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买这个吧,就这一次!”小龙拉着赵文的衣袖,不要脸地撒娇,语气之矫揉造作自己都快要到达极限:“好不好嘛…”
“滚!”赵文一手将人推开,小心地瞧瞧四周,大家都在忙碌着,眼睛在各种各样的年货上流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身上,这才放心。
若是有个老鼠洞或者是蜂窝在这里的话,赵文一定是第一个钻进去的,甩小动物八百条街,让他们瞧瞧什么叫做瞬间爆发力!
只可惜,只能在满是人之间挤着,在无边的空气之中暴露着,像是一只透明的袋子,里面有什么只要对方愿意便马上能够看透。
“真差劲!”赵文烦躁地摆摆手,他讨厌在别人面前如此地没有秘密,如此地赤裸!转眼瞧见小龙还在腰间配饰面前流连,便一手将银子放在桌子上。
“想要什么自己拿!”
女人在伤心难受的时候便喜欢用花钱的方式来排解烦恼,男人一般是抽烟喝酒,但在现在这个环境,既没有烟,又不能喝酒,这两个大男人只得委屈一下。
其实女人怎么就不能抽烟喝酒了,只是在大众眼光中,这样就会被归到异类方面,而谁,会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异类呢?除非逼不得已。
“我也是被逼的,你们要找的话就去找那些有钱人吧!”苏铭匆匆地将东西埋好,想要等到需要的时候就再拿出来些。
在他们家旁边那一层层林木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他的私人埋藏点。只是这也是因为被逼无奈,不然谁不想要好好地生活呢?
这一切都处理好以后,苏小心地将全身上下的泥土拍掉,还将手脸洗干净,这才往集市上赶去,想要去找洛舒他们。
“好久时间没有逛集市了。”苏铭仰头望着暖阳,这样站在阳光下的滋味可真是好啊。他餍足地笑着,手悄悄地摸摸袖口,那沉甸甸的感觉让他心中满是充实。
只是路上瞧见一个满身黑衣的人,他小心地避过去,尽量不让对方看见自己。
等到连酒味都消散后,苏铭才又开始放开步子,继续往前走,心中哦舒口气:“还好,真晦气,竟然碰见这么一个人!”
有很多时候,苏铭都觉得白琛那一双醉眼很犀利,很多时候他都不敢直视,只怕对方将他的所有罪行看穿。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被对方瞧得清清楚楚,只是对方没有说什么,他也不便自我拆穿。
若不是因为现在越来越少的人关注那件案子,他早就被抓起来了,也是,苏铭喃喃自语:“毕竟都快要十年了,时效都快要过了。再忍忍!”
“可那笔钱也快要用完了,”他长叹一口气,满章脸都皱成一团,有心事便没有注意到那淡淡地酒香。
身子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苏铭忙回头一看,只见满是黑色,他一脸的皱都还没有舒开便下意识地皱得更紧。
“看到我这么仇大苦深?”白琛笑笑,这只是他跟别人相处地自然方式,并不代表他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就像跟人打招呼要笑脸一样。
好像这就是跟人打招呼……
白琛向来也是不喜欢苏铭的,只是他瞧见洛舒往苏铭家的方向去过,想要找洛舒罢了,去问别人的话,总没有比问苏铭快一点。
“没有,你这是要去?”苏铭瞧着白琛手中带着两三壶梅花酿,便出于同村人的情意,寒暄一句。
哎,两人都想要直接走人,可现实将两人看起来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眼中满是笑意地谈笑。
着绕了半天,白琛终于将话说到重点上面:“今天你有见过洛舒吗?我刚刚去他家中走了一趟没有瞧见人,想着是不是去找你了,便打算过去看看。”
“嗯,的确是去我家了,只是现在应该在集市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
“去集市?买年货吗?”
“主要还是买今天晚上的菜,大家打算聚聚,你不会是一个人过吧?”
白琛:“……”这是想跟他内涵什么?还你不会,这么矫揉造作你怎么不去当戏子!
“那这几坛上好的梅花酿就只能我一个人享受了,还是几年前的下雪天埋在后山梅花树下的,真是不太好好意。”
实话,苏铭心动了。他本就不是什么斯雅文人,本就对酒有着难以言说的情感,现在还是这样的好酒,在这样适宜享受的时光中,只是他又不能邀请。
可转念一想,有人可以说。心下便决定,笑道:“那是挺好的,只是他们应该也快要选完了,一起过去瞧瞧吧。”
“不了,我还要赶着回去烧酒。”白琛怎么会不晓得眼前人,明明嗜酒如命还要装作半点不会喝。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自然相熟。苏铭既然说过不能喝,自然就没有多少人去约他喝酒,餐馆的老板也是时时刻刻地想着,这让他简直滴酒不沾。
其实酒虫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他的骨髓。
白琛原跟村子里面的人是一样认为的,只是一个机缘巧合,让他明白真相。
锦华阁的酒一向是这一块最好的,老板的实诚让他的餐馆更是声明远传,只是一日白琛竟然买到掺水的假酒。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白琛自然想要跟锦华阁的老板好好理论一番,只是那天白天喝了太多酒,只好先休息一下再去,当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
因为锦老板家就在餐馆附近,所以他决定去敲敲门,只是经过那繁华的餐馆时隐隐听到什么动静,窸窸窣窣的,声音也不大。
他还以为是自己嘴得太厉害都欢迎或者是餐馆里面有什么小东西。大晚上这样其实也让人心惊胆战,你想眼前是黑得看不见五指的危险,旁边是瘦骨嶙峋张牙舞爪的枝条,身旁还时时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若是一转眼便瞧见满身红衣披头散发的少女……
大家都是人,一害怕为了给自己打气,就想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声音。白琛小心地勾着腰,轻轻地迈着步子,醉眼中瞧见真相。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反正锦老板是不需要再去找了。
他全身心的紧张都像泡沫一样破开,心情重新像是没有狂风叨扰的海面,一平如镜。人一放松,总是会出点毛病,白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跟苏铭打了照面。
若是这样自然会不让他记忆如此深刻,重点是对方以迅雷般的速度与力量在他的脸上打下重重地一圈。
就是现在想起来,他的整个脸都是会疼的。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也不太斤斤计较,白琛还是不喜欢苏铭,太矫揉造作,书生像洛村长那样不就好了吗?
有典雅文静,有活泼如阳,像苏铭这样浑身上下带着匪气的读书人还真是少见,那书就像一层金衣将他裹住,穿得久了自己也会恍惚,是不是自己本身就像这金衣一样。
反正,别人是不打不相识,他们这也算得上是这样吧,不过在此之间两人就相互讨厌了,都是瞧不惯对方:书生没有一个书生样子,酒鬼没有一个酒鬼该有的气质。
只是,以后白琛再想起苏铭时,便是在星光闪耀下,一个人静静地躺着,腿弯起来,嘴中叼着一根习惯,一脸满足。
整日饮酒的只是为了买醉,滴酒不沾的却是真的在品酒,也是一种讽刺,对酒本身来说也是一种讽刺吧。
“行吧。”白琛到底是屈服在想要欢聚的渴望之下。太过时间的孤独,让他对于别人的陪伴分外珍惜。
苏铭弯弯眼睛,笑得开心也带上真心,对白琛的厌恶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道:“那赶紧走吧。”阵阵梅花的醉人气息,他怕自己实在忍不住直接将酒抢来。
这种事情他干得多了,自然是心安理得…开玩笑的,就算干得多了,也是会信心难安的,尤其是在某一刻良知出现。
煎熬磨着人,让人丧失理智。不然他怎么可能在干完那一大单以后就在这样一个安详的小村长居住下来呢?
总之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赶紧找到洛舒,赶紧回去,赶紧享受这一切的美好。
人高兴的时候,自然是很顺眼的。连带着白琛瞧苏铭都很顺眼,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我看你也别考什么秀才,做点买卖不好吗?”
“学而优则仕,这是我毕生的梦想,一定会坚持的!”
白琛最讨厌这种张口闭口都是理想梦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有什么用呢,好在今天心情还不错便将自己的看法好好地道出。
“就算你考上又怎么样,最好的情况也就是洛村长那样,你能做到不需要关心家中生活吗?一粒米难倒英雄汉,还是为自己以后的生活多想想吧。”
苏铭笑笑:“花源村里面被公认不现实的人,现在竟然在我面前谈现实,还真是受教了。”
“嗯?”白琛愣是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他接触的人实在是太少,一手去勾自己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