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山脉时不时的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更加显得夜色寂静。车队中除了在外围守夜的人基本都进入梦乡,宫湦轻步走到马车旁边,依靠在马车轱辘上看着这傲龙大陆的夜色星空。“总觉得这傲龙的星空和华夏的星空星象很是相似,但却看不出来具体哪里相似,或许是傲龙星空没有月亮,哎,夜色漫漫。”
自从随车队出发以后,宫湦每晚都是睡的很少,怕自己睡着后的心痛呻吟被别人听见。因而宫湦每晚都在人们睡着之后,提着一袋竹酒看着夜晚星空,慢慢的宫湦也就习惯了这种商旅生活。
“哎,又是酒先喝光了。”宫湦扶着车轮站了起来,现在离他每天睡觉的时间还很早,打算在附近散步一会再休息,于是向着外围走了去。
星光在头顶闪烁,脚下传来宫湦一步步踩在草叶上的声音,“天地静寂如斯,如此祥和,却无我姬宫湦的安塌之地。”不知不觉宫湦的心绪又要开始弥漫。
“谋哥,你怎么在这!”突然出来一道惊喜声。
宫湦转身顺着发出声音的看了去,“小猴子?”。这时大概在离宫湦五丈处,小猴子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以便能让宫湦看到自己。
“你怎么还没睡觉啊,不说了,我还在想着你教我怎么说话呢,呵呵。”说着小猴子就开心的小声的笑了起来,招呼着让宫湦过去。
宫湦刚想反正夜里寂寥,就和小猴子说说话也不错,背后就传来了刀疤脸不大却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小猴子你个小崽子!不好好守着你的暗岗,说什么话,皮肉又痒了是不!”
声音刚传出,小猴子的笑脸就立马僵了下来,说不是不说也不是的干笑的呵呵了两声,就赶紧爬了下去,刚好的隐匿在星光下。
这时刀疤脸已经走到宫湦的身边了,仔细的望了望四周,对宫湦小声说:“又是睡不着么,听家主说你的伤势已经痊愈了,怎么?”
宫湦对刀疤脸淡淡的一笑,说:“身体很早就痊愈了,并没有什么,只是想起一些往事而已,无妨的。”
“年轻的小伙子别把太多的事情捆在心里,有什么可以和王哥我说说,”说着刀疤脸关心的看了宫湦一眼,“车队出来的第一天你小子就在夜里呻吟,看样子你的往事很是伤心,总是放在心里闷着也不是个办法。”
听刀疤脸如此说,宫湦的眼中流出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只是刚一流出就被宫湦强行按了下去,还是对刀疤脸淡淡的笑笑说:“往事再提也是无助,也许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刀疤脸看着宫湦,递过来一袋竹酒,说:“还好这次出门家主叮嘱多带了些竹酒,不然还不够你一个人喝。”说着自己也打开了一袋喝了口,“有些往事在心里是淡忘不了的,趁自己还年轻能忘了最好。”
刀疤脸王哥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往日的形象反差太大,看着刀疤脸宫湦此刻觉得他也只是个寻常人,有自己的秘密,“王哥何事如此伤心,若觉得谋不是乱说之人,可以对谋说说,或许能释怀些许。”
“哎,此事很少提起,对小兄弟说说也罢。”刀疤脸长喝一口酒接着说:“十几年了,此事放在心里从未淡忘过。”刀疤脸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小猴子那边,说:“当年参军之前我便有了心上之人,离约定的婚期只有三天之时帝国边疆告急,就从军走了。她等了我十年,我们才能在一起。可谁想到在分娩时她崩了血,难产而亡,留下一子就离我而去,若非之前常在一起想想将孩子培养成有用之人,我也就随她而去了。”
说着说着刀疤脸闭上了眼睛,满脸的痛楚。宫湦的心里伤痛却也被勾了起来,与褒姒一起开心出游的画面浮了出来。
“你说懂得生之微末,我便做了这壮大与你看;你说再热闹也终需离散,我便做了这一辈子与你看;你说冷暖自知,我便做了这冬花夏雪与你看;你说恋恋旧日好时光,我便做了这描金绣凤的浮世绘与你看;你说应愁高处不胜寒,我便拱手河山,讨你欢……”想起如此往事,宫湦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当年褒姒的相约之言。
一阵清风吹过,几滴露珠轻轻的落在两个伤心男人脸上,不知是两人哭了,还是天将降雨。两袋竹酒也是掉落在地,酒水汩汩地溢出,两人却是旁若无闻,深深的沉寂在回忆之中。
前方小猴子咬着手臂,看着两个人眼睛轻合却脸上带着微笑,自己却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哎,往事不堪回首啊。”刀疤脸先睁开了眼睛,轻轻擦去脸上的水珠,轻声的说道,“今晚和谋兄弟说了这些,兄弟不要见怪。”不经意间,刀疤脸对宫湦的称呼也改变了。
宫湦这时也缓缓的睁开了眼,捡起地上的酒袋,猛的喝了一口,眼睛看着天空星辰,右手却是捂着胸口,没有说出话来。
刀疤脸看宫湦还没有从回忆中走出来,便对宫湦说:“哎,小猴子那小子还是太嫩,守着暗岗还是不知道不能露出身影,连我坐在这都能看得到那里有人。”说着便慢慢的站了起来,“好了,谋兄弟先回去吧,早点休息,我过去再教教那小子。”
看了宫湦一眼,发现宫湦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说什么,刀疤脸轻轻叹了口气,便对小猴子守的暗岗走了过去。
“小猴子,守岗要注意隐身,都能看得到身影还叫什么暗岗,别用手撑着…。。”话没有说完,刀疤脸却突然眼睛睁大,嘴张着却没有声音,一支箭头从脖子喉结地方冒了出来。
“爹!!!”
宫湦的耳边突然出现小猴子的尖叫声,撕心裂肺到变了音质的声音响彻整个山谷。
“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