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说李、许俩人与张翎分道扬镳后,俩人便随后来到了城外的小君庙借宿。李矛尔原本对张翎修为还是肯定的,可这一路走来,心里却有些不安了起来。不是怕他打不过别人,在俗世中还没有几个能打得过他们的。不过,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被奸诈之人背地里使上坏手,那可不是修为高就能躲得了的。可回想起来担心也是没用,只能希望他能及早与他们会合。
李、许俩人已是推开了小君庙的大门,只见里面的佛像倒卧,横七竖八已不成模样,再加上蜘蛛成群,尘埃堆厚,可想而知这里已是久未打扫的破庙。
许扬斋打扫了一下,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盘膝歇息,而李矛尔就四周巡视了一番,忽地在墙脚下发现了一滩久已干化的血迹,有些难以辨认的血痕延伸至佛像坐后的一间内室中去。
李矛尔沉吟了一会儿,循着血的轨迹来到了内室之中。乍然发现在内室中的床上正躺着一具枯骨,身下放着一把早已生锈的大刀。然而,血痕并不是由他身上而去,却是直接进入床底下。李矛尔随意俯身望去,赫然见到床底下有一道不大明显的细缝,且血的轨道便是由那细缝中而去。
李矛尔稍一仔细,却发现了四周有打斗过的痕迹。不由得心中思量道:这血很是蹊跷,似乎有着被拖带的迹象,难不成这床低下还有玄机。”
手中的火折子在李矛尔寻思时逐渐熄灭了,不得以转身回到了佛案上找到了一根残烛,随后折身重返内室。
佛案前的许扬斋早已入定,似乎对李矛尔的来去并不关注。其实不然,他已是放出神识探知了里面的情况,虽不知李矛尔为何在里面兜转徘徊,但还是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矛尔没有特意叫上许扬斋,是因为他已知道那小子也在用神识窥视着。
为了得知床下的情况,李矛尔不得已将枯骨搬了下来靠在了墙脚上,随手掀开了床,一张双人大床就这样被摔得粉碎,豁然出现了一条通往下方的密道。原来在床被掀开的同时,一块衔接着床脚,盖着通道的地板也一同被拉了开来。
许扬斋瞬间出现在李矛尔身旁兴奋的道:“又是一条密道,不会又有什么宝贝吧?”
李矛尔不以为然的瞥了他一眼道:“你心里就知道宝贝?什么地方都能有宝贝,那这世上的宝贝也太奢靡了吧。”
许扬斋傻傻笑道:“莫怪莫怪,自然反应罢了!”
李矛尔不和他罗嗦,当先随着通道阶梯往下走去。身后的许扬斋不甘落后的与他并肩而走,看他样子还真怕有什么宝贝晚一步见到似的。
李矛尔拎着残烛随着脚下的残迹慢慢地步下阶梯。良久,一条三十几层的阶梯在他的谨慎下走到了尽头,血迹也在尽头处终止了。在血迹的周围,李矛尔再次发现曾有打斗过的迹象。想必,当时是有人潜入此地,随着被发现后逃之不及,在不敌挣扎中腿部挂伤,趁之不备逃到庙前,但最后仍不幸丧命。尸体可能被挪走,一切事情的发生从血迹的动向不难猜想出来。然而那具枯骨大有可能是追杀人的尸体,从几点看来,这里的都是一群没有血性的人。
李矛尔想到这里,一些脉络已是理出了大概,但他不明的是这地方是何人所开掘,那死去的人又是为何来此?事情的原委就在这密道中定能找出端倪。
为了找出所以然来,李矛尔决定深入密道探出究竟。
于是,李矛尔协同许扬斋,手持残烛向深处走去。几个弯道下来已是好几个时辰了,可依旧见不着尽头。
许扬斋心感蹊跷,便道:“大哥,不对呀!走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到头呀?”
李矛尔点头道:“我知道,我正在摸索门道。”
许扬斋停住了道:“我不走了,这样走下去还真是没完没了呀!”
突然,李矛尔打了个止住手式道:“安静!你听!”
许扬斋闻言静了下来,侧耳倾听……
一道很细又不太清晰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李矛尔打起精神,寻觅着声音的来源,随着那断续的声波走去,一边摸索一边趴在墙上细听。手中的残烛已是熄灭,眼前一片漆黑,不过并不影响李矛尔对声音来源的探索。
随着不断的前进,声音也越是清楚。这时,跟随在李矛尔身后的许扬斋不经意的倚靠在他侧耳探听的墙壁上,一道石门就这样的打了开来,火光也瞬间照射了出来,一时间使俩人睁不开眼。
很快俩人便适应了过来,许扬斋当先一怔,好笑道:“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让我碰到呀,不忙活也能歪打正着。大哥,我看你没有我这么好运吧!”
李矛尔看了他一眼,哭笑不得的摇头道:“是呀,你真是太。。好运了,没得比没得比呀!”话一说完,人已走了进去,这时的声音很清楚,是个女孩的咒骂声。可能是由于女孩不停的喊叫,才导致一大会时间没有人知道门早已被打开。
许扬斋相继进了石门,乍见石门的对面是一堵墙,墙的俩边是俩扇木门,而声音就是从左边的那道门内传出来的。
许扬斋来到正在犹豫的李矛尔跟前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李矛尔望了望石门道:“好,以防万一你在这等着,看着那道门。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许扬斋点了下头,望着右边的那扇门道:“没问题,你去吧!有我在这里就算有人他们都不够看!”
李矛尔一阵白眼,忙着解释道:“我是怕这道石门被关了,有没有人我不放在心上。”
许扬斋恍然道:“哦!是这样呀,那我知道了。”
李矛尔也不多说,转身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正思索着怎么进去,不料门被轻轻一碰就已是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俩名身着紧身衣喝得醉醺醺的汉子趴在桌上打盹儿。而在对面的竟然是一间铁锁囚狱,刚才那女子声音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李矛尔不在犹豫,闪身出现在囚门前,乍见一名长得国色天仙的女子惊讶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失了神。
女子很快的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被这么一喊李矛尔即时会神,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抱拳作揖道:“在下李矛尔,不知姑娘为何被关在这里?”
女子见李矛尔一脸正派,不像坏人,于是喟然叹息道:“这位李大哥,不瞒你说,我与哥哥本是刚刚入江湖上历练,本想多学点经验。不料有一天,路经此地被这里的什么宫主强行要我当他徒弟,我们不从,她便叫人将我们擒下,抓进这来,每日便来游说一次。”顿了顿又道:“哥哥前些日子逃了出去,说去请人来帮忙,已是好些天了,也不知哥哥找的如何?”
听闻此言,李矛尔心里豁然明白,她所说的那位哥哥可能早已不在了。但他并不言明,只是道:“姑娘莫怕,我这就救你出去。”话毕,一手绕指柔随手而出,就像打太极一般毫无用力,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扇大铁门就这样慢慢地弯曲变了形,神奇般的化作一道圆月弧门。直看得狱中女子张大了嘴巴,一大会儿说上话来,也忘了此时应当做出反应。
李矛尔提醒道:“姑娘,委屈一下,请你从这出来。”
女子被这么一唤,终于做出反应,从弧门中曲腰跨步而出。随自整理了一番,向李矛尔轻轻一福道:“多谢侠士搭救,小女子没齿难忘!”
李矛尔伸手做扶道:“姑娘,不必多礼!在下只是举手之劳,还请莫要挂心。”接着又道:“此地不易久留,请姑娘随我离去!”
女子本是江湖中人,也就不再做扭捏之态,随着李矛尔身后返回石门处,刚踏出木门,只见另一名穿着一般的侠士冲着李矛尔便道:“大哥,里面没什么事吧?”闻言,得知他们是俩兄弟,便上前抱拳道:“劳烦俩位大哥了!”
许扬斋见是一名衣衫不整,却又靓丽迷人的少女,一时间疑惑的望向李矛尔。
李矛尔即时明白,看了一眼他们道:“先出去再说,此处不便多言!”
于是,三人就这样按原路回到了佛像前。在返回路上,许扬斋奈不住问明了原委,也便得知此女子名为龚思倩,是前朝一名将军的闺女。只因受奸人迫害,父母不幸身亡,抛下俩兄妹自小被将军亲信带上山林隐居。几年下来,似同父亲般抚养着他们,并传授一些武艺。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暴病身逝,留下俩兄妹相依为命,当时俩人仅仅十二三岁。正在走逃无路之时,幸亏天不亡人,得以遭遇一神丐收为记名弟子。
听完了这么一段自述后,俩兄弟无不深感同情。顿时,使他们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无不更为心中难安。
李矛尔压住自己心中的情绪道:“龚姑娘,你以后有何打算?”
龚思倩叹了口气道:“我先去找我哥,再去寻找师傅。”
许扬斋突然道:“你有师傅?为何你师傅不来救你?”
龚思倩道:“我师傅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见他一次。更何况我们出来时,师傅根本不知道。”
许扬斋不明道:“既然如此,你们要到何处去找他呀?”
龚思倩道:“我们会去他老人家经常出没的地方找找看。”
李矛尔这时道:“你师傅是谁?他一般会在哪儿出没?”
龚思倩回道:“他老人家一般会在丐帮出现,他是武林中三大神丐之一号称天龙神丐。”
李矛尔道:“这么说来,你是先要找你哥去吗?”
龚思倩点头道:“是的,找我哥相对比找我师傅容易。”
话说到这,李矛尔不在开口,似乎他心中有着难言之隐,不好对着龚思倩道明原委。
龚思倩发现有异,便询问道:“李大哥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李矛尔知道瞒不住她,便无奈的道:“我本不想说,怕你接受不了。但如今不得已说出我的看法。”
龚思倩心情一下紧张了起来,似乎感到有些不寻常。她强压住内心的波动,问道:“李大哥,不会是……?”
李矛尔看了看她一眼道:“我估计……你大哥在逃出来时就已遇害了!”
一声嗡鸣从脑海中响起,龚思倩差点跌坐在地,声带哽咽的道:“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大哥不可能出事的……”还坚持没多久,终于受不住的跌坐在地。
李矛尔上前安慰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说不定是我猜错了。”
许扬斋不解道:“大哥,你是从那知道的?”
李矛尔看了他一眼,望着龚思倩道:“我是从这地上的血迹猜出来的。”于是,便把自己的所见以及猜想的结果道明出来。
龚思倩听完并没有如想象般痛哭流涕,反而表现的异常冷静。一会儿后,她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身,坚决的道:“我要去为大哥报仇!”
李、许俩人同时愕然一惊,心中虽猜到大概,但没曾想她会这般义无反顾。
李矛尔旁击侧敲的道:“在下只是猜测罢了,你就不先查明再做决定吗?”
龚思倩坚定道:“不用了,刚才李大哥所说不无道理,大哥可能已被他们所害了。今日不报何时才能报得了仇!”顿而又道:“不过,小妹有一事相求,不知俩位大哥能否同意?”
李矛尔稍一思考道:“龚姑娘说来听听?”
龚思倩道:“小妹想请俩位大哥帮我报仇,不知能否?”原来她从李矛尔救她时,露出的那一手看出他们俩人非一般池中之物,所以便有此想法。
李、许俩人相视一眼,稍作思量,便点头同意了。
龚思倩见他们答应,无不心中欣喜,连忙上前深深一揖称道:“小妹在此先行谢过,来日定当涌泉相报。”
李矛尔抢先扶起道:“龚姑娘,不必这样!先说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龚思倩眼睛一瞪道:“这密道另一头便是他们所在,咱们可以潜伏进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蓦然,许扬斋也不知怎地,迅速一转身对这庙外十指连弹,十几道真元之气破手而去,紧接着腾空疾掠飞出庙外,身后拖带起一道道身影,似如腾飞的巨龙一般向树林处遁去。
动作一气呵成,一时间看得龚思倩目瞪口呆,望着这匪夷所思的身法无不连连称奇,就算她师傅也未曾有这般能耐!
李矛尔望着她那神情,便为之解说道:“这是我家身法‘龙影随行’让你见笑了!”
龚思倩回神道:“你那神奇的手法与这不可思议的身法,我越来越糊涂了。没听师傅提起过你们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呀?”
李矛尔也不道明,只是笑了笑道:“我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龚思倩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了。
这时,许扬斋也回来了。只见他一闪身出现在俩人身前,对着李矛尔道:“是些窥视咱们很久的小虾。也不知道怎么,刚才好像有所欲动。我怕他们对龚姑娘有所不利,所以先送他们回老家了。”
李矛尔点点头道:“你做的对,暂时不要让他们知道。”
龚思倩听得不明,问道:“你们说什么?我怎么听的更糊涂了?”
李矛尔神秘一笑道:“没什么,是些跟了我们一段路的人。”
龚思倩更不明的道:“你们被人跟踪了?”
李矛尔道:“是呀。不过还请龚姑娘见谅,暂时不便相告。”
龚思倩“哦”了声,点头表示明白。
李矛尔为了不让她难堪,便岔开话道:“龚姑娘,在下先帮你解开穴道好吗?”
龚思倩这时才记起自己身上还被穴道制住,于是道:“那就有劳李大哥了!”
李矛尔也不多说,扬起手,捏起莲花指轻轻一弹。未见占上其身,就已是将龚思倩的穴道解了开来。
龚思倩似乎见多了他们俩的神奇,对这一手功夫已没有多大的惊讶了。只是感觉穴道被解,便忙着活动了一下身体,领先返回密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