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舒闭上眼睛,等待着最后即将来临的结果,从来都没有意外,因为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薄情的,既然他们两人的配合不是很好,那分开也是必然的。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睿士独立的宿主,在你决定一件事情之前,是不是也可询问一下我的意见?”零叹口气,抬起手放在宿主的肩膀上拍拍。
他微微勾勾唇角,内心满是吐槽:“这宿主怎么这么憨这么傻,还有更脑子有问题的吗?咱们任务完成得如此圆满,竟然说什么分开?”
“嗯,我知道你一直这么安慰我。”洛舒认定自己不是一个优秀的人,不然从他来这儿以后,或者是他之前的生活,怎么有那么多得人来找他麻烦?
八成是他这个人的体质有些问题,洛舒的眸子更深些,除去他姐姐的因素,现在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做捕快真的是在为吗?
他想要的众人为生活无忧的愿望做到了吗?没有,虽然他也做了很多事情,但只是杯水车薪。
“洛舒,你抬起头来。”
这么直接的命令,很少有人不会遵从本能,洛舒眸子里面沉重的阴暗还未来得及隐去便已经被别人瞧去。
零在心中吃了一惊,这是他的错,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他却没有发现他内心的沉重。
“有问题我们一起解决,可能是我的态度给你错觉。”零直视着洛舒的眼睛,希望将自己所有的感觉传递给对方,只是那双温和疏离的眸子,让他觉得心慌。
“自从我绑定你开始,我们两个人就是一体,你生我生,你死我死!不是你死了我还能活着,知道吗?”
洛舒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嗯。我知道了。”
两人缓缓地离开,任务已经完成,零没有在这花源村逗留的理由,洛舒似乎根本就不留恋这里。
在两人的身后,是花源村今年最热闹的时候。不光是因为江洋大盗还是因为他们村子里面的秀才。
江洋大盗的事情都已经够人们茶余饭后谈论很长时间,更何况这一哀一喜凑到一起,还是木家以前有些事情,如今结婚冲喜,还是没有盖过江洋大盗苏铭。
再加上今天也是跨年的一天,本就需要熬夜守岁。怕是再也没有像今年这样有这么多的瓜来吃,再也没有今年这些人。
赵关将兰嫂送回家以后,让母亲好好休息连口水都没有喝连忙回到衙门,今夜他是绝对不能够缺席的。
他能够预感,今天的事情绝对不是往日的能够相比,就对知县大人个人而言。
果然他一到衙门,就看见苏铭被关在牢笼里面,已经选出几个人押送,知县大人要亲自上京。
知县大人一看到赵关便忙将他塞到押送队伍里面,眼神中满是壮士得意:“赵关,这次就算本知县原位不动,也绝对把你送上去。你不该只是在这小小村子里面。”
“谢知县大人!”赵关双膝下跪,心中满是感恩,若是可以的话他自然想要走出大山,见识更广阔的天地。
连洛舒都知道的事情,他赵关也想要看看,到时候,这一帮子兄弟,他也是要带出去的。
赵关永远不会忘记,他跟洛舒一起回家的时候,对方跟他描述的京城的繁华,那里似乎连酒楼都是要比这里饭店多。他因为工作原因出去过,只是去临近的县城。
可差别还是看得出来的。洛舒说这里有一种隐居田园水乡的感觉,大城市总是人情凉薄,还不如他们这里。
这一夜,知县大人和赵关连夜便赶出去,跋涉山水,希望尽快将这江洋大盗送到京城,这一路山高水远,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只是他们的队伍竟然被拦住,知县大人瞧着眼前人,疑惑道:“白琛?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花源村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但凡是有能力的,知县都去找过。
这白琛他自然是不会错过,只是那时候他可是碰了老大一个钉子,硬生生地将知县大人摔出来,还真的难说。
只是现在白琛却出现在他面前,这……知县大人觉得疑惑,他没有听到过白琛苏铭两人有什么关系,只是发生苏铭这件事情,知县大人也多长个心眼。
毕竟“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苏铭就是他追捕十年的江洋大盗,那白琛到底是什么身份,这谁能够知道?
“知县大人,我请命押送嫌犯,你若不欢迎的话,那走离开就是。”
“等等,多一个人多一份保证。”知县大人脑子飞快转到,身子倒是很诚实地将人留下来。他想的是若是真的护送,那这也算是提高战斗力,若不是真的护送,也没有什么可亏的。
就算他们运回去的死人,这花源村这捕快们都是人证,人证物证都已经齐全,只是那些钱再也回不回来。
到底是死了无数南方百姓。知县大人叹口气,让白琛赶紧入队,他们继续往前行。
若不是洛舒做这么大一个局,他们是绝对抓不到江洋大盗的,知县大人一念及次,便有些惋惜,只可惜了,是商人的儿子。不然洛舒这一生也该是前途无量。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在二十多岁的年纪有这样的心,像他身边的黄明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果然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没有办法估量。
兰嫂在被赵关运回来的路上便已经苏醒,本就是被虚吓一下,小洛没事就好。精神放松以后,她感觉有些口渴,便下床去拿水。
桌子上的一串钥匙,兰嫂拿起来仔仔细细地瞧着,这不是她家里面的钥匙。家里也就那么几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只是这家里,除了刚刚儿子到,就没有别人能够进来。
“不不,还有一个人,”兰嫂只觉得胸闷,她望着新宅子的地方,悲伤涌上来,手里攥着那串钥匙:“到底还是走了,这样也好,最起码是健康的。”
这里的一切波澜都要回归平静了。兰嫂只觉得这个年跨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转回床上,昂将那一串钥匙压在枕头底下。
这钥匙八成是洛舒新建宅子的钥匙,不然这村子里还会有别的这样造型奇特又好看还新的钥匙呢?
油灯跳跃着,这个家里除了兰嫂再也没有其他人,丈夫出去跟别人玩儿去,儿子赶着工作今天晚上估计需要加班吧。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聚少离多。烂兰嫂也让自己慢慢接受了,时间是治愈伤病的良药,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掩盖的,包括历史真相。
天渐渐地明亮起来,兰嫂似乎听到敲敲打打的声音,这一夜无眠,在这样热闹的打闹声中,她竟然能迷迷糊糊起来。
周身有些冷,兰嫂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一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是要结婚了吧,年轻真好。”
随着锣鼓声音,就在兰嫂家的附近,一条队伍慢慢过去,一片红火,再加上本就是过年,街上都是灯笼,更添喜庆。
人们似乎不需要休息更不需要补充体力,昨晚闹一夜,今天竟然还能有体力闹一天。
木秀才和秦婉两人青梅竹马,更是背井离乡,便打算让迎亲队伍绕着村子一圈,吹锣打鼓的声音覆盖一切的声音。
似乎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似乎他们的邻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村子多了些人少了些人,似乎一切都像是掉落的叶子,无人注意也无人问起。
洛舒跟零一路走着,他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可这花源村是待不下去,若是再在这里,面临的就是无边无际的告别,无数事情的嘱咐。
事情都可以顺其自然,洛舒想着,那就顺其自然吧,毕竟没有了他,这个村子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和谐而已。
“下一个任务是什么,咱们要去哪里?”
“你是不是还要问问咱们应该怎么做?”
洛舒眨眨眼睛,一副不明白的样子:“为什么?”
“哲学三大问题,”零微微笑笑,眼睛弯着,继续道:“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做。”
洛舒:“……”说得还挺有道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有方向吗?”洛舒望着满是泥土的道路,朝着四周瞧着边际,都像是无尽头一般,根本不知道通向哪里。
对未来一片迷茫,洛舒苦笑:“没想到大学过后,他还会有这样对未来的迷茫感,不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不知道应该去干什么。”
可这里所有的一切,无法用喜欢与否来选择,明明是最好的一条标准。
“所以你挑的专业道路,都是你喜欢的?”
零这突然的一问倒是吓到洛舒,他本能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洛舒自认为不是一个把所有表情都写在脸上的人,可零问问题如此直中要害吗?
“你只需要回答问题就好。”零对宿主还真是无语,他们之间的心灵感应,估计宿主早就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