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海面,倒映出两人的身影。执刀在手,互相凝视,却迟迟未动。
秦颂望着素玥的面容,仿佛仔细看一本书,他有万千疑惑,他想读懂素玥,可是残酷的现实不断的提醒着他,对面的那个人,那个自己魂牵梦萦的人,是来取自己的性命的。
而素玥亦是同样仔细的看着秦颂,她不想这般,可是她有自己的宿命,虽然和秦颂在一起的日子是那般美好,可是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奢求。
无言的静默,像无形的枷锁,栓绕在两人心头,越加沉重。
“出刀吧!”素玥最终还是打破了这无尽的沉默,月之轮紧握,内力注上,浑身白光真气萦绕。
秦颂却将冷玉刀扛在肩头,蓦然转身,望向天边沉没的残阳,霞光洒在海面,几只海鸥飞过,点碎了这片红色海面,波纹一圈圈,荡漾远去。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最后一缕阳光洒在脸上,秦颂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天最后的余温,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冷玉刀猛然前指,双目瞪向素玥,再也没有眷恋,只剩下坚毅。
“小爷曾经说过,魔界之人,遇到一个,杀了一个,所以今日,小爷便和你决一生死!”
“决一生死!”素玥耳中轰隆着秦颂说过的字字,心陡然一痛,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宿命,恐怕这是最好的结局。
“一杀!”冷玉刀一劈而下,秦颂全身刀气急飙,真气凝形,刀形真气破浪而去。
月之轮白光闪耀,素玥挥刀挡去,刀刃撞上刀形真气,素玥却是浑身一震,秦颂这看似一刀之力,却包含了绵绵刀意,刀气接连不暇的斩至。
双指点在月之轮刀背,银刀幻化成弯月形状的刀刃,素玥凝气于指尖,以真气御刀,月之轮不断飞舞,切向面前的刀形真气。
巨大的刀气突然崩开,散成众多劲气,似千把飞刀袭至。素玥急忙运气,月之轮绕在周身,快速旋转,阻挡着万千劲气的侵袭。
劲风凛冽,素玥眼前突现冷玉刀尖,瞬间斩到眼前。月之轮化为银刀,素玥拔刀向上,一下架住冷玉刀,真气运起,刀锋之上,白色刀气横劈,将冷玉刀击破。这刀竟是真气凝形。
再看秦颂,却是立在原地,横握冷玉刀,并未出刀,但是刀锋之上不断飞出与冷玉刀一模一样的刀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素玥砍来。数道刀气齐齐劈来,合而为一,形成一把巨大的冷玉刀,对着素玥斩下。
素玥真气蒸腾,月之轮闪耀着白光,刀气炽烈,后发制人,对着冷玉刀气挥刀一斩,一道白光闪过,月之轮刀气架上冷玉刀气,两把神兵凝形刀气互拼在空中,碰撞之下,真气狂乱散开,周围的海面爆炸,升腾起数道水柱,似巨浪拍过,汹涌无常。
“二杀!”秦颂的身影竟慢慢模糊不见,素玥背后突然刀气纵横,秦颂跃然空中,冷玉刀高举,刀气射出,对着素玥斩下!
素玥急转,而刀气却是急速砍来,紧握月之轮,刀锋砍在刀气上,身形却暴退。这一刀,刀气悍然,一斩之力,势如万钧。
素玥架住刀气,却一直下坠,冷玉刀气浩然不断,将素玥一下压入海面之下,仍然威势不减,刀气蔓延,将海面切开,形成一条长长深深的豁口。
收刀,秦颂望向刀气切下的深渊,海水扑来,将缺口填满,海面恢复原样。秦颂呆呆着看着海水,却是悲从心来。
“她,终究还是死在我的手上”
突然,刺眼的光芒让秦颂一阵恍惚,放眼望去,不远处,一轮明月浮在海面上,光芒耀眼,竟是距离如此之近。
而在皎洁的银盘月光中,一个倩影站在其中,凝视秦颂,面色复杂。
“素玥,她没事?”秦颂突然很惊诧,却又有一丝欣喜。
“秦颂,你看!”素玥指向天边,秦颂顺手看去,天上,月大如盘,与海面的这轮交相呼应。
“现在是明月当空,我的月之轮能借月之力,威力得以最大施展,你刚才的刀法虽然厉害,但是还是略逊一筹!”
“是么?”秦颂却是将冷玉刀收起,背负在后,赤手空拳。
“你这是?”素玥见状,不由问道。
“哼哼,小爷的刀法,只会这两招!”秦颂望着自己的双拳,喃喃道“一直以来,小爷都不知道身体里究竟藏了多少秘密,达摩舍利,还有一些东西,都在小爷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在体内,今日,如果小爷死在这里的话,还请你出刀快一点,说不定小爷还能在临死前看到体内究竟藏着何物!”
言尽于此,秦颂猛然冲向素玥,真气外送,金光满身,背后陡然伸出六条金色手臂,秦颂身形如猛虎下山,踏水冲去,八臂罗汉使出,八拳凌厉,金色拳印轰向素玥。
“秦颂,对不起”明月笼罩在素玥周身,将她全身照耀的光华连连,宛若仙子。手指一动,明月如若车轮向着秦颂急速碾压过去,刀气划开海面,斩切之力似要将秦颂淹没。
八拳全部轰在月轮之上,白色月轮快速旋转切割,拳印抵在之上,却不断的被削弱。秦颂大喝一声,身体向后踏出几步,六条金臂脱体而出,轰击在月轮上,而内力涌在掌间,右掌上,一个金色“卍”字慢慢形成。
月轮一下碾碎六道劲气,瞬间斩到秦颂面前。而这时,秦颂全身真气厚重如山,金色“卍”字形成,金光洒遍全身,右掌猛然击出,击在斩到的月轮上。
圆形的白光飞转切在秦颂掌上,“卍”字不断渗出金光,抗衡着白光的斩切之力。巨力之下,秦颂不断后退,每一脚踏在水面,都激起千层巨浪,飞冲于天。
素玥双手忽然结印,内力大盛,白光月轮突然暴涨,越来越大,切力更甚。而秦颂手间的金色“卍”字越来越暗淡。
“最后一搏!”秦颂全身真气猛地涌出,掌间的“卍”字飞出,由小变大,压向切来的月轮。
月轮散开,化作一片光芒,吞没了金色的“卍”字,佛宗的金色内力如同沧海一粟,亮动最后一丝光芒,便湮没在白光中。光芒之中,饱含劲力,将秦颂包裹住。
真气即将袭来,秦颂却是不再抵挡,面露着微笑,向着素玥的方向看去。光芒遮掩住了,他看不到。
“最后一眼,也不让我看到么?”秦颂心里不由一苦,随即变得坦然,闭上双眼,安然的等待劲气入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