击!

  一道道诡异的黑色玄弧划过虚空,如丝如线,轻盈无声。然而正是在如此轻描淡写的攻击下,一颗颗直插云霄的巨树竟如薄纸一般被断作了数截,从高空坠落幽幽坠落,激起阵阵尘土!却完全不见另一方的踪影!

  绿袍老人皱着眉,闪过一颗重逾千斤的巨石,望了望周围密不透风的“树阵”,渐渐有些不耐烦。方进谷中的他便飞速向前奔进,不料却惊动了这些沉睡的巨树。本想凭借着自己超绝的速度甩脱它们,却骇然发现,自己的速度竟施展不出一半!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醒的巨树越来越多,前进变得越来越困难。最后终于被围在了这片土地之中,进退不得。

  最令老人气急的是,自己最强大的能力竟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刻意限制住了,根本施展不出。否则又怎会被这群小角色困住?如今只能靠着成名绝技飘渺诀才力保周全,然而飘渺诀虽威力惊人,对斗气的消耗也是巨大的。从早上斗到深夜,体内的斗气已然所剩无几。偏偏这些怪异的巨树似乎具有极高的战斗技巧,攻势连绵紧密,数量又多得吓人,一旦被围死,便是强悍如他,怕也难逃一死。因此他不得不连续使用飘渺诀击杀对方,尽量保持高速的移动,以及免被对方一拥而上,封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面对这种强度的战斗,他甚至连瞬发魔法和掏卷轴的时间都没有!

  自创出飘渺诀,他还是第一次被*到这种地步。其间过了多少年?他记不清。只是这里还仅是月之谷的外围,就已强悍到了这种地步,不知道谷的最中央又会是何等的恐怖?

  一念及此,老人不由心底一沉:这样强大的力量,即便是那个人,恐怕也应付不了!他很可能……

  眉间的怒气更加强烈,越来越多的弧线自虚无中升起。老人足不沾地,在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中穿过,闪开一块块巨石,斩断无树的树干。每一颗树的轰然倒下,都会砸倒一片同伴,引得大地一阵剧烈的颤动。

  “好……好强!”卡尔丁看着眼前壮观的场面,一脸骇然。不只是他,月之队其余四人也感到了无比的震撼。

  一千多颗高达五十多米的巨树!那个老头竟然能在如此密集的攻击下坚持了这么久。这一点,就连小露也是远远做不到的。

  月之谷占地宽广博大,全然不似在谷外看来那般狭小。地形也十分奇特,越往里走,就越是复杂。山峰一座高过一座,却独成一派,绝不与其他山峰相连。到了此处,平均高度已从最初的五十米攀升至了三百米,且有继续增高的势头。众人沿西北方向一路探索,越过了五座漆黑的山岭,却始终未见绿袍老人的身影。正犹豫着是否要更改搜索路线,却见山下一株株巨树似乎是受了某种吸引,直朝正东方而去,便悄悄尾随其后,才终于找到了这里。

  “那老头好像不行了。”眼见巨树倒下的间隔逐渐增大,小露皱眉道。

  “按原队形,伊尔奇诺大哥保护小今兄弟,从后面进行魔法援助。”托布雷斯取下背后的重剑,低声道:“小露由中路直接杀进去,和绿袍前辈取得联系,凭你的速度,这不算困难。我和卡尔丁从两侧进攻,尽量少打多跑,引开敌人,为小露和绿袍前辈制造退路!”

  “千万不要被对方围住,否则就死定了!另外那些山上的家伙扔出的巨石也需要特别留意。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引那些巨树来挡住石头。”小今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迄今为止众人面对的最为严峻的战斗,绝对大意不得。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深吸一口气,众人的眼神空前的坚定!

  “月之队!行动!”随着托布雷斯一声低喝,一道娇小的黑影瞬息窜出了几人藏身的小树林,闪电般朝上千巨树冲了过去。托布雷斯与卡尔丁双手握剑,聚起同样黑色的斗气,分从两侧朝着“树海”发力狂奔。最后是小今和伊尔奇诺。伊尔奇诺再一次掣出了那把银色窄剑,捏着剑诀,护着小今往前方跑去。虽然此处死气浓郁异常,对药魔法有很大影响,但作为最大的倚仗,小今仍是分出了一丝药魔法元素识路,开始凝神唱起咒语来。因为他的关系,他们这一队的推进速度要远远落后于其他人。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小露便第一个冲入了战圈。此刻形势危急不比先前,她不再保存实力,第一次使出了斗气,水蓝色的匕首光芒瞬间变为黑色,化作道道利刃,破空击向树群。霎时间“嚓嚓”之声不绝于耳,虽然不如绿袍老人那般潇洒随意,能把巨树像砍瓜切菜般砍成数截,但每一道黑芒闪处,必有一株巨树被拦腰斩断,同时砸到周围一大群同伴。因为斗气远比绿袍老人充足,攻势又如此凌厉,小露很快就在“树阵”边缘撕开一道口子,冲了进去。虽然被这些高大的怪物挡住了视线,无法确切找出绿袍老头的位置,但天空中朝着战圈中央不断砸落的巨石却成了最好的路标,为她指明了方向。

  这时托布雷斯也冲到了战圈外围,大喝一声,厚重的铁剑带着度字下位的黑色斗气立劈而下。气势虽强,斗气的穿透力却有所不足,只在巨树的主干上留下了一条一米多深,直径不足半米的裂口。托布雷斯似也十分清楚这一击的效果,并不多作纠缠,双脚趁势在树干上一踏,猛地往后跃去。

  他这一击虽并未对巨树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却成功吸引住了这株站在外围帮不上手的怪异巨树。它缓缓转过庞大的身子,弯下腰去,似在寻找攻击它的人。等它终于发现托布雷斯的时候,托布雷斯已经再次吸引住了三株巨树的注意。

  四株巨树已是托布雷斯所能应付的极限,他毫不犹豫地提着重剑朝后跑去。四株巨树摇晃着五十多米高的巨大身体紧随其后,绵密的枝条如急风骤雨般悉数攻下,再加上不停朝对方踏去的两只足有十米高的大脚,初次应对这种怪物的托布雷斯猛然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巨力透过道道黑影击在被用来抵挡的重剑之上,迫得托布雷斯一个踉跄,若非有浑厚的斗气支撑,巨剑险些脱手飞出。不等他站稳脚根,第二次的攻击已然化做万千黑影,分从各个方位,转眼就封住了他的所有退路!

  托布雷斯大吼一声,一股澎湃的斗气猛然灌入重剑,只听“砰”的一声,重剑之上的黑色斗气陡然沸腾起来,气势剧增。托布雷斯右脚后撤,沉腰侧身,横举着重剑,用尽全身之力朝右猛劈,只见一道巨大的黑色剑气如脱笼猛虎咆哮扑出,带起阵阵炸响,如摧枯拉朽一般瞬间破开了右方的重重黑影,却仍是威势不减,直飞无尽虚空!

  托布雷斯虽身材魁梧,动作却是十分连贯。丝毫没有停滞,便顺势低头蹲身,左脚骤然发力,借着剑势突出重围,同时双手握剑,往地面重重一杵,霎时停住了侧移之势,凌空拧腰转身,就着剑身的弹力朝后猛跃了出去。

  如此你来我往,且战且走,度字下位武士的速度优势逐渐显露出来。巨树的步伐虽大,但灵活却颇为不足,渐渐的被托布雷斯越拉越远。按照计划,拖住四株巨树的托布雷斯绕了个圈子,领着这些没有智慧的怪物再次朝战圈外围扑去,利用它们巨大的身体所具有的强大惯性,砸倒了不少巨树,成功地制造了更多的混乱。然后又故伎重施,去吸引新的巨树。

  看着多年兄弟从容奔突于巨树之中,伊尔奇诺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至于另外一侧的卡尔丁,则远没有这般轻松,只有飞字中位的他既不擅长力量,也不长于速度,唯一的优点,便是多年狩猎魔兽所养成的野兽般的直觉和听风辨位的能力。正是有了这个优点,他才能在漫天袭来的道道黑影中判断出攻击最薄弱的方位,再用伶俐干脆的攻击连人带剑一并攻出。这才勉强在两株巨树的追赶下保住了性命。不过即便如此,他的身上也因躲闪不及而留下了许多道狭长的伤口,黑色的液体正慢慢的从那里涌出,然后凝结。所幸受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让一切沉默下来,静止到永恒吧!药之冰禁!”此刻,小今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咏唱。伊尔奇诺正处焦急的心随之一松,但立刻又紧张起来。随着小今吟唱的完成,空气之中似有某种力量陡然变得躁动起来,不知从何时竟刮起了漫天的狂风,狂风之中居然还有一大片浓浓的蒙蒙白雾,不仅经风不散,竟然还好像和那席卷天地的大风融为了一体,挟着无匹的气势朝着前方的战场咆哮而去。衣衫猎猎的伊尔奇诺身处狂风之中,覆着厚厚黑泥的身子竟陡然感到了一阵冻彻心扉的寒意,不禁深深的打了个寒噤。

  “唔……”身旁一声轻哼,少年药魔师紧捂着头,身体忽然软了下去。伊尔奇诺一惊,连忙扶住了他,却发现他的眼里有藏不住的欣喜和激动。

  小今望着呼啸而去的白色狂风,一颗心有如潮涌。这个名为“药之冰禁”的六级魔法,是风、水、药三系的融合,虽然魔力的要求只是渊级而已,但无论是从效果还是从*(cao)作难度来讲,它都可以和任何九级魔法相媲美。这个魔法本来不是目前的小今能熟练使用的,但念及那些巨树都皮糙肉厚,而且数量众多,等闲魔法根本奈何不得,面对如此强大的死气,单纯的药魔法早已失去作用,即便用火爆流也是杯水车薪,难改大局。作为队里唯一一个魔法师,他必须给予前方队友最有效最强力的援助。虽然现在看来他们似乎还能应付,但敌方数量实在太多,时间一久,肯定会力有不济。到时候面对浩瀚如烟的茫茫“树海”,等待他们的只有一个结果,死!

  正因如此,小今才不顾魔法反噬的风险,贸然施展出了这个他还从未用过、只记得咒语和控制方式的魔法。所幸的是,虽然在吟唱咒语和引导不同系别的元素进行交错排列时有一点点阻碍和中断,甚至差一点便因此遭到反噬,最后还是成功使出了这招魔力渊级却堪比九级的强力魔法。即便那些怪异的巨树体内蕴藏的庞大死气会对这个混合了药魔元素的魔法造成一定的削弱,他也有自信能凭借这一招扭转战局。

  不过虽然侥幸成功,但这记“药之冰禁”无论是魔力的要求,还是控魔技巧的要求,都已经达到乃至超出了小今目前的极限。魔法刚一形成,小今便觉头部一阵晕眩,冷汗遍体的身子一点力气也没有,当即软了下去。幸亏伊尔奇诺反应及时,少年药魔师才最终逃脱了以头撞地的噩运。

  白色的大风从五米以上的空中瞬间卷过整片“树海”,蒙蒙雾气包裹住了所有的巨树,然后像虫子一般钻入了他们体内。巨树们顿时如同中了医师的麻醉剂般东倒西歪,本就不是很快的动作陡然僵直下来,无数枝条的攻击就像被放慢了的镜头一样迟钝。最神奇的是,因为白色大风的底部突然拔高了五米,地面上的托布雷斯、卡尔丁以及小露、绿袍老头四人并没受到任何影响,行动依旧灵活自如。

  斩断了一块巨石,只听白色的飓风呼啸而过,周围的重重树影便随之如傻了一般迟缓了下来,从天而降的巨石骤然减少,大地也不再频繁的震动,绿袍老人正觉诧异。却见林立的巨树之中,一个娇小的黑影飞快地朝自己所在的位置穿行过来。

  小露凭借着迅捷的身手,如穿花绕蝶般在巨树间急速奔行。自冲进树阵之中,她便全力施为,朝战圈最中央突进,然虽有凌厉的攻击和轻绝的身手,在如乌云密布的巨树中推进起来仍是极其缓慢的,随着越来越接近战圈中央,地面开始出现许多大小不一的巨石以及被巨石砸开的大坑,半空的落石数量也急剧增加。小露既要时刻避开四周巨树的攻击,又要注意千疮百孔的地面,还要提防落下的巨石,行进难度陡然提升了数倍。这时她体内的斗气已然消耗,却仍未能和绿袍老头会合,不由心里一急。正在此刻,小今恰合时宜地释放出了药之冰禁。看着那些在白风之中变迟钝的巨树,小露不猜便知是谁的杰作,当下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全力展开身形,化作一道魅影般,从一株株巨树旁疾闪而过,不到两分钟就发现了绿老头的所在。

  “小丫头?”看着来人一招斩断一株巨树,虽然只交过一次手,绿袍老人还是立刻认出了眼前这个满身污泥的人的身份,不由讶异道:“怎么是你?”一边说话一边随手一划,将身旁一株巨树切做数段。

  “绿老头你在哪啊?”小露跃过一块躺在坑中的巨石,看着眼前虚无的空气道。绿袍老人的身上没有涂上谷内的泥土,得不到那轮幽蓝冷月的照射,所以小露并不能看见他。只是根据周围巨树的攻击方向,判断出了他的大致方位而已。

  “你来做什么!”虚空之中,绿袍老人的语气有些怪异。

  “当然是找你咯!”挥舞匕手破开左侧攻下的条条黑影,小露眼睛一转,心知他身为一名强者的骄傲,是不愿接受要被一群小辈解救的事实的,于是灵机一动,脱口道:“老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明明答应要帮我们两个忙的,结果只帮了一个就溜了。我呢,就是替我们月之队来找你,让你兑现你的承诺的。都说你年纪一大把了,不可以耍赖的。也不怕被我们这些后辈笑话!”说着还故意哼了一声,以示对其背信弃义的“强烈不满”。

  “哼!才进来一天就又要我帮忙,难道你们就这点能耐?那个小药魔师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也如此不济!”虚空之中,老人的语气仍显得有些抗拒。

  倔脾气的臭老头!哼!明明是自己快被这群怪物*死了,需要别人搭救,反倒还说起我们的不是了!好像是我们被人打得屁滚尿流,要他帮忙似的!哼!暗自腹诽一番,小露表面上却露出央求的表情:“是是是!是我们不是!哎呀你快点吧,小今他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哦?”老人疑道:“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啊!你自己去问他。”

  “带路!”冷哼一声,老人总算愿意跟小露走了。

  “哼!”小露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侧身一转,带起丝丝风声,飞速沿着来路像树阵外掠去。绿袍老人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之中,似是在犹豫,过了好半晌才跟了上去。

  树阵边缘。托布雷斯和卡尔丁二人坚持施行游击加骚扰战术,虽然屡次险象环生,但最后都化险为夷。因为药之冰禁的关系,那些怪异的巨树动作变得异常缓慢,对自己那高大的身体的控制力也大大降低。利用惯性原理,二人只要略施小计,就能让它们失去重心,摔倒的同时还顺带着砸倒了一群周围的同伴。这些怪物太过高大笨重,一旦倒在一堆,在拥挤的树阵之中便很难再爬起来。加之巨树攻击也同时变缓的缘故,承受的压力大大减少,两人便可以一次吸引更多巨树的注意,效率提升不少。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战阵外围的这一面已经撕开了一条大口子,先后有一百多颗倒霉的巨树倒了下来。

  “这些家伙的身体这么高大,重心肯定不低。通常这种东西都很容易失去平衡。我们只要引诱它们尽量动起来,再反朝着树阵冲去。它们刹不住脚肯定会摔倒,五十米高的身子倒下去肯定可以把那些平衡性同样不太好的怪物砸倒一大片!”初到此处时,卡尔丁的想法一经提出就获得了众人的一致认同。事实证明,这个由外向内逐渐蚕食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

  小今和伊尔奇诺正对着被两名佣兵撕开的口子,一眼望去,透过茫茫树海,已经可以隐约看见那道正如电飞闪的黑影。

  三分钟……看着前方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重新补充完魔力的小今舒了一口气。药之冰禁的持续时间是十分钟,考虑到巨树体内的死气会对魔法进行削弱,实际的效力时间应该在五分钟左右。自施出魔法后,小今便一直在心底默默计算着时间。直到现在用时才不过三分多钟,看看小露到树阵口的距离,时间肯定够了。

  “托布雷斯大哥!卡尔丁!够了!小露快出来了,不要再引了!快退回来!”放出一个扩音魔法,小今朝前方大喊。

  前方五十米处的两人点了点头,不再理身后的巨树,飞身朝这边跑来。

  “轰!”两人刚刚举步,四周地下忽然传来一阵闷雷似轰鸣,随之又是连绵不绝的沙沙声。方圆二百米内的地面陡然鼓了起来,犹如沸腾的开水一般上下翻涌个不停。整个大地仿佛都剧烈摇晃起来。

  “啊……!”失声惊呼中,小今被突如其来的诡异场面弄得措手不及,在地面不停的凹凸起伏下没能站稳脚根,突然仰面朝着后面向下凹陷的地面倒了下去。慌乱中扭头一看,只见那处地面已然凹至极限,立马塌裂开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小心!”危急关头,耳边风声响过,小今只觉腰间一紧,便被伊尔奇诺托了起来,朝着后面迅速掠去。

继续阅读:第7章 伊尔奇诺的封尘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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