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碰撞伴着冲天的响声,在紧要关头刹那间,双方都很默契的往一边打方向,使得轿车在冲撞时卸掉大半了力量。虽然如此,可反震力还是将几部车弹来弹去,像碰碰车一样。
几部余劲未消的轿车没能停得下来,纷纷往四围的障碍物撞去。本来已经震破掉的车头更是破上加破,且还有两部车不幸的被撞翻,甚至还弹到空中做了360度自由旋转。
雅曼在迷迷糊糊中被人狼狈地拖下了车,方才及时被赖永学按住,利用前座抵挡大部分冲力才不至于马上昏倒,但额头和手都被擦伤。现在她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完全像个喝得烂醉如泥的醉鬼,难过得直想呕吐。
依稀看到是赖永学把自己拉出车外,怎奈身体好像不听使唤,连痛楚也感觉不大。
其余些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一边是努力的想逃,一边则是费力的追。两方男性都跌跌撞撞的,何况是雅曼一个女子?虽然车子撞得凶,但每个人都提前自保,所以除了大部分皮肉伤外还没有一个人因此丧生。只是每个人的眼睛都失去了焦点,模模糊糊的分不清东南西北,要不是连爬起来都站不住脚,就是走一步退两步,或者东倒西歪连自己人都互相撞到一块。明明走路都有困难,可他们心里却不得不尽力的追或逃。
雅曼一直都被赖永学吃力地拉着走,可他们两都好不到那去,也是跌跌碰碰不能直行。雅曼不住的摆着头,试图能让自己再清醒一点。无缘无故的被人拦住到撞车和逃跑,雅曼真的觉得自己太冤了,眼前不跑又不行。她现在的心里很是痛恨当初没有谨慎考虑,才会有今天这个遭遇。“蒋政!”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在哪?他能出现该有多好啊……
张二哥好歹以前也是闯得出明堂的人,手下当然没有弱将。几人仗着自己强横的体能,晃晃悠悠地走了段路后,基本上都清醒了不少,稍有恢复的几人更是加紧脚步的追。
望着张老二一伙人越追越紧,赖永学奋起发挥了逃跑的潜力,毫不松手的拉着雅曼跑。而雅曼毕竟是女人,体力原本就不如男人。消耗了大量力气,头又是眩晕得很,要不是内心的恐惧,她早就放弃继续这样舍命的跑下去。
弯过弯道还有五百米才可以到入市区的收费站了,到那时这帮匪徒应该不敢逞凶追赶,雅曼为此也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快几步。“呀……”一不小心,雅曼因高跟鞋的鞋跟断出一节绊倒在地上。
眼见张老二一伙就要追上来,再看一时爬不起来的雅曼,赖永学在惊慌中还是决定自己保命要紧,撒手就想跑。
看着转身要走的赖永学,雅曼心里一下沉入低点。旋即蒋政的面容出现在她脑海中,不自禁地凄然自嘲:“我还真傻……”
“咚”“呀”
打斗声传来,雅曼回过神来,看见两名黑衣大汉倒在地上,另外一伙正乱成一团。“蒋政!”雅曼失声叫道。
原本对于雅曼的拒绝和赖永学的冷嘲热讽,蒋政心灰意冷地无处发泄。他大吼命运弄人后无力地呆坐了好一会,其实雅蔓的想法他是知道的,只是一开始就敷衍答应。后来无论是信箱的留言,还是空间那首刘如英的《我等你》,蒋政都有浏览过,其中的歌词不也是那么唱的吗?
“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记不只伤心的还包括一切甜蜜……”是自己不肯承认,是自己没有信守承诺。
忽然剧烈的碰撞声,蒋政才清醒回来。心怕是否是雅曼出现了危险,便急匆匆地赶过来。看见一伙身份不明的大汉追赶雅曼,蒋政也不多想,机车毫不减速地驶向正要抓住雅曼的大汉,借力一跃将两人踢倒在地。
赖永学虽然奇怪突然有人相助,但大好机会不能错过,返回雅曼身边扶起就跑,还在震惊和喜悦的雅曼试图挣扎也无济于事。
蒋政将当兵时的身手发挥得淋漓尽致,再说几名大汉虽然牛高马大,可撞车后的眩晕感还在,登时就有三人败下阵来。张二哥弯过正在厮打的几人,晃晃悠悠地想追赖永学,可体力不及年轻人,渐渐被他拉开了距离。
“住手,都给老子停下来。”声音伴随人影,蒋政也停下手望向说话的人身上。只见六个人拦在赖永学和雅曼的身前,其中一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壮汉西装革履面带凶相,两鬓有些发白,眼神中既有凶狠也有狡猾,就像狼一样。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三弟。”张二哥摇摆着身体走到壮汉身边,表面一副欢喜的样子,可眼神闪烁像在思量什么。张二哥看起来年轻,那是上位后保养得当,其实实际年龄比眼前这名大汉还年长。
“二哥,不过是对付几个小辈而已,怎么这样狼狈。”对于壮汉的嘲讽,张二哥气得咬牙切齿,可又不好出声。张二哥原本叫张孝全,是K市有名的犯罪团伙的二把手,而那壮汉就是三把手陈德武。陈德武本是打手出身,为人也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他当上帮会老三时就开始心存不满,那张孝全不过是比较会拍马屁耍手段就让他当老二,陈德武拗不过老大就处处排斥张孝全,老早就想把他二把手的位置拉下来,现在看来是有机会了。
“老大,怎么处置他们?”站在陈德武身边的一名壮汉问道。蒋政望着离枪口不远的雅曼,惊得也松开拳头,先静观其变。
陈德武嘴角上翘,笑得无比狰狞:“小赖,不是我说你,虽然我向来好说话,可你也别欺负到我头上来,你说该怎么着?”
赖永学心想你还算好说话,道上的人谁不知道你陈德武是个什么人物,心情好断手断脚,心情不好可就连命都保不住啊!想归想,可在陈德武面前自己连抬根手指头也不敢。赖永学献媚道:“陈三哥看你说的,大家可是自己人,自己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要不我……”
“去你M的狗蛋,在我面前称自己人,姓赖的,我看你是活腻了。”还没等赖永学说完就被陈德武一脚踹中胸口,疼得他上气不接下气。
“陈爷,别打,别打。我马上把那东西还给你,我真的没有私吞的意思。”赖永学是真怕了,他的花花肠子在陈德武毫无用武之地。
原来这伙人是K市的一股犯罪团伙,前些日子从国外买了一块印制假钞的电板,可买家不方便带到国内,张孝全就找了赖永学,听说这家伙海关里面有人。
想不到在交货时突然说漏了风声,赖永学更声称怕被海关查获,只能丢进海里。在赔偿了损失后,张孝全也没有怀疑,只怪自己倒霉。可前些天,赖永学的手下在陈德武的场子里醉酒闹事,陈德武得知后本想把他灭了,那手下为求活命就把赖永学给供了出来。
事情的原委就是赖永学动了贪念,海关的搜查也是他一手安排的,其实那块电板早就给他掉了包。一心想发财的赖永学不得不冒这个险,上个月赌钱输了八百万,知道这电板可以印钞,赖永学也起了豹子胆,准备好先躲几天,等风声不紧时再好好大干一场。
“说吧,我也不想浪费时间,那东西在哪?”
“就搁在我家里,现在我就差人去取。”
“小赖,自己的篓子自己可要补上。就让阿强和你走一遭。”陈德武指着身边一名壮汉说道。
赖永学被陈德武不怀好意地看着,心想没辙了,这次可真是小命不保。而在一边的蒋政和魏雅曼看到这场面也已明白了个中原由,雅曼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未婚夫居然跟**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想到此处,雅曼不自觉地看向身边的蒋政,望着这个自己曾经朝思暮想,又痛心断情的人,在这危机的时候也只有这个男人能够给自己最后的安全感。
碰巧蒋政也困惑地回望雅曼,两人目光相对,竟玄妙的擦出一种莫名的火花。雅曼看着蒋政坚定眼神,已从中读出了千言万语,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以前和蒋政相处的日子,有说有笑、有温馨也有柔情。
是啊,自己是不是太固执、太任性了,为什么要放弃这段应该去珍惜去守护的感情?
“老大,那对男女要怎么处置?”阿强指着蒋政他们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把他们推下山崖就当双双徇情解决了吧。”陈德武对自己的安排甚为得意,毕竟这段路上的来往车辆都给他的手下暂时堵住,现在也是时候该撤了,不然惹来条子可就麻烦了。
看来今天这一劫是躲不过了,但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让雅曼活下去。心有定数的蒋政乘着几名大汉分神时用力一甩,一拳击向离自己最近的张孝全,一脚踢开一名持枪的大汉,拉起雅曼就跑。
陈德武想不到蒋政还有这等能耐,大叫:“废物,还不追。”说完也掏出一柄手枪追向蒋政。他可不想阴沟翻船,连一个手无寸铁的小辈都收拾不了,传了出去自己还用在道上混吗?
雅曼因为刚把脚扭了,现在跑起来十分吃力,那股揪心的痛不是那么容易能忍住的。蒋政心急的很,可看到脸色发青的雅曼,就以他们这样的速度是躲不掉那些恶人的,而且搞不好把他们*急了在自己身后开几枪,那就真的玩完了。
一咬牙,蒋政往前轻轻一送,推开雅曼道:“你快走,什么都不要理会,我在这里档一下。”
雅曼眼泪泛光,哽咽道:“不,这都是我害的,我留下你快跑。”
“你!”蒋政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好,对于雅曼的情义他是深深感动的,可牺牲自己好过两人抱着一起死。情急下又往前一推,吼道:“走,我叫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