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天,我还未完全睁开眼睛,熟悉的雨声仍在侵略我的耳朵,完全睁开眼睛后,我看到月蓝坐在椅子上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本能的动了一下,感觉全身轻松许多,没有那么痛了,我慢慢地起来,半躺着,不了惊醒了月蓝。
“你醒了?”月蓝睡眼惺忪,边打哈欠边问我。
“嗯……”
“感觉怎么样了?”她摸了摸我的头。
“感觉好多了!”
“好像烧退了,你的左手还痛吗?”
“嗯,之前的枪伤伤口绑带把血止住了,没那么痛了。”
“那个……星帆,谢谢你,我……知道,其实昨天是你帮我做人工呼吸吧。”
我听了,脸“刷”了一下红了。
“哈哈,你小子还会害羞啊!”月蓝露出了难得笑容,“总之,我要好好谢谢你,我真的想不到你会拼命地救我……”她渐渐恢复了平静。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记得那时候为月蓝做人工呼吸时四周都没有人。
“那个时候,我吐了一肚子的河水,从昏迷中醒来,隐约地看到你昏迷趴到地上,左手还流着血,我衣服上也沾有你的血,想必是你在做人工呼吸的时候留下的,你是日本人,肯定对这些溺水的救生方法很熟悉,而且当时我听到远处有人喊我和你的名字,我想,那时候我出现幻觉了吧,把你当成了逸帆……”月蓝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
“月蓝姐,你怎么了?”她刚才还是挺精神的,但现在好像“摇摇欲坠”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这几天都没睡好……”
我感觉不对劲,感觉她的手好冰,便摸了摸她额头,糟糕!比我还烫!
“月蓝姐,你发烧了!很烫!”我左手不知哪来一股力量,掀开了单薄的被子,跳下床,扶着月蓝躺下床。
“星帆,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可以……”
“别说了,月蓝…你烧得很厉害,得休息休息,你等一下,我去和馆长说。”
我穿上拖鞋,一拐一拐地走着。
“星帆…星帆…”我听她在喊我,我只好回过头来,说:“你放心好了,我身体强壮得很!”我逞强后,便加快步伐走了。
门外仍下着雨,馆长他们应该在隔壁的屋子里,我看了看手表手机,才早晨六点多,他们应该还没有起来,我走进那家屋里。屋子里放满了消防员的救生设备,屋里很窄,也很脏,但里面挤满了十几人,光栏目组就有六人了,再加上馆长他们就九个人了。有的好几个消防员睡在同一张草席上,有的直接坐在脏兮兮的地板上,疲倦地睡着,有的……
“嘿,邓叔叔。”为了不吵醒正在熟睡的消防员,我轻轻地喊着正在地上睡熟的邓怡强,并摇醒他。
“唉~星帆你怎么站起来了?”他眼上有着熊猫似的黑眼圈。
“嘘——”我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小声道:“我没事,但月蓝姐在发高烧!”我有些自责,她为我守了一夜,是不是我传染给她的?
“啥?她也发烧了?”邓存让馆长迟疑了一下,便站了起来,从消防员的医药箱里拿出一包感冒茶冲剂,和一个杯子,小声说:“星帆,拿着这个杯子,到外面等雨水泡冲剂。”
“等水?”
“对,得快点,好在现在还有雨。”
“这里没有其他水源了吗?”
“原本是有几个井的,但现在被洪水污染了,不能喝了。”
我听了,便急拿着杯子,走出门外,把杯子放在地上,一点一滴地积累着,真是的,老天啊!昨天还下的那么猛烈,现在怎么细雨慢下?要等多久啊?该下的时候不下,不该下的时候就下!
经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苦苦等待,杯子终于盛满三分之二杯了,我端起这杯得来不易的“天然水”,小心翼翼的交给邓馆长,邓馆长拿着它,走到炉灶台,把水倒进一个平底锅里,然后往里面塞柴火,生火烧水,他不敢烧太久,毕竟水只有那么一点点,烧久了会蒸发的,他只烧了不到五分钟,就把水倒到有感冒茶冲剂颗粒的杯子里,不算热,但暖暖的。
之后,我们来到月蓝身边。
“糟糕,还是很烫。”馆长“月蓝姐,你醒醒!”我推了推她。
她眼睛微微地睁开,馆长扶她起来,半躺着,我喂她喝下那杯感冒茶冲剂,这时,使我想起了昨晚她喂我喝感冒茶冲剂的情景……原来一杯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尤其是在井水污染后。我真的不敢想象,陈宥亦在未遇到邓存让之前,他是怎么生活的?一杯水都这么难得。
月蓝喝完感冒茶冲剂后,她太实在是太累了,又睡着了。我身上的上,除了腰有点扭伤和左手的枪伤外,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只是走起路来有点酸痛。
啊!雨仍在不停的下,我把杯子再次放在外面等雨水,以防不时之需。之后,我坐在月蓝睡的这户农家的门槛上,发呆似的望着这不会停的雨,为什么?为什么这昔日如桃花源般的村庄,突然被洪水洗刷?河上的植物垃圾怎么会有这么多?我掏出蓝牙眼镜并戴上,使用红外望远镜数码变焦功能,放大着画面,看着那个令人恐惧的小河,往日的那座小木桥已经不在,河上的植物垃圾终于没那么恐怖了,少了很多,但河水还是黄黄的……眺望河对面那座山崖,山崖下面有一堆废铁,想必是牺牲了的“CH-53E无人运输机”的残骸,这是模型拯救队成立有记录以来救援损失最大的一次,可想而知当时的洪水和植物垃圾产生的冲击力有多大。当然,造成这一重大损失,责任在于我这个瞎指挥的队长。
这时,在隔壁休息的陈宥亦走了出来,见到我起来了,便跑过来。
“星帆,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
“嘘——!”我示意他讲话小声点,小声说道:“别吵到黎教练休息了,我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往门里面一看,才相信并关上门,拉我到隔壁的门前小声聊天。
“对了,宥亦,你们昨天为什么会掉下水的?”
“原本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想去河边玩一玩,看到几名村民在清理桥底堵塞的芦苇叶,并且村民也叫我们也帮忙清理,于是我们也参与了。清理芦苇叶的过程中,不料邓怡强脚一滑掉到河里了,河当时的芦苇叶基本上没多少了,但,上游又源源不断地向下游流出芦苇叶,非常不寻常,比往年多得多,我不得下去救他,毕竟他不太懂水性,但当没想到河水也突然猛了很多,冲击力如此巨大,把我们都冲进了桥底下面,幸亏我抓住了木桥的桥墩……之后,你们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可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上游的有这么多植物垃圾?而且大多数以芦苇叶为主?”
“芦苇是我们这里最多的一种植物,也是一种没什么价值的植物,经常长在河边,每年到这时候都会有废弃的芦苇叶从上游或着从这里冲到下下游,这也就是下下游的那个湖有芦苇叶的原因。”
“那,为什么上游河这里的芦苇叶会被水冲走?”
“植物老了,自然也就经不住河水的洗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种植物长在河岸边,而且有一些人会定期把他们割掉扔进河里。”
“但,即使这样,产生这么多植物垃圾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说得也是,是往年的好几倍,那可能是……”
“是人类砍伐树林的后果。”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馆长?”一看,是邓存让,我不解的问:“能不能说具体点?”
“我是从一名村民的口中得知的。”邓存让清了清嗓子说:“这些年来,或者说是陈宥亦不在这的日子,有个商人非法倒木,大量的地砍伐树林,花大把钱让大量的工人,徒手徒脚从山上抬到山下的货车,差不多隔两周就会来一次,因为这里的木材资源实在是太丰富了,而且质量非常好,久而久之,这里的自给自足的生态系统被破坏了,上游的树木四分之一被砍掉了。陈宥亦也说了,虽然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有‘芦苇叶成河’的现象,但比往年多好几倍,由此可以推断,是严重的土壤结构被破坏、水土流失造成的。”
“原来是这样,再加上这几天正好下特大暴雨,想不成灾都难。”我“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这种洪水的发生吗?”陈宥亦。
“办法只有一个,向当地林业局举报这些乱砍乱伐的商人,并且多植树以尽快恢复这里的生态环境。”
“举报?有用吗?中国贪官这么多……”
“我们有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