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拳雨
甘默2015-10-25 03:044,469

  宇兴眉头紧锁,就像完全没有听到叶容的传音,但南啸天赤红的瞳孔中却突然闪过一丝杀机,这杀机一闪而过,叶容和珲芙都没有发现。

  见龙宇兴许久不说话,南啸天威胁道:“轩辕狗贼派来看门的蛮兽叫做奎蜴,这是上古异兽,活的时间越长,身体就越大,在这千载岁月里,只怕已经大如山岳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想要通过他的把守,成功逃脱是不可能的,你把我放出去,我替你杀了它!这样对你我都有好处!”

  宇兴默然,他知道南啸天的潜台词是你不放我出去,就要在这里给我陪葬,他也知道,不借助南啸天的力量,三人很难逃出生天,可他更明白南啸天这个人放不得。

  不能放他的原因有三点:第一,他家族内部的资料中,记载有这位开国名将的几场经典战役,以多打少,以弱胜强,每每在敌人难以预料的地方出现,这样的作战方法,绝非是一个空有武力的人所能完成的,几人困在甬道中,找不到出路,他先是以锁链声指路,然后隐去其身,见事情败露,施威恐吓,然后耐心等待,最后诱之以利,这种种行为无疑证明,他故意扮猪吃老虎,以鲁莽面目示人,其实心思缜密,包藏祸心。

  第二,他有多次杀降历史,这样的人,翻脸无情,三人实力远逊于他,又哪来的交易可言,恐怕他刚出去,就要杀掉自己这个潜在的威胁。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轩辕帝为何不杀他,而是将他困于洞中!

  宇兴从刚才开始,就在思索这个问题。

  轩辕帝才智俱佳,治国方略与前辈枭雄迥然不同,拜占庭帝国建立后,他大封群臣,而非鸟尽,弓藏,群臣对他感恩戴德,一心为国,所以帝国才能千载不衰,四大家族的反叛,实是天承帝惹祸上身,咎由自取!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位皇帝,他亲手将南啸天封印在了这里,还为其定罪,杀人如麻,危害百姓!

  依宇兴推断,这罪名纯属杜撰,南啸天杀降,是战场需要,并非为一己私利,以他之智,定国后必然以伪善示人,拉帮结派,又怎可能去草菅人命,就算他捏死了几只“蚂蚁”,对于这样一个强人来说,轩辕帝按理也不该追究于他。

  于是,宇兴想到,轩辕帝囚禁他,大概和他的不死之身有关,因为不死,代表着永恒不灭的力量,轩辕帝在位时还能治的住他,可他的儿子就不一定,所以,他必须在临死前解决这个潜在的危机。

  一代神帝都要畏惧的人,自己又怎会放了他,可不放他,又该如何?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宇兴在估量,估量南啸天和蛮兽奎蜴哪个更危险。

  南啸天的目光有如两柄锃亮且染血的刀,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宇兴,只待他给个回复。

  宇兴仍在沉默,沉默……

  突然,雷光忽现,宇兴拉着叶容和珲芙疾退,南啸天似是早有所料,他张嘴,吸气,发声,“啊!”

  喊声若长虹贯日,似万矢齐开,三人只觉心中翻腾,眼冒金星,脚步虚浮,一时间竟是难以立稳。

  南啸天趁机栖身上前,五根腕粗的锁链被他舞成了不出世的利器,尽管锁链上五色光芒同时闪耀,尽管此刻,五行魔法正同时施加在他身上,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过来!

  ——他要自由!

  宇兴大惊,雷剑霎时出鞘,只是剑锋斩在南啸天的身上就如碰到金石钢铁,南啸天手臂一撩,宇兴便如断线的风筝,怏怏坠落,南啸天并不追赶,他五指成爪,向珲芙抓了过去,没错,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珲芙毕竟是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绝世凶神,气势上已经完全被压了下去,她体内的水土两系精灵使自动护住,却哪里是南啸天的对手,又是纯以身体力量,南啸天轻松突破了水墙和土壁,栖身到珲芙身边,铁铸的大手便像巨锤一般肆意挥舞。

  惊魂刹那,幽绿之光再现,八条封印之触不知不觉地缠住了南啸天身上的各大关节,南啸天愣住,目光扫向立在面前的瘦削少年,他冷笑:“我倒真看走了眼,这里居然还有位封印族的后人!

  不露声色,一击必中!果然深谙封印一族的真传!”他赤红的双目突然泛出嗜血的光芒,身体瞬间穿透封印之触的封锁!

  他那张恐怖的脸与叶容相距不足一寸,咧开的嘴中两颗缺少的牙齿就像两条黑漆漆的虫子,他阴冷地吐字,山一样厚实爪子按在叶容的脸上,并将其摁入地下:“只可惜,我是你的克星——力!”

  叶容被他一招打吐了血,地面像破碎的玻璃瓶,一层层的裂开,南啸天挟持珲芙,退到刚才的地方,因为五行魔法的灼烧,他的身体正在不住的冒烟,发出“哧哧”的声音。

  身受如此重创,南啸天仍在狂笑,他右臂勒住珲芙的脖子,阴冷地看着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着站起的两个年轻人,“不放我,我就杀了这女孩子!”这十一个字便像十一柄尖刀,深刺入两人的心肺。

  叶容不断挣扎着支撑起身体,他衣衫尽碎,嘴角大口吐血,只是因为南啸天轻描淡写的一击,太强了!

  这种实力和威势已经超出两人所见过的任何强者!

  龙宇兴伤势较轻,他右手按着胸口,脸色如金纸般难看,他啐了一口,道:“竟然用女孩子来要挟我们,你真是给名将的称号丢脸!”

  南啸天毫不生气,他平静地看着宇兴,就像猎手看着躺在嘴边的猎物,他平静地说道:“小子,既然你崇拜名将,就该了解,兵者之最,在于诡!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用尽手段,无所不用其及!”

  兵者之最在于诡,叶容心中一撩,同样的话语,四大家族年少一辈的翘楚皇甫南风也曾说过,难道这也是轩辕帝当年打天下所用之利器?难道这天下真的就没有一片清净的乐土?

  宇兴愣愣无言,面对古往今来的第一兵家至理,他无力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驳斥了他,就等于驳斥了自己心中的兵道!

  沉默许久,宇兴仰天,苦叹一声:“放开她,我给你解开禁制!”

  “我从不相信别人的许诺,所以才能活到现在!”南啸天粗壮的手臂突然绷紧,钢铁般的肌肉与珲芙纤细的皮肤激烈摩擦,珲芙呼吸不顺,面色一下子变紫,“给我解开禁制,我就放了她!”

  “你自己都说,兵者诡道也,我又如何能相信于你!”龙宇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南啸天诡异地笑道:“你别无选择!”

  龙宇兴沉默了,叶容也将浸到嘴边的血咽了下去,是呀,面对这样的强人,他们除了任人鱼肉外别无选择,他们太弱了,以至于南啸天只用了一只手便能轻松将他们按在脚下。

  在这个强者的世界,能够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只有变的比他们更强!

  宇兴的目光从游离,变为坚定,他找到了自己的答案,他在心中暗暗发誓,若这次侥幸不死,就要苦练魔法,让天下再没有人能*纵自己的命运。

  叶容做了与他相同的事情,他的目光也变的坚定,变得炯炯有神,光芒四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然后拔剑,在这一刻,星涟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叶容一字一顿地轻吟,仿若自语:“放下她……放下她……放下她!”声浪混合着剑气,像狂风一样席卷开来,坚硬的岩壁竟是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狭长裂缝,就好像被绝世宝剑斩过一样。

  南啸天第一次现出凝重的神色,他用五命锁缠住珲芙,扔到身后,双手极具力度地张开,做出了狼扑的起手式,无形的势在他身后扩张开来。

  双方剑拔弩张,就好像屋子里灌了满满的天燃气,只要一个火苗,便会爆炸!

  珲芙嘴唇煞白,她从没想过,一向淡然的叶容会让南啸天露出这样凝重的神色。

  “噗!”宇兴的手刀斩在毫无防备的叶容颈上,结束了肆意切割的剑浪,结束了剑拔弩张的气氛,更结束了这场不成比例的对决,叶容软软地躺下,被宇兴一个环臂接住,他暖暖地看了叶容一眼,轻叹一声:“傻!”然后对着南啸天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可是珲芙在你手上,我别无选择!”

  南啸天一面暗自惊讶刚才那个少年所发出的冷厉的剑气,一面柔和地笑道:“你知道就好!速速毁去石柱!”

  宇兴并不着急,他淡淡道:“我的话,还没说完!”

  “还有什么!”南啸天被他淡然的气势搞的有些发毛,他再次握住珲芙雪一样的脖子。

  你别误会!我会放你出去,也不要求你能放过我,只是……”龙宇兴顿住。

  “只是什么!”

  “在离开断壑之前,你不能对我们出手!”

  南啸天大笑起来:“如果说,你想看着我和蛮兽打个两败俱伤,再趁机逃走,那你就打错算盘了,我对付它,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希望如此!”宇兴讳莫高深地笑着,他指指五根石柱,“只要毁掉他们,你就能出来吗!”

  “只要毁掉它们!”南啸天的眼角一阵抽搐,这个细小的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对于你们来说,毁掉它轻而易举!可对我来说,却是难如登天!这五根该死的石柱,等我下掉身上锁链,定要将它们彻底粉毁,以解我心中之气!”

  宇兴不再啰嗦,他以雷剑锋刃斩在石柱末端,五行石柱应声倒下。

  看着将自己束缚千载的东西怆然倒下,南啸天仰天大笑,他手臂如刚钻一般搅动起来!五命锁链在他手中越缠越紧,最终脱离了石柱,从地底冒出!

  “轰隆隆!”大山在锁链摩擦的声音中不住颤抖,南啸天腾空而起,他跳到一块孤石上,像孤狼一般咆哮:“我南啸天终于出来拉,哈哈哈!”如星落天际,除了昏迷着的叶容,宇兴和珲芙都是紧紧地捂住了耳朵。

  南啸天右臂用力一绞,将锁链另一头的李珲芙带到身边,同时鬼魅般的出现在宇兴面前,他笑道:“来,跟我走,收拾了奎蜴,再清算你们三个小子对大爷的不敬之罪!”

  他脚踩虚空而起,带着三人离开了这片空旷的洞窟,临走时,远远地发出一道气劲,将五形石柱炸个粉碎!

  “哈哈哈哈,我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再见艳阳天,南啸天惊喜莫名,双手暗暗握拳,似乎这天下都握在他手中,他将叶容和李珲芙丢在一边,唯独提着宇兴,双脚踩踏着虚空,一步步地*近高达百丈的蛮兽奎蜴。

  奎蜴心生畏惧,它示威性的吼叫,盘曲在水面下的身体一点点地站直,蛟蟒一般的长舌蜷缩回嘴里,随时等待着发出最为至命的一击。

  “吼!”

  “吼!”

  奎蜴在吼,南啸天也在吼,一头大如山岳野兽发出的嚎叫声,竟是被南啸天压了下去,奎蜴大怒,喉头一阵咕噜,盘曲待发的蛟舌随时可能弹出。

  南啸天谩笑,他轻轻一掷,将龙宇兴抛了出去。

  珲芙一阵惊呼,龙宇兴倒似早料到到他会如此,不但毫不慌乱,嘴角反倒流露出一丝惬意的笑,隐隐更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南啸天看到了宇兴的笑容,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又想不透问题出在哪里,又想到落入怪兽腹中他就算三头六臂,也是必死无疑,所以他释怀了,将利爪对准了奎蜴。

  果如他所料,在龙宇兴被抛出去的一刻,奎蜴的舌头闪电般的射出,瞬间绑住宇兴,送到口中。

  这动作本是电闪雷鸣,但在南啸天眼中,就如放慢动作,在舌头纳回口中的下一刻,南啸天动了,身如狂狼,行动若鹰,尾随着舌头收回的痕迹,瞬间来到奎蜴嘴边,双掌探出,对着它的下巴就是一拳。

  就如一根银针,插入厚厚的棉毯,奎蜴的下巴登时破开一个大洞,血如泉涌,它欲张口吐舌,但南啸天怎会给它机会。

  拳头雨点般的打在奎蜴脆弱的下巴上,*的奎蜴张不开嘴。

  “吼!”啸声中是愤怒,更是哀鸣,丘陵般的爪子扫向渺小若点的南啸天。

  南啸天一个腾跃,灵巧地避过奎蜴的攻势,同时飞到它上唇处,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袭击,他深知奎蜴进攻的手段主要在舌头上,所以先以宇兴为饵,骗它一击,趁势栖身上前,猛攻它的上下颌,让它张不开嘴,并对它造成重创。

继续阅读:第15章 将星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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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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