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之上,立着一间茅屋。
屋子前,一个白发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远方。
茅屋中,想必就是那位女子吧。
还有那位双鬓斑白的老人。想到这里,他一阵心酸,不由自主的喊了一声:“风叔!”
白衣男子扭头看了看他,却随风而去。
眼前幻象消失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
裴航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一看,身边立着一匹白马,正是扶翼,一股暖流,流过心房。
“走,看看去”他缓缓走到茅屋前,推开了那一扇摇摇欲坠的屋门,一股霉气与尸臭扑鼻而来,他打量着四周,只见土堆的墙上挂着几张兽皮,想必这家人就是以打猎为生,屋子一角,一个女人趴在一匹成年巨狼身上,身上衣服已经被狼爪抓得稀烂,嘴里面还咬着不少狼毛,地上一滩滩血迹,不知道是这女人的还是狼的,已经凝结,看上去女人已经死去多时了,女人背上,趴伏这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哭啼声就是从他嘴中发出的。
裴航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走到小孩身边,问道:“孩子,你父亲呢?”
小孩停止了啼哭,望着裴航到:“他打猎去了,明天就会回来。”
裴航道:“谁告诉你他明天就会回来呀?”
小孩道:“父亲走势胡就是这么说的。”
泪水,悄无声息的从裴航脸颊流过。
“孩子,你爸爸去一个恒远的地方了,他让我来接你,你去不去呀?”
“好哇,好哇”小孩手舞足蹈道:忽然他看见了底下的女人又哭着高喊道:“不,不,我不去,我就要妈妈!”双手还不断在胸前挥舞,仿佛有人和他抢妈妈一样。
“我就要妈妈!”如一记重锤,狠狠的敲击着裴航的心房。
他沉默了良久,看着眼前的小孩,起身出了屋子,在外间山林之中毫不费力的抓到了两只野鸡,掏去内脏,糊上湿泥,没用多大一会便烤好了。
他拿着烤好的鸡肉,来到小男孩的身边,撕下一块鸡腿递给了小男孩,轻声道:“吃吧。“小男孩看着裴航手中的鸡肉,却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裴航见状问道:“你怎么不吃,不饿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道:“我父亲不让我吃别人给的东西。”
裴航笑了笑,又将手中鸡肉向前伸了伸,道:“没事,裴叔叔给你的,父亲不会怪你的。”
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忽然将鸡肉从裴航手中劈手夺取,不再看他,埋头吃了起来,看样子,他已经有几天没有吃过饭了。
裴航看着眼前这个小男孩吃的如此高兴,嘴角浮出了一丝笑意,见他吃完,又是一块鸡肉递了上去,整只鸡,他一点未动。
裴航看着那小男孩吃完,起身走出屋门,用剑在附近挖出一个深坑,将那小男孩母亲埋了,又默默的拜了两拜,抱住小男孩,道:“叔叔带你飞起来好不好?”说着御剑而起。
那小娜爱好丝毫不惧,反而问道:“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裴航心中咯噔一声:是呀,天地虽大,可是自己应该到哪里呀?去哪里才能找那那朝思暮想的女子,才能找到那梦寐以求的天一神水?
他不禁有些后悔当初有些莽撞,没准莫家兄妹或许知道那黑袍人的来历。
裴航领着小男孩向南走了两天,而小男孩对御剑之术的稀奇之感也减了不少,不再问这问那,倒是经常倒在裴航怀中呼呼大睡。
这一日,裴航正在想小男孩再问起他副亲如何回答,小男孩忽然醒了,道:裴叔叔,你,你能不能停下来?
裴航问道:“怎么了?”
小男孩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想尿尿。”裴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按落剑光,降了下去。
小男孩年纪不大,却已经懂得害羞,双手推着裴航道:“裴叔叔,不休偷看!”说罢一溜烟跑进了密林深处。
裴航坐到草地之上,望着远方的山崖,不禁想到自己刚到无极门时候的情形,还有那位白衣女子,不知不觉入了神。
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手里却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那黑球通体黑得发亮,除此之外再无异状,小男孩晃动之下,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他将那黑球放到一块巨石之上,又搬起一块石头,超那黑球砸去。
不料是他砸过,那黑球丝毫未损,这一下连裴航也不得不注意道那黑球了,小男孩毫不气馁,再一次搬起石头,朝那黑球砸去。
“你到底开不开?”
“看你开不开。”
“那倒是开呀。”
“开-------”
一声浑厚的声音,从山崖之中传出,山崖正中,由上到下出现了一道金光,金光向两侧迅速扩展,直至整个山崖表面。
金光过后,整座山崖似乎是换了一座一般,上面金光闪闪,其上无数佛像,正中是三尊大佛,均有百丈之高,围绕这三尊大佛的,是无数的飞天,菩萨,佛陀,罗汉,足有数万之多。
崖底之下,两个形容古怪的老僧联袂而出,只见他们胡须俱已经垂到地上,而细丝一般的眉毛也已经垂到腰间,个高的一个,胡须竟然全是像火一样红,而另一个,双眼之中,竟然泛出点点蓝光。
小男孩见了,扭过头张大嘴瞪大眼看着两人,甚至连身子都忘了扭过来,而裴航虽然吃惊,却很快反应过来了,忙躬身道:“二位前辈,在下叔侄两人。路过此间,只因敝侄顽劣,打扰了二位前辈清修,望请恕罪。”
那红须和尚双掌合十,道:“檀越严重了,老衲赤髭,这位是我师弟碧眼。”
他旁边那一个和尚微一躬身,眼睛却没有离开那小男孩,微微点头。问道:“小孩子,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哇的一声叫了出来,道:“我叫三宝,老爷爷,你多大了呀?”
碧眼和师兄对视一眼,道:“我师兄弟二人早已记不清多大了,只知道我们刚来这里时候,有一个叫做长松真人的创立了一个无极门。”
这次轮到裴航叫了出来,如果这两个和尚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们足足有上千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