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海域,浪涛喷涌,一层一层,时起时落。
红色楼阁,紫色身影依旧负手而立,仿若从未移动。
“紫皇。”轻声呼道,黄鹂早已等候多时,只是见柳佳在闭目养神,却是不敢出声。
“黄鹂,你回来了,我交代的事做得怎样?”
“回紫皇,莫晨已经派人去找蓝公子了,不过?”黄鹂突然住口不语。
“不过什么?”柳佳皱眉道。
“蓝公子在迷幻森林遭遇到了邪修者,为救莫晨的孙女,好像受了点重伤。”黄鹂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柳佳脸色变了变,双目中寒芒闪过,“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黄鹂没想到柳佳反应如此之大,顿时心下一惊,“蓝公子离开莫家以后,在迷幻森林与修邪者交上了手,修邪者不敌,便想抓住莫清舞威胁,情急之中,蓝公子不知使用了一种什么样的秘术,虽然成功杀死了敌人,自己却也因此受到了重伤。”
“秘术。”柳佳惊讶出声,“什么秘术?”
“蓝瞳现于额间,发出恐怖的蓝色光线。”黄鹂描述当时场景,“那威力十分恐怖,就算我接上也得受点轻伤。”
“蓝极魔瞳?”柳佳的脸色突然十分奇怪,心下想道:“人怎么可能有天赋技能呢?难道蓝天是妖兽不成?”
皱了皱眉,柳佳问道:“修邪者不是一直在云州吗?怎么会出现于青州?”
“我可以确定,云州肯定出问题了?抑或是那些修邪者又奈不住寂寞了?”黄鹂突然想起不但青州出现邪修,其余三州似乎也见过踪迹。
“哎,天南一死,我等无力再维持修武界的平衡,我近日夜观星相,发现大陆烟雾弥漫,望不清未来,若是强行阻挡,恐怕会违逆天意,恐遭天劫。”柳佳突然叹道:“四大至强约定已经名存实亡,相信其余二人皆已知晓,邪皇如此行事,就已证明此事。”
“黄鹂,传令下去,血劫即将到来,风花雪月四宫、天地二殿迅速将所有门人召回,以待血劫来临之日。”
“是,紫皇。”黄鹂拱了拱手,便自退去。
微风拂过,吹起了柳佳顺肩而下的秀发,丝丝清香弥漫空中,柳佳的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
“为什么刚刚听到他受伤,我的心会泛起阵阵涟漪,似隐隐作痛?”柳佳仰头而起,凝望空中,“也只有在他的身旁,我的本性才会流露出来,这是否能说明什么呢?”
血劫即将来至,修武界又将陷入腥风血雨之中,而我体内气息时强时弱,怕是要突破了,然而在闭关之前,我必须给蓝天一张保命之符。
“蓝天啊蓝天,真没想到,短短的十年,九次的默默看望,我的心竟已系于你身,你身上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让人无法抗拒。”
柳佳兀自沉思,突地一声剑鸣声响起,将她拉了回来。
“怎么回事?”柳佳转过身来,大声喝道。
“回禀紫皇,挂剑阁传来紫焰剑的悲鸣之声,不知所谓何事?”挂剑传来了侍女的声音。
身形一闪,挂剑阁的门无声打了开来,柳佳凝神望去。
紫焰剑的剑身在不住的摇荡,丝丝凤鸣声传了出来,淡淡的紫金凤凰虚影更是流淌于剑身之间,好生诡异。
微微皱眉,柳佳沉思道:“紫焰乃上古神兵,今日突地鸣叫,绝非偶然,难不成又有什么神兵现世不成。”
“哎,千年前,我与冰皇、天南、邪皇四人探索妖兽森林,碰见一座诡异之城,我得到了紫焰,冰皇得到了红颜,而今,紫焰突然高声鸣叫,料想红颜必是如此。”
如柳佳所想,青州,凤凰城,凤凰世家,一间粉红色的房间里,陡地一声剑鸣传出,顿时将还在想法怎地拒绝林家之事的叶昔雨吓了一跳,而坐于床头的冷玉霜却是猛地睁开眼来。
玉手轻轻一挥,房间周围空间一阵奇异的滑动,房间便被封锁了开来。
一道亮丽的红芒出现在房间,丝丝颤抖声从红颜剑上传了出来,淡淡的血红凤凰虚影缓缓流淌。
“玉霜姐,这是怎么回事?”叶昔雨惊讶的盯着红颜。
淡淡地摇了摇头,冷玉霜皱眉道:“红颜跟随我数千年,还是头一次发出凤鸣之声,这种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随它吧。”冷玉霜微微笑道:“还是想想明日如何拒婚之事,不到万不得以,我最好不要出手。”
“哦。”叶昔雨轻应一声,又开始沉思起来。
抬头望向窗外,冷玉霜喃喃自语,:“紫皇啊紫皇,是否紫焰也是如同红颜一般呢?还是只有红颜是如此?红颜剑中的奥秘我可是尚未参悟过来?你的紫焰又是已经参透几分?”
冷玉霜并未想到,柳佳一直将紫焰挂在挂剑阁里,从未去参透过。
紫恋岛,海边,柳佳站于海水之上,手拿紫焰剑细细的观察着,那秀眉却是从未舒展过,依旧紧皱着。
“你到底在鸣什么呢?我要怎样才能知晓你的心意呢?”柳佳喃喃自语。
微风拂过,海面上顿时掠起阵阵波纹。
突地一丝灵感闪过,柳佳伸开了紧握的紫焰剑。
“紧紧抓住,不如放开,就如波纹一样,随风飘荡,想哪便去哪?”柳佳暗道愚蠢。
果不其然,紫焰剑一脱离柳佳之手,就猛地飞上高空,朝一方向疾驰而去。
“尔等不必跟来,留守紫恋岛即可,我去去便回。”柳佳朝岛边的侍女吩咐一声,紧跟紫焰剑而去。
“好恐怖的速度。”
高空之中,两道紫色的身影一前一后急速飞行,眼见自己全速竟然跟不上紫焰剑,柳佳不由发出一声惊叹。
妖兽森林,一只巨大的金背龙在快速的移动着,追赶着前方的猎物,然而就在此时,它突地感受到一股很恐怖的气息从高空掠过,顿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吼声,然后托着尾巴一甩一甩的离了开来。
“怎么会又来到妖兽森林?”柳佳惊奇道:“难道我所料不差,真有神剑出世?”
想了想,柳佳还是紧跟紫焰剑急速的飞行着,心里却是祈祷道:“希望紫焰不要走入那道禁区,否则我便只能退去了,那里,根本就是死神之地,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紫焰剑还在飞行着,柳佳的眉头却是皱的越来越深,再这样飞下去可真进那里了。
终于,紫焰剑停了下来,缓缓落下,柳佳也是轻呼了口气,这离禁区还是有不少的距离。
柳佳紧随紫焰剑落下,开始细细打量周围起来。
这是一座很奇怪的山谷,自己以前竟是从未见过,除了那道禁区,妖兽森林的所有地儿自己都烂熟于心,可是这地方却是没丝毫映像,又是为何呢?
柳佳沿着山谷小道缓缓前行,转过一道弯口,前面竟是再也无路。
突地抬头,柳佳不由被眼前之境深深的震撼了。
顺眼望去,一座巍峨的高山直插云端,周围雾气弥漫,云烟缭缭,竟似若有若无。
高山之巅,一把幽蓝色的古剑垂直而立,隐有龙吟之声,在谷内震响不绝。
一声嘹亮的凤鸣声响起,紫焰剑腾空而起,突地朝高山之巅疾驰而去。
古剑顿时‘铮铮’地震颤起来,似欲夺山而出,却欲罢不能。
眼见如此,紫焰剑却是凄鸣起来,淡淡的紫金色火焰从剑身透出,然后在柳佳诧异的眼睛中,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紫金凤凰,停于古剑面前。
凤流泪了,偌大的眼泪从紫金凤凰的眼中滴落,滴于高山之巅,也滴在了柳佳的心里,滴得她心疼。
古剑顿时冒出丝丝幽蓝的火焰,陡而变成一只盘缩的幽蓝巨龙,硕大的龙头伸向紫金凤凰,轻轻的靠向凤凰头部。
相互摩擦,那闪闪发光的龙眼里竟是无尽的温柔。
被这温馨的一幕震颤着,柳佳的嘴角不时流露出丝丝的微笑。
然而就在此时,柳佳的耳朵动了动,然后便是脸色一变道:“何方鼠辈?胆敢在此窥伺?”
“人类,你闯入了我的领地,速速离去,否则,后果自负。”
出乎柳佳意外的,高山之旁,那一座堆积而成的小山突地移动起来,那顶部一角更是缓缓抬起。
这是一只巨大的暗黑之鹰,丝丝紫色电芒在两翅之间缓缓循环,巨大的头颅两侧,两只泛着锐利冷芒的眼睛傲慢地盯着柳佳,淡淡地杀气凛然。
若不细看,柳佳还真不知道这里竟然盘踞一只妖兽,自己没有丝毫感悟到它的气息。
而让柳佳惊讶的是,黑鹰周围的天地灵气居然被一道青色光芒排斥开来,这说明什么?柳佳脑中一阵轰鸣,她居然在此见到了尊级妖兽,三星青冠。
不敢有丝毫懈怠地,柳佳恭敬道:“前辈,晚辈不知前辈在此清修,冒昧打扰,还望勿怪。”
“废话少说,你速速带着紫凤神剑离去。”黑鹰面带冷芒。
“可是,前辈,紫焰带我来此,乃是遵循天意,我必须带走高山之巅的真龙之剑。”柳佳虽然忌惮黑鹰,可是那把古剑却是必须拿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声巨大的狂笑声震颤山谷,黑鹰目视柳佳,淡淡道:“人类,我守候沧澜剑数万年,从未离开半步,你今日居然敢出此妄言。”
深呼一口气,柳佳压住心中的动荡,依然倔强道:“无论如何,真龙之剑我一定要拿走。”
哼,黑鹰冷哼一声,“不识抬举,凭你皇级实力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晚辈不敢。”柳佳淡淡道:“我只是顺应天意而行,还望前辈不要为难于我。”
“呦~~~呦~~~~~~~~”
就在黑鹰欲怒之时,紫凤突然发出一声恐怖的鸣叫之声,然后全身陡然被紫金火焰包围,山谷尽被紫气照亮。
“凤凰涅槃,这怎么可能呢?”黑鹰不可置信的望着紫金凤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此时,紫金凤凰已然不见,只剩下一团火焰在滋滋般地燃烧,越来越大。
“噗嗤~~~~~~~”
巨龙大嘴一吐,如水流般地血液便是从嘴中喷出,注入火团之中,助涨火势。
柳佳微笑着望向黑鹰,:“凤凰涅槃,龙戏紫凤,前辈,这是天意。”
巨大的鹰头转向柳佳,黑鹰叹口气道:“将沧澜取走吧,希望你所谓的天意不会是修武大陆灾难的开始。”
“多谢。”柳佳微微拱手,凌空升起,直飞向高山之巅。
巨大的龙头望向柳佳,刺目的温柔于眼中闪过,蓝龙陡地传出一声震天龙吟,然后化为一把幽蓝巨剑,缓缓平躺于柳佳之前。
“嗤~~~~~~~~~~~~~”
漫天紫色光芒亮起,光团猛地爆裂开来,一颗耀眼的紫色灵珠突地急冲而出,而后围着沧澜剑打了几个圆圈,再行转了回去,镶在了沉寂无声地紫焰剑柄的圆形孔洞里面。
一声嘹亮的剑鸣声响起,紫焰发出一声欢快的愉声,然后直向柳佳飞来。
一把抓住紫焰剑,柳佳朝黑鹰拱了拱手道:“多有得罪,晚辈告退。”
望着柳佳那远去的身影,黑鹰凝眸远视,目中掠过几般复杂。
岛之边缘,几名黄衣女子并肩而立,看向远方。
一道紫色身影疾驰而来,转眼便道了几人面前。
“紫皇。”黄衣女子齐声叫道,面色恭谨。
“出了什么事?”柳佳落于海面之上,皱眉问道。
“离风宫主传来消息,说血域森林的结界开始剧烈波动,血魂印也是日益衰弱,血皇似乎要破印而出。”一女子走向前,恭敬道。
“我知道了,叫离风迅速离开血域森林,无需再管封印之事。”
柳佳吩咐一声,便自离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紫皇不管了吗?一旦血皇破印而出,修武界又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啊?”似乎不相信,一黄衣女子道。
“闭嘴,紫皇这样处理便自有其道理,我们只需遵从便是。”另一位黄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首先开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