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姚千的牢房。
我看见这间牢房和别的牢房很不一样。
这间牢房就像被人洗过一遍一般,特别得干净。
里面一个小老头坐在一个方形的木凳子上,左手拿着一方绵帕,右手中拿着一根绣花针,很是惬意地刺绣。
牢头打开门,我就走了进去,也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用我们盗族的联系方式对他说,江湖有道「盗」。
他听了一个机灵,站起来,双手抱拳,用纤细的语调说了一句,天下无贼。
“盗兄久等了。”“盗兄有礼了。”
然后我们就各自自报家门。
当听说我是传说中的李氏传人的时候,他也禁不住一个劲地说荣幸,或者激动之类的。
接下来,我把他带到城西一座宅院之中,这座宅院是我让索额图去选的,主要用来招募江湖上的朋友。
我说:“我们盗族古有训言,天下盗族是一家,既然是自己人,耀扬就直言不讳了。”
姚千说:“耀扬兄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一定不含糊。”
我就把要借助他易容之术的事情告知了他。
姚千听罢说:“这点小事,信手拈来。你说我做就是。”
“首先,我们要看看你能把人化装成什么程度,你不要多心,我们只是想做到心中有数罢了。”我耐心地和这个小老头沟通。
“好的,你尽管吩咐好了。”姚千很不耐烦的说,当然这也凸显了他的自信。
“另外就是如果完成这件事后,你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都可以满足你。”
“真的。真的什么都可以满足。”
“是,是真的,只要不违反道义礼法,我就都可以满足你。”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倚天屠龙里张无忌对赵敏的三个承诺。
随即我看了看对面的姚千,心里想如果这小老头是赵敏那样的大美女,别说三个承诺,成千上万个我都愿意。
姚千说:“我要你做我的徒弟。”
我晃了晃脑袋,问他:“为什么呢?”
我一下子想起前世看到的电影中的经典台词,小子,我看你骨骼惊奇,必是练武奇才,将来维护宇宙正义与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姚千没有回答我,反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吗?”
“您知道的,我是李氏的人,不能随便投入他人门下。”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并没有要你拜入我的门下,只是以师徒相称,传你技艺而已。”
“我在朝廷当差,公务繁忙,只怕不能时时跟您学艺。”
“江湖上多少人求我传他技艺,我都未允;没想到,我主动收你为徒,你却推三阻四。不学也罢,我自当离去。”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去。
“好好,师父,我学还不成。”我知道不能没有他的易容术,只好答应了。
“乖徒弟,真乖。”
听到他略带戏谑的声音,我不禁一阵恐惧,他不会是为了要折磨我吧。
到了入夜时分,他突然闯进了我的卧室。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他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当看到我是赤身裸体时,他有些不自然,不过他说出的话却让我无地自容。
“徒弟,你涉世未深,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师父带你去了解一下什么是官场黑暗与江湖险恶。”
我心里暗想,你一个江湖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官场内幕?但是我对要去了解的事情是什么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于是,我就笑着对他说:“哈哈,那就多谢师父为我指点迷津。”
我们师徒俩又来到第一次见面的天牢外头。
从门上进去之后,他将我带到原来他住的那个牢房。
我以为他是恋旧,结果进去之后,他直接走到一个墙根处,用手在一块砖头上拍了几下。
紧接着,就听到地面上咔嚓一声,现出一个洞,师父首先跳了进去,我也跟着跳了进去。
“这个洞好大啊!”我看着能立一个人的地道不禁说道。
师父赶紧回过头来,用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我马上闭嘴。
师父缓慢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也这样跟着他。
直到一个拐角,他停了下来,侧耳靠在墙上仔细地听着。
我也走过去,将耳朵贴到墙上听着。
只听到里面的人在小声谈话。
一个人说,“从现在开始,吴六一就是你,你就是吴六一。明白了吗?”“明白了。”
“明天,你到提督衙门把兵给收了,然后,封锁九门。接到我的通知后,你带着提督府的兵马和京畿卫戌的禁卫包围紫禁城,鳌拜被捉或者被杀的消息传出来,我们就冲进去,杀掉所有人,包括孝庄与康熙。”“是。”
我听着里面的对话,只是,先是很震惊,然后一直在思考。
我把身边的人都下了一遍,才有了结论,里面那个下命令的人竟然是大学士班布尔善。
早就知道他很奸诈,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一招。我心中渐渐沉重起来,好在我们还有时间将他的阴谋挫败。
姚千说:“怎么样?我的乖徒弟,有没有想到怎么将他的诡计拆穿呢?”
我被他引导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才反过劲了。“哪里,我只是有些为朝廷担忧。”
“不在其位,则不谋其政。你不需要替那些迂腐陈旧的满人政权旁落而担心。”
“只是师父您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
“嗨,我只是带你来长长见识而已。随我来,我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此次我们去的是鳌府,他轻身在前,我紧跟在后。
被风一吹,我感觉有一股香风若隐若现,我寻找香风的源头,竟然是师父身上的。
我晕,这个老家伙刚才肯定是去偷香窃玉了。我心里暗暗想着,一个猥琐而又刺激的捉奸计划慢慢在我脑海里成型。
我们从外面跳进去,落地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个老不死的轻功竟然比我还好。我看着前头的师父,心里有些郁闷。
师父嗖得一声,已经窜到一个房子的屋顶。
我赶紧轻身跟上。
师父在房顶的中央轻轻蹲下,然后抽出房顶的一片瓦片,房子里面仍旧如开始时一样漆黑一片。
我正想问问他怎么回事。
他给我做了个手势,要我也和他一起听。
我只好走到他身边,也蹲着运功于耳,只听到黑暗中有两人在秘密交谈。
“什么?孝庄已经到了旗地,他不过是想稳定军心而作出的姿态。”
“哦,是这样的。”
“听说孝庄想带几名军中的武功高手一起回京城,我让你安放炸药的地方你记住了。”鳌拜的声音很明显地出现,“嘿嘿,我要让孝庄那个老婆子死在回京的路上,看你找那么多高手干嘛?”
“鳌都统,奴才觉得咱可以将这些炸药聚在一起,也没有必要专门挑地点,就她必经之路即可。”
“唉?我知道各位已经经营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很累,但是这最后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现任何不该有的失误。好了原计划不变。”
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设放炸药的具体地点,我只好焦急地等待着里面的人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