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肃冷笑一下,在庆幸自己没有落入对方圈套的同时,稳稳的站在大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胸膛往自己的手掌上送。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撞在他掌上的那一幕时从嘴里喷出来的那股鲜血。他不敢力求一招便将对方打败,毕竟对方的内功太深厚了,但不管是什么人,被如此充满真气的双掌击在胸口上,也必定要受伤的。
凌破天的眼光变了,变的像是恐惧,又像是自信。袁肃没有去分析对方的眼神,他只知道那里放射着犀利的精光。但不管怎样,哪怕对方的眼神能将人活活吞掉,他也不会害怕,他只相信自己,他只知道对方吃了他的两掌后,必定会受伤,而到了那时,再与对方过招,便要轻松的多了。看着那直送上前来的胸膛,他笑了一下。
除了脸色与眼神有了变化外,对方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仿佛他没有看到前面的那两只手掌似的。下一瞬间,他便任由自己那厚实的脸膛撞在了袁肃那酝酿了许久的充满杀气的手掌上。
“膨”的一声,袁肃手中的那股杀气终于找到了释放的载体,当那个肉身与它的主人的手掌一相触的那一刹那,它马上往上疯狂的钻去,似乎要透过他那厚厚的肌肉穿过他的后背。凌破天的衣服再一次受到了猛烈的撩动,不断的想要挣脱他的身子,但袁肃的双掌又紧紧的将它按住了,所以它只能继续不断的猛烈的撩动着拍打在它的主人身上。
他们都静止了下来,但袁肃的内心还在骚动,为了能使自己占上更大的优势,他暗暗的再往手中注入了两成力道。
对方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袁肃在做着这一系列的动作,似乎他一点也不在意似的,他还是保持着那有点惊讶的脸色与犀利的眼神。当真气散尽,衣服停止了骚动,心里有点兴奋满心以为对方早已喷血不止的袁肃睁着眼睛看向对方的时候,他惊呆了——对方竟然一点事也没有!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还微微的张着嘴冲他笑着。就在那一刹那,失望立即充斥占领了他的头脑。他的脑子出现了短暂性的短路,因为他想不明白,也因为他不相信,就如一个从未见过老鼠的孩子突然见到了一只大象一样,他失去了头脑的自主性。
“轮到我了罢!”凌破天终于说话了。随即,他猛的吸了一大口气,他的胸膛在那股气的鼓动下涨高了一大圈。而袁肃因为双掌还紧紧的按在他的胸膛上,也感觉到了变化,紧接着,他的短暂性的脑子短路消失了,他醒了过来,随后,他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可是,对方并没有给他补救的机会,就在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要再次运气发力的时候,凌破天的胸一个下沉,那一大口气被他从喉咙呼了出来,被吼成了一个震耳欲聋的“啊”字,然后,他的身子往前一挺。
袁肃直觉得自己双臂上的经络被一只又一只的铁爪撕拉着,那数不清的铁爪同时还附带着电流,使得他的肌肉几乎要失去了知觉。血液似乎停止了流动,它们被冻结住了,此时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烧烤着,不断发着热。无处释放的热量不断的穿透他的皮肉往上冒,形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汗水,然后再被蒸发到空气中形成一股白汽。一会儿后,他手中的麻木消失了一点,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入骨髓的剧痛,他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他想他必须得挣脱它,要不等下他会受伤到何种程度,他不敢去诂计。可是,他却发不出劲来,他感到力不从心,每次他的意念一下,隐藏在他体内的浑雄的内力就要被导出来的时候,总有一股无名的力量在阻拦着,任凭他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许多次下来,他的额上又流出了一茬汗珠。
那股入骨的疼痛越来越厉害了,它通过无数的神经被导向他的全身各处。现在,他感觉自己正被五匹马紧紧的牵着四肢跟头部往各个不同的方向拉着,他的忍受能力已经快到极限了,一旦到了他无法忍受的极限,也就预示着那五匹马已经将他的四肢跟头部拉扯的分离开来了,那么,死亡便接踵而至了。
“啊”袁肃饶有气势的大喊了一声,希望体内的那股力量在他的吼声的引导下能冲过阻碍突破出来。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他的两只手仍旧紧紧的钉在对方的胸口上,不知情者还以为此时的他正占着上风在对手的身上落下了重重的两掌哩。
也许知道对方快要受不住了,也许他还不想对方那么快就死去,凌破天再次吸进了一大口气,然后在那股气对他的胸口的推动下,他猛的往前一挺。
霎时间,袁肃体内的那无数只铁爪消失了,遍布全身的疼痛也消失了大半,而他体内一直被封锁着的力量也终于打破了阻碍,它可以再次的自由收放了,可是,这已经没有作用了,也已经来不及了。随着对方那猛的一挺,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前面那股不可一世的力量压的迅速的往后倒去。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明明知道对方的招式,他甚至还知道对方在下一刻会怎样出招,可他就是无能为力,他改变不了,就像一个能预见未来的人身在现实中却怎么也改变不了历史一样。伴随着他的身子往后倒的还有那股一直阻碍着他发力的力量的消失所引起的骚动。他感觉胸口闷的慌,虽然痛苦已经消失了,可因为闷而导致的不舒服却越来越厉害。他感到似乎有一只小动物在他体内乱窜着,搅得他的五脏六腑都移动了位置,不断的在翻腾着。于是,他稍一运气调息,试图要将它释放出来,紧接着,一股带着腥味的热流涌上了他的喉咙。袁肃一惊,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强忍着难受,硬是将它再次咽到肚子里去了,不过,仍有些许的液体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