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子道:“那是自然,众位亲眼见到师父临终之时将龙吟交付给你,如今怎么会落入妖人之手!而你又从来没有说起此事?”
昆阳子似乎是被问得无话可说,在上阳子咄咄*人的目光之中,只是呆呆的看着裴航,嘴里喃喃道:“难道,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不,不会的。”
玄阳子见上阳子还要说话,道:“此事暂且搁下,先将此人安置起来,我们另有要事要办。”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裴航离得较远,看不真切,不过好似是一撮动物毛,上面黑光流动,甚是诡异。
其余人见了,倒还没有怎么,昆阳子,广阳子和上阳子见了却都是大吃一惊,同声问道:“难道那妖物又出世了?”
玄阳子缓缓道:“这一缕,便是元嘉用命换回来的。元嘉资质如此之好,是百余年中进入上院中年纪最小之人,没想到竟然命丧于斯。”众人听了,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沉寂良久,广阳子缓缓道:“此物一出,想必天下不久又有一场浩劫了。”
裴航见他们如此,知道自己来此处拜师学艺已是难于登天,听他们意思,自己连命能够保住便是万幸,心中又急又恨,忽然先起来时那个丑道士说的话,曾给过自己三粒金乌丹,莫非就是那日捡得三粒金丸?当下便伸手去掏,无奈那缚龙索把它困得非常结实,动一下都难,更不要说掏东西了。
就在此时,裴航目光一扫,见昆阳子正在盯着自己,嘴唇微动,右手在袖中不断变换着印诀。缚龙索竟然慢慢的松了下来,过了一会,等到能把手伸出来时候,赶忙掏出那三粒金丸,一口吞了下去。
这金乌丹乃是世间少有的灵丹,常人服下一颗,能顶的数十年修行之功,他一下吞掉三颗,如何能承受得了?
甫一下肚,便感觉肚中起火一般,似乎要把五脏六腑烧的干干净净,熊熊火光之中,冲出三只遍体通红的大鸟,在体内横冲直撞,似乎是想要冲破裴航的身体飞出去。
三只鸟,把裴航折磨的难受之极,不由得仰天大啸了一声。
昆阳子见了,心中一急,他本想趁着众人不备,又借裴航天生灵气不外泄的机会,偷偷将缚龙索禁制解开,从而将他放走,也不知裴航在缚龙索松了之后吞下了三粒什么丹药,就变了样子。
众人听见裴航一声长啸,都向他所立之处看去,之见他周身被一团混色光幕所笼罩,光幕之上,缚龙索发出三道青光,牢牢捆住那团光幕。中间三只火红的大鸟左突右撞,每突一次,光幕便向外扩大一分。渐渐地,那三只鸟大有挣断青光飞出之势。
玄阳子见了,赶忙将手一挥,念动真言,缚龙索慢慢收紧,逐渐把红色光幕压了下去。三只鸟在其中冲了几次,怎么能冲破这缚龙索,最后筋疲力尽只得停下,不约而同心有不甘的抬颈长鸣了一声,凄厉之极,身子便像烟雾一样逐渐散去。
玄阳子众人见了这情形,更加认定裴航是妖孽无疑,以为如果放他出来,这妖物必将兽性大发,虽然他法力不高,玄阳子却不愿多生事端,于是只得加紧催动缚龙索将他困住,岂不知如此恰好帮了裴航大忙。
原来,这金乌丹,炼法最是奇特,是用灵鸟重明鸟炼制而成的,重明鸟天生灵物,嘴中可以吐火,善于追捕野兽,能使妖邪不得近身。
炼这丹时,要找到未生羽毛的幼鸟,从小喂以金丹灵药,毛羽丰满之后,放入丹炉之中烧练七七四十九天。修道之人服了之后,重明鸟与金丹灵气便可顺着经脉化为己用。
那丑道士本是一个亦正亦邪之人,偶然得到一本《九鼎丹经》,从中得知金乌丹炼制之法,只是那重明鸟本就难找,其中所需材料又多,故此虽炼制过多次,皆以失败告终,反将自己容貌毁去。这次他辛辛苦苦收齐材料,重新来过,索性直到开鼎之时一直无事,不想乐极生悲,把开鼎时机提前了一刻,不但金丹未能炼制成功,鼎炉化为灰烬,自己反而因此身受重伤。
恰好,裴航经过,便将他救了回来,那人伤势不过几日便好了,道士一眼便看出裴航不是常人,却始终无法看透他,有知道那三粒金乌丹在他身上,便起了灭口之意,等到知晓裴航要去无极门后,因他与无极门有些宿怨,便想借裴航和那三粒未成的金乌丹给无极门闹出一些乱子,就改了主意。便留下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就逃之夭夭了,没想到他竟一语成谶,裴航果真在无极门惹得一身是非。
再说那金乌丹,功败垂成,那三只金乌差一点便被炼化,人若吃了,必将破体而出,可没料想裴航竟被缚龙索困住,三只金乌再想飞出便是难上加难了,加上裴航体质极其特殊,全身没有经络,抑或说他全身就是一条大脉,三只重明鸟只得心有不甘的在他体内变作无数灵力。
昆阳子见此情形,朝玄阳子躬身道:“掌门师兄,能否将此人交予我看管?”
上阳子听他如此说,高声道:“掌门师兄,此等妖孽,岂可养虎为患,危害天下,以我之见,莫不如就地将除去。”
昆阳子反驳道:“掌门师兄,我早在此人出生之前便已推算得出,九星连珠不久就会出现,届时天下又是一场浩劫,此人天生圣人之相,能拯救天下之人的人,此子无疑!”
上阳子针锋相对,丝毫不让,道:“师弟,难道你鬼迷心窍了不成?此等妖孽,如何能是天下救星,莫说天下真有浩劫,就算是有,也必定是这些妖孽作祟!”
上阳子见二人争执不下,道:“二位师弟所言,皆有道理,此事需要我等从长计议。”他顿了一顿,冲着昆阳子说道:“师弟,难道你忘了净心师尊前车之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