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需要你。”
周边的鸟雀似乎都安静下来,雪光悄悄地照明,周身满是静谧的气息。
洛舒微微笑笑:“我们互相需要,自然是不算在里面的。”在别人最忙的时候,他竟然实在是想不出该去做什么。
就算是以往家庭,也没有需要他做什么的,只因为过年时父母唯一的兴趣爱好,只要一到这个时候他们就前所未有地积极,就像所有正常的夫妻一般。
只是,只限于春节过年期间。这段时间自然是不需要他来做什么的,因为是男孩,家中唯一的独苗。
还需要别的理由吗?
“去庄稼地里面看看吧。”零眺望这一眼看不到天际的远方,只因为被高大的山脉挡住了视线。
“嗯?”洛舒实在是想不到零会提出这样的意见,这个时候去田地间干什么?可转念一想,他连自己有多少地还不清楚,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去瞧瞧呢?
“好吧,只是能让我借用一双手套吗?”洛舒抬手摩擦了两下,到底是抵不过这样寒冷的天气。
零倒是奇怪他的暖水袋去哪儿了,只是这么问的话是不是显得他很多事?便面无表情地将一双灰色的绒绒手套递过去。
只是洛舒笨拙地将一只带上,然后很是艰难地摆弄另一只。
零:“……”他到底是遇见了多么弱智的人,上辈子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难不成孟婆汤还能降低人的智商,要不就是喝了假的?
很可能就是最后一天了。零叹口气,一手将手套拿在手中,将洛舒的手指扶好,一下子将手套滑进去,还不忘嫌弃地瞧宿主两眼。
这可是绝妙的机会,嘲笑宿主。只是还是很纠结,暖水袋呢?
玉指在眼前晃晃,又见宿主微微笑着,声音温和:“总觉得你办事比我要简单很多,明明是一样的。”
“笨”字还没有出口,零便听到自己吐出的字眼是:“你左手戴,自然是不方便。”
你可真是太会了!零不禁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夸了又夸,可就是没有见宿主满脸感动,只以为对方听错了。便没再注意这样的事情。
两人并肩散着步,走过八千里的风慢慢地在他们身边转悠,一圈又一圈地奖励两个人包裹,只是谁也没有说什么。
一片白光从远处折射过来,洛舒转移了注意力,只见一块一块地小方框,像是平铺的白巧克力,夹杂着些五谷杂粮。
洛舒一时不适应这么亮的光线,只得将一手太高,挡住眼睛,只是零高大的身影在屋子里面越来越高大,而他则显得越来越矮小。
“你身体好些了吗?”洛舒在零坐的旁边坐下,也顾不上什么乡野书房。身影似乎也在跟着慢慢地变大,直到跟零是一样的。
零拿着上面挡风的,下面垫着的,就差手边再拿一杯奶茶,只是今天的确不同,他还真的去找了一杯,递给了宿主。
“我能有什么让你担心的?”零将脑袋枕在交叠放着的胳膊上,透过透明的帐篷,望着远方的星辰。
他若是能够像星辰一般,整日瞧着陪伴着宿主,那该多好。只是这只是奢望罢了,他也是清楚的。
就在两人都以为是岁月静好时,却不想有人正在为他们负重前行,只听空旷的田间一声惨叫,洛舒猛地一惊便从半睡半醒的状态彻底清醒过来!
“谁?”
没有回答,就连空荡荡的白色上都是毫无声音的,洛舒与零对视一眼,小心地猫着腰移动,直到瞧见地面上还在挣扎的人。
白色与红色交融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儿是雪哪儿是血。洛舒自然更是不知所措,只能亲自过去照顾,只是一看到那张脸,就让人完完全全地震惊。
“他?”他指着旁边的人,又指着自己,啧了一下,连忙将手指放下去。
零跟过去,只是一看到那张面容便忙将洛舒的眼睛遮住,这样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们眼前!
“没事,你先看看关大哥怎么样了。”洛舒声音微微发颤,但还是将零的手拿开,瞧着血泊之中的赵关,一时觉得匪夷所思。
巨大的悲痛袭击着他的心脏,他伸手将赵关的脸上擦干净,愣愣地不知道到底该干什么。
“你别哭,不是有我?”零伸手检查了赵关的伤势,心脏倒是开始稳定地跳动,这伤势虽然看着吓人,但是其实还好,只不过是断了几条肋骨,被挑断了筋而已。
只是若是仅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万万救不活的,就算是九死一生,这以后也只能是一个废人!
洛舒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哭了,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两下,倒是感觉湿润,也没有过多在意,对着零点点头:“嗯。”他向来是相信零的,更何况是现在只能够相信的情况下。
还有别的办法吗?难道依靠那些连感冒都说是上神降下来惩罚的大夫吗?会不会太过荒唐了。
“事情都是可以慢慢查的。”零将赵关扶着背在自己背上,道:“先送回去吧。”
“带回洛宅吧,”洛舒抿唇,似乎想要努力将口张开,终于才出声::“兰嫂会担心的。”
若是他们今天没有过来,那关大哥该怎么办?就这样从他们的生命中消失了?洛舒不敢想象,所以也就越来越不敢想象自己走后,这花源村的人到底会怎么样。
几人回到家后,赵关还是没有醒过来,按理来说吃了零的药丸,就算是不好也是该醒的,只是最近怪事连连,他们已经不敢说什么按理来说。
什么事情会跟想象中一模一样,分离不差按照既定轨道的发展呢,都是想要展示自己的独特,悄悄地改变着,伸出一只手一直脚甚至一个脑袋!
洛舒在赵关身边抽不开身,零不想离开洛舒身边,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意见事情就落在赵文身上。
寒风中,赵文如竹一般消瘦笔直的身躯在摇晃着,像是要被卷走一般,实在是让人担心。
他将身上的衣服裹紧了些,风还是倔强地往他身体中灌。只是一个比他还要高大的身躯将他的身躯完全地裹住,身子上又裹住一层衣裳。
“你来干什么?”赵文诚实地将自己往里面缩缩,这么冷的天,他实在是不想把自己当成傻子。
小龙自然地将衣裳再裹紧一下,两人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一起,若是不同手同脚,便无法前行。可是只要赵文没有说什么,他自然是愿意的。
“还不是为了你!大半夜的还往外跑,明天再说怎么了,会出什么事情吗?”
“是不会……只是兰嫂就会多担惊受怕一天。我这只是身体受点罪,没什么,若是让一个大年纪的人心理上还不安宁那才真的是出事情!”
“行行行,你说得都是对的!”小龙虽然觉得赵文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看到他受罪,心里就是不高兴,哪里管得着他人受什么样的罪!
因此心里便记住了赵关,偏偏这个时候躺在田地里面,还带着一身的伤!简直是故意的。本来小龙就没有人类的脑子,让他按照人的思维方式思考,的确为难了些。
“你再这么敷衍,”赵文真想一巴掌闪过去,这乱七八糟的态度到底是跟谁学的。严肃地警告:“以后都不用跟我说话了,反正都是敷衍,我有时间让你来敷衍吗?”
动物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什么,小龙忙诚恳地道歉:“我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到底是关于赵文的事情,反应总是比平时要快很多的。
只能说爱情的确是一门玄学。
“这么晚你们怎么过来了?”兰嫂听到敲门声,开门后看到这两个快要成为球的联合体,吃了一惊,满心的喜悦不自觉地消去些。
“快进来快进来!”可这两个孩子的到来也是让人高兴的,只是这么晚郭过来,兰嫂心脏突突地蹦跳着,半点不安宁。
赵文将旁边的圆球推开,很是礼貌地鞠躬,呼出的白气将眼睛蒙住:“不了,我们专程过来跟您说一声,关大哥最近几天要跟洛哥哥一起讨论衙门的事情,就不回来住了。”
“不回来住了?”兰嫂喃喃了一声,眼中满是疑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不管多晚,赵关总是会回家的。
只见身前两个半大的孩子,兰嫂忙将两人往屋子里面请:“不管怎么样,先进去喝杯热水吧!”
“真的不了,这么冷的天,我们也要赶紧赶回去,就不多停留了,您赶紧回去吧,我们现在就走。”赵文在大人面前总是礼貌到让人难以想象。
小龙也搭话:“就是,过两天我们和洛哥哥他们一起过来,您就赶紧回屋子里面去吧,外面也怪冷的。”
几人瞧着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便各自妥协了一步。兰嫂忙转身回屋,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插门关门窗检查一下周围。
小龙和赵文便转身往洛宅走去,只是刚没走两步,赵文便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