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可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侯,箫莺和杜紫鸢就好像是自己从获新生一般,欣喜的不得了。大难不死必有厚福,吴可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激动。
可是当吴可看清自己的形象时,所有的欣喜和激动,都化作了乌有。
一根竹板横亘在胸口,把上臂固定住,胳膊被强制着张开,合拢不了。只有前臂不受约束,可是除了能左右晃荡晃荡,连个痒痒都挠不了,躺在炕上翻个身都不行,吃饭还需要人来喂。
“也不是什么都干不了。”吴可心里想:“至少,披上一件破袍子,头上再带一定烂草帽,王麦田里一站,活脱脱的一个稻草人,不过是比稻草人多了一口气罢了。”
“好羞羞,吃饭还要人来喂,这么大的人了,好羞羞哟。”隐月虽然十二岁了,但是从小生活在这荒郊僻谷里,心智还是六七岁的样子。
杜紫鸢正在吹着勺子里的米粥,隐月这一说话,差点把米粥喷出去。吴可本来就觉得不好意思,这样一来不觉得闹了一个大红脸。
“师太,把这个竹板拿下去不行吗?带着它实在是太不方便了,连个饭都吃不了,还的小孩子笑话我。”吴可向门口的静心师太询问道。
“你若是想让肋骨长进肺子里,就把竹板拿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是以后侧歪着膀子而已。”静心师太看着吴可但是眼神空洞,似乎吴可不在她眼睛里成像,只是没用的空气般。
静心师太不说成,也不说不成。但是吴可听了,打心里生出一丝害怕。万一骨头长歪了,那以后岂不是一肩高一肩低,成了怪物了吗。
“那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把这碍事的竹板拿下去。”吴可问道。
“半个月吧,十五天以后,骨头就会好得差不多了,拿下去也无妨。”
“十五天?这么久,那这十五天里我还是得让人喂着吃饭,多不好意思啊。”
“这你就害羞啦。你还不知道呢,在你睡着的时候,她还用嘴喂你药吃呢,那才羞羞呢!”隐月把杜紫鸢喂吴可吃药的事抖搂出来。
这回轮到杜紫鸢脸红了,吴可想要摸摸自己的嘴唇,却发现手拿不回来。箫莺在一旁捂着嘴嗤嗤的偷笑,静心师太面不改色,好像没有听见。
吴可想要跟杜紫鸢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说“谢谢”,拿什么来谢,说“不好意思”,怎么不好意思,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尴尬。
还是杜紫鸢开口说话了,“你别多想,我应该做的,我承诺做你的奴婢,这是我的本分。”
“我不多想。”吴可在心里嘀咕,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君子不乘人之危,你趁着我昏迷偷偷地强吻我,我吃点亏就吃点吧,谁让你是救我呢。真想再来一次,可是不会在昏迷了啊,好想清醒的时候再来一次。
“师傅啊,我们的米快要没有了,他这么能吃,我们让他拿钱买米吧。”
吃过了饭,吴可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吴可是个直肠子,居然想要上茅厕。憋得满头大汗,还是忍不住啊,扛着一根竹板倒是不耽误行走,侧着身子也能进出门口,可是脱不下裤子呀。总不能把废物排在裤子里吧,那不是臭死了。
“杜紫鸢。”吴可犹犹豫豫的喊道。“帮我把腰带解开,我要方便下。”吴可吞吞吐吐的表达自己意愿。杜紫鸢红着脸,不说话,闭着眼睛解开吴可的腰带。
吴可在茅厕里方便。杜紫鸢等在外面。一刻钟过去,吴可从里面出来,杜紫鸢闭上眼睛,伸手去系吴可的腰带。
“你这腰带怎么变得这么粗,这么还变得硬了呢?”杜紫鸢感觉手里好像在握着一节木棍,热热的一跳一跳。忍不住睁开眼睛,一见之下大惊失色,慌忙跳开,双手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不过没有像隐月那样,露着指缝。
“对不起!”吴可嗓子有些发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我也没办法,我实在时自己解决不了啊,你不要闭眼睛了,就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好了。”
“哈哈,我看见啦。好羞羞啊,这么大的人了,居然不穿裤子,还要人家来系腰带。”隐月从一旁跳出来,拍着小手,呵呵的笑,丝毫没有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差别。
“你快把我的腰带系上,别让小孩子看见了,那我就更没法见人了。”吴可大急催促杜紫鸢道。
杜紫鸢的手都是抖得,低着头不敢看吴可的眼睛,可是低下头入眼就是那羞人的事物,手抖得的更厉害了。一条腰带系了半天也没有绑上。
隐月庵的四周都是树林,吴可张着手臂,在树林晃悠,隐月跟在吴可身边,一会揪一朵小花,一会拔一根小草。吴可的眼睛却在树上瞄来瞄去,看着从巢里飞进飞出的鸟,心里打着鬼主意。
“小隐月,你见过小鸟的蛋吗,我知道你一定没看过,你这么小哪里会看过鸟蛋呢。我告诉你哦,那鸟蛋圆圆的,只有不大一点,恩,只有我手指甲大。”吴可翘着拇指,亮出指甲。
“见过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还掏过鸟窝呢。”对吴可说她没有见过鸟蛋。隐月十分不满意。
“骗人,像你这么小怎么能掏鸟窝,那鸟窝都在树上,那么高,你如何掏?我才不信呢,出家人是不打逛语的哦。”吴可故意说道,一点点的把小隐月带进沟里。
“哼!谁骗你,你不信我现在就掏给你看。”隐月被吴可骗进了陷阱,自己却浑然不觉。
隐月庵周围的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一根根的笔直,两人合抱直入云霄。最下端的树杈也离地一丈高,没有梯子吴可是上不去。
小隐月把袖子卷上,露出白嫩的小臂。看好了一个鸟窝,慢慢的离开大树,吴可以为隐月要回去拿木梯呢。望着隐月那小小的背影,期待着美味的鸟蛋。隐月走了几丈远,忽然转身,发力猛跑,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大树,吴可下了一跳。
眼看着隐月就撞上了大树,却在树根下突然一脚踩到大树上,整个身体就跃了起来,小腿急蹈,竟在树上跑了起来,直到抓住在树杈上,两手十指交叉,抱着树杈,呦的一转,做到了树杈上,灵活的像一只小猴子。
隐月坐在树杈上,低下头得意洋洋的看着吴可道:“怎么样,你行吗?我不骗你吧”
“飞檐走壁,好轻功啊。”吴可忍不住喝彩道。“我要是没有这跟竹板绑着,我也行的。”吴可是高人,撒谎不会脸红的,好像就在陈述着一件实事。
“你把鸟窝里的鸟蛋拿出来,我看看。”美味近在咫尺,吴可乐的合不上嘴,口水从嘴角流出来。
“等一下。”隐月伸手拿出鸟蛋,一个小小的鸟窝里,藏了有五枚鸟蛋。隐月双手捧着,从树杈上站起身,对树下的吴可道:“你走远点,我要跳下去。”
“别跳,别跳,千万别跳。这么高,万一你伤到了就不好了。”吴可阻止道:“你伤了没事,把鸟蛋弄碎了怎么办。”吴可似乎看见了地上稀稀的蛋液,心痛不已。
“哼!”隐月冷哼着,一翻身从树上跳下来,在空中竟然还翻了一个筋斗。隐月伸手把鸟蛋递到吴可鼻子下边,“哼!小瞧人,给你看看,哪个鸟蛋碎了。”
吴可侧着身子,接过鸟蛋,紧紧地握在手里,生怕鸟蛋化成小鸟飞跑了。
“看完了,把蛋给我吧,我把它们放回巢里。”隐月要拿回鸟蛋。
“不行,鸟蛋是我的了,这是我的晚餐,吃了几天青菜叶子,嘴里都快要淡出鸟来了。”吴可把鸟蛋攥在手里,好像那是他自己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