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从那汉子肩胛骨下刺入,贴着脊柱扎进心脏里。鲜血喷涌,那汉子直挺挺的从舢板上掉下,栽进江里,眼见着不活了。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你已经答应要放他走,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杜紫鸢语气中带有愠意,甚至有些激愤。人无信不立,做人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他,我只不过是说让他滚而已,但他不听我话,所以他得死。”箫莺狡辩道。
“不过是杀了个敌人,他又不是我的朋友,难道你不知道打蛇不死反被咬吗?怎么你要放虎归山留后患吗?现在不是你发善心的时候,他若是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们。他要是回转了五湖派,把这里的情形告诉给矮子军师,就凭我们两个能报的了吴可,逃得脱他们的追杀吗?”箫莺针锋相对但是句句在理。
箫莺说的在理,杜紫鸢也不再回言,两人沉默不语只是划船。
渔船上没有风灯,唯一的光亮怕是只是天上的星星了吧。吴可躺在船舱里,枕着流水,看着繁星。眼皮慢慢的合上,好像缀着铅块般,想睁却睁不开。吴可恐惧极了,害怕这一睡便再也起不来,但是身体的疲惫让吴可无法抗争,困意袭来,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渔船挂满了风帆,在蜿蜒曲折的江上行驶,飞似地向下游驶去。黑漆嘛乌的夜里,恐惧就像这寒冷的江夜笼罩着吴可的心。胸口的疼痛让吴可意识变得有些飘忽,在恐惧和疲惫中吴可沉沉的昏睡过去。
当箫莺连喊三声,吴可不回答的时候。两个姑娘都害怕起来,箫莺弃了船桨跑到吴可身边,用手指探探,吴可还有微弱的呼吸,箫莺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
“我们还得等多久才能到下游的码头?”箫莺问杜紫鸢道。“这样不行,如是还不及时救治,怕是他会伤重不愈。”箫莺的声音急的略带哭腔。
“我也不知道啊。”杜紫鸢也很懊恼,不为别的,只为自己不知道下游的码头还有多远。似乎吴可的安危,在不知不觉中已成为了两个姑娘的头等大事了,似乎这个男人,已经和她们有了千丝万缕,不可分割的联系。
“你是盐帮帮主的女儿,居然对水路这么不熟,你们贩卖的私盐不是都从江上走的吗?”箫莺埋怨杜紫鸢。
“我虽然是盐帮帮主的女儿,可我从未上过盐船,也从未来过这里啊。我怎么知道这江水会流到哪里。”盐帮有规矩,女子不得上船,女子上了盐船会惹来不详。
江水在两岸的悬崖之间蜿蜒曲折,箫莺和杜紫鸢谁也不说话,只是在心里,默默的为吴可祈福,拼命的划着渔船,祈求码头就在前面,只要在划一浆就能到达。
或许太阳已经升起,但是被两岸的高山遮挡,看不见初升的旭日。然而渐渐明亮的光线,和朦胧的水汽,预示着新的一天就要来临。
夜的黑已慢慢退去,头顶的天色,微微变白,借着朦胧的光线,杜紫鸢惊喜的发现,一侧的山崖,出现一个缺口,露出一条山谷。朦胧中好像能看见一座草庐。
“快看!那里有人家。”杜紫鸢紧张而又兴奋的叫,似乎那草庐会跑掉似地。
箫莺望去,本来连绵不绝的高山,好像被人用斧子劈了开来,形成了一片江岸,顺着江岸再向里这是一条深谷,隐约中真的有一幢房屋。
初升的旭日从谷口射出金光,刺得箫莺眼睛疼痛,但是箫莺的心却十分欣喜。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给了箫莺无穷的希望。有房屋就会有人家,有人家不远处就一定会有市镇,有市镇的地方怎么会没有郎中。
“快!我们把船划过去,上岸!”箫莺急不可耐的喊,恨不得立时就上岸。
两个人齐心协力划船靠岸,箫莺和杜紫鸢把吴可抬上岸。
“这些金子怎么办?”杜紫鸢问道。“总不能抬着一百斤金子行路吧。
“扔掉。”箫莺干脆的回答,不知道这个答案若是叫吴可听见,吴可会不会抓狂。““你我一人拿两块,吃喝还是需要钱的,看郎中也得付诊费。剩下的连带渔船,全不要了。我们把鱼船推到江心,让它顺流而下,省的五湖派的人找到我们。给他们来一个金蝉脱壳。”
渔船涨满了风范,载着一箱金子,顺着江水向下游驶去。不知道这一箱金子会被谁捡到,会带给他好运还是霉运。希望五湖派不会寻找到这一箱金子,不会迁怒到捡到金子的人家。
吴可不是很重,但是担心碰到他的伤处。两个姑娘只能小心翼翼的抬着他,一人抓肩,一人抬脚,向着那幢房屋走去。
这里应该常有人来,地上留下了一条弯曲的小径,通向那远处的房屋,应该是那人家常常来此汲水洗衣。天长日久留下了一条小路。小路在荒草中行进,清晨的露水还没有散去,打湿了姑娘的衣摆。
空气中弥散着青草特有的方向,让人陶醉在这清晨的美好中。看上去那房屋只在眼前,但是走起来,却发现似乎好远好远,干走也走不到房屋前。
那是一幢草庐,草庐的柴扉上挂着一块牌匾,写着“隐月庵”,想不到在这荒郊外竟然还有一座庵堂。
“有人吗?”箫莺推开柴扉,径直走了进去。
说是庵堂,可这庵堂不过只有三间草屋而已。小院里养着几盆山茶花,正开得鲜艳。炊烟从烟囱里飘出,带着股股米香。
“你们是谁?从哪儿来?”从山茶花的花丛里钻出一个孩童,约莫有十一二岁。光着脑袋,穿着百衲衣,咋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粉嫩的好像山茶花的花瓣。
“好漂亮的小姑娘。”箫莺由衷的赞叹。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偏偏做了尼姑,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箫莺在心里嘀咕。
“阿弥陀佛。”从草庵里走出了一个尼姑,也是人间绝色,三十余岁,头戴尼姑帽,身穿缁衣,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贫尼静心,不知两位女施主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师傅。那明明是一男一女。怎么是两位女施主呢?”小尼姑纤细的手指指着箫莺,不解的问。
箫莺心中震惊,此时他还是一身老不死的装扮,脸上带着面具,能骗过小尼姑,想不到小尼姑的师傅一眼便已明了。
“隐月,有的时候不要太相信眼睛,你看见的不一定就是真的。看起来漂亮的,也可能是有毒的,像你采的那些蘑菇,虽然好看,但是不能吃,吃下去会死人的。有的时候,看起来丑陋的,不一定就是坏的,像你身上的缁衣,纵然破旧,但是穿上它你就不冷了。”静心师太开口说道。
“师太,我们有事相求。登门之扰,还请师太原谅。”箫莺和杜紫鸢双手合十拜道。
“把门外的人抬进来吧,呼吸虽弱,却无性命之忧。”静心师太开口说道。
箫莺和杜紫鸢进来的时候,本是想来着问问何处有郎中,为了节省时间,于是就把吴可放在门外。柴扉一关,院子里根本看不见外面,没想到静心师太已经察觉。
箫莺和杜紫鸢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在这偏僻的地方,碰到了这等绝世高人。闻言连忙把吴可抬进来。
静心师太看见吴可,身体不由自主的摇动。惊道:“是你。”
ps:求推荐,求收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