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救人
江海河流2015-10-25 03:113,280

  此人身披黑色披风,披风内的衣物也都是黑色。浑身沾满了血迹,更多的鲜血从他的身体里流出将干草床都浸染的一片血红,脑袋埋进干草只留下一头蓬乱的头发。

  突然见到血腥的一面,华无生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不过,他毕竟是一个乞丐,见识地最多的就是死亡,只不过以前见的都是被饿死的乞丐,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一幕。

  华无生用手在胸口一阵轻拍,安抚下受惊的心,小心翼翼地走到黑衣人身边。

  “喂,醒醒。”华无生轻轻地在黑衣人身上拍了拍,但黑衣人却毫无反应。

  华无生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用力将黑衣人反过来。

  “嘶!”华无生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无比。

  黑衣人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他的的胸口,有一道恐怖的伤痕,深可见骨,几乎要将黑衣人斩为两段,鲜血汩汩流出,恐怖异常。

  华无生颤抖地用食指在黑衣人的鼻尖探了探。

  气若游丝!这是华无生唯一想到的。

  “我必须救他,否者他必死无疑!”

  做一个乞丐,怎样才能活得长久?处理伤口是乞丐必须具备的本事,因为乞丐经常会受到暴打,如果不懂得自己处理,那就离死不远了。华无生年纪虽小,但却是一个合格的乞丐。

  麻利地撕下黑衣人的衣服,华无生在干草床中一阵摸索,掏出一个罐子。打开罐子,里面有一根铁针,几株草药,还有一些干粮。

  做一个乞丐,如何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华无生经常思考这个问题,得出的答案就是不能只顾今天不顾明天。如果一个人施舍一个馒头,华无生只会吃一小半,余下的都会被收起,等到实在饿得不行了,这就是救命的东西!同样,华无生也收集了集中常见的草药,以备不时只需。

  华无生跑出破庙,破庙旁有一汪清水。华无生捡起一块破旧的罐子装了一罐清水。

  回到草床,华无生麻利地跟黑衣人清洗伤口,黑衣人的肌肉一阵痉挛,更多的鲜血流出。终于华无生将黑衣人伤口上的杂质都除尽,华无生拿起铁针,穿上线,无视黑衣人痉挛的肌肉,快速地将伤口缝好。嚼烂草药,均匀地敷在伤口,再用黑色披风包扎起来。

  “呼!”华无生长呼一口气。

  “尽人事听天命,能不能醒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华无生抬头,天已经黑了,透过破败的屋顶可以看见稀疏的星辰和一轮明亮的月亮。

  月光洒下,给破庙铺上一层银白色光辉。不过,华无生却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他看着罐子中为数不多的干粮,有些犹豫。

  “罢了,老爹说过,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华无生拿出一块有些发黑的饼,撕成一小块小块的,喂到黑衣人口中。

  “哎,老爹啊老爹,你在世的时候总是教我很多大道理。可是,当了三年乞丐,为了活下去,那些都被我扔到九霄云外了。没想到今天居然又想起了,呵呵,一个乞丐居然拿出自己的食物救人?说出去恐怕也没人会相信吧。”

  华无生一边喂着黑衣人干粮一边自言自语。

  “不过,今日也算我改变命运的一天了,就当一回好人吧。”

  喂黑衣人吃完食物,华无生又将躺在干草床上,又拿了些干草扑在他身上。自己在一旁蹲着休息了。

  不知过了多久,华无生迷迷糊糊间,仿佛听见了什么呼唤似的。

  “水……水……”

  华无生站起来,原来是黑衣人。

  “哎呀,我怎么忘了,他失血过多,是要补充一些水分的。”华无生一拍脑门,赶紧跑到破庙外打了一些水回来,小心地喂进黑衣人嘴里。

  黑衣人喝完水又无声无息了,华无生伸手在他鼻尖探了一下,感受到他的呼吸居然强壮了一些。

  “这人好强的生命力!普通人受了这么重的伤早就死了八九次了,可他还有一口气!而我只是简单地给他处理了一下,他居然就有了起色,真是不可思议!”

  等了许久,确定黑衣人无恙后,华无生又蹲到一旁的神像上睡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晚上必须休息好。

  一夜平静!

  第二天早上,华无生早早就醒了,黑衣人还没有醒来。华无生吃了几口干粮,又喂了黑衣人一些食物和水,便离开了破庙。

  “学堂是必须去的,这是改变我命运的关键!可是,食物的问题也必须要解决,否则我和黑衣人都会被饿死。关键是怎么分配时间!”

  华无生一边走一边思考。

  “学堂上午和下午都有先生的授课,只有中午一段进食时间,可是若是这么点的时间的话恐怕难有什么收获。”

  “罢了!罐子里还有些干粮,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今天先听先生讲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规律。”

  红日初生,新的一天又开始了。个人有个人的生活,对于几岁到十几岁的孩子们来说,他们的任务就是到学堂听先生授课。

  今天,小学子们都有些疑惑,为何明明时间到了先生却还不开始授课。有几个稍大的孩子隐约地察觉到先生似乎在等什么。

  “哎,看来是我要求高了。”先生不时望望学堂大门,却没有看到那个身影。

  “他毕竟是个乞丐,必须要考虑生计,看来是我要求太高了。罢了,待会儿还是收他为徒吧。”

  先生有些失望,但也明白,一个孩子能做到华无生那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确实是自己要求太高了。

  “今日……”先生翻开一卷书籍,正待授课。

  “对不起先生,我来晚了!”一个清脆略带沙哑的声音突然想起,学堂门口多了一个消瘦的身影。

  “唰!”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那道消瘦的身影上。

  “是他,他来干什么?”几个略大的孩子彼此对视一眼,他们便是经常欺凌华无生的几个大个子。

  先生明亮的双眼中流露出一种意外的欣喜与欣慰。

  “无妨,你进来吧。”先生招了招手,华无生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走进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他叫华无生,以后就跟你们一起听课。莫要有什么不和。”先生说道,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几个年龄较大的孩子。

  “无生,你下去找个地方坐下吧。”

  “是,先生。”华无生走到最后一个角落,有一张空的书案,盘膝坐下。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先生也不再耽误,开始了精彩纷呈的授课,华无生再次沉入那种玄奥的境界。

  中午,学堂午休。

  “无生,你跟我来。”

  “是,先生。”

  华无生跟着先生到学堂后面,却是进了先生自己的屋子。先生安排华无生坐下,自己走进另一个屋里。

  不一会儿,先生出来,手里端着两碗白米饭,还有些许炒菜。

  “吃吧。”先生也不解释什么,自顾自地说道。

  华无生看着眼前的白米饭,喉咙不禁蠕动了一下。几乎就要伸手去端了,不过华无生还是忍住了食欲。

  “先生大恩,学生不忘。只是学生不能接受。”

  “哦?为什么?”先生笑呵呵地看着华无生。

  “临危不乱固然可贵,但是临利不乱却更加难得。这虽然只是一碗米饭,但对他来说却莫过于天大的好处,这种情况都能保持清醒。不错,很不错!”对于华无生,先生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先生不可能每日都供我米饭,学生也不能产生依赖!”

  人世间什么事最残酷?最残酷的莫过于满足你最强烈的需求——但是是暂时的。

  华无生的意思很明显,一个乞丐,最大的愿望莫过于吃饱。但是,一顿吃饱,下一顿却又没有了呢?先生可以偶尔给他饭吃,能一辈子给他饭吃吗?

  一个乞丐想要活得更久,必须要靠自己。而不能把生存的希望寄托于别人的善心!别人可以发善心帮你一时,却不能帮你一世!

  “谁说我不能永远供你饭吃?好了,快吃吧。你天资聪颖,正是读书的大好人选,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乞讨上了。先生虽然不富,但是每日供你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啊!多谢先生!”华无生大喜过望,原本以为先生只是发发善心,却没想到先生居然愿意每日供他一顿饭。如此一来,就不再为食物而发愁了。

  “快吃吧。”

  华无生也不再客气,端起饭碗就开始狼吞虎咽。很快就吃了一半,华无生就停下了。

  “怎么不吃了?”先生有些疑惑。

  “先生,我破庙里还有一个受伤的同伴,恳请先生同意我讲剩下的米饭带给我的同伴。”

  “富贵不忘难友,好好好!”先生心里一连对华无生评价了三个好字。

  “如此,你就带回去给你的同伴吧。”很显然,先生误解了华无生的话,以为他的同伴也是一名乞丐。

  “多谢先生!”

  有了先生承诺每日提供米饭,华无生顿时觉得轻松了好多。下午听先生授课也比上午投入了很多,生存的问题解决了,其他一切都好办。

继续阅读:第3章 神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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