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洲打定了主意一个人解决,也没有告诉太多人,包括韩江。
他只说,想出门散心。
于是韩江上网淘了口罩给陈星洲,说让他戴上,免得被误伤。
陈星洲虽然心里不太在意,但看在他的好意上还是没有打扰。
邰元那边大概是被他强硬拒绝伤了心,也没有再来看他,但网上的消息,却有逐渐减少的趋势。
陈星洲此程要去的是他的出生地,也是18岁以前,他所住的城市。
这也意味着,他要揭开自己的伤口,重新面对过去。
比起面对过去,他其实更害怕面对真相。
那件早已被尘封的事情,和他一直不愿意去揭开的真相。
“帅哥,机场到了。”前排的司机把空车的牌子掰上去,转过头来和陈星洲报价,“三十三。帅哥,回家啊?”
陈星洲掏手机的手一顿,露出一个苦笑,点点头说,“是。”
“这么早啊,你们公司老板真好。”
陈星洲付了钱,和司机道别,下车提着行李箱往机场里走。
出生地离本市很远,几乎要跨大半个中国,陈星洲几乎都快忘了,他来自白雪皑皑的北方。
进了候机室,陈星洲察觉到不少探究的目光,都不太善意,他想起韩江叮嘱的话,默默把口罩戴上了。
戴上后虽然有点晚了,但其他人的目光还是收敛了一些。
趁着候机,陈星洲拿出手机开始翻微博,在出事后,这几乎成了他每天的习惯。
翻了一会,陈星洲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在看他了。
因为微博上关于他父亲的话题不仅没被撤下,还被再度顶上了热搜。
点开第一条热搜,陈星洲就看见里面详细地扒了他们一家三口的资料。比起父母,他的资料全的就像求职简历,甚至还放了一张照片,是他高中毕业拍的那张。
难怪,刚刚其他人都在看他,是因为认出了他吧。
不过他现在比高中时期变化还是挺大的,所以其他人才没有扑上来打他。
按照网络上那些留言的愤怒程度,恐怕在现实被认出来,他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坐了一会,陈星洲觉得郁闷,于是收起手机去洗了个脸。
洗完脸出来,他迎面撞上一个工作人员,对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问他,“请问是陈星洲先生吗?”
陈星洲把口罩拉了上去,有些警惕地点点头。
对方见他点头,立刻露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您好,介于您的优良信用,我们决定给您升舱。”
“升舱?”陈星洲买的是公务舱,升舱的话,应该就是头等舱了。
“是的,您请随我来,我们有头等舱的专属VIP候机室和通道。”
陈星洲虽然惊讶,但还是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进了VIP候机室,陈星洲松了口气。候机室里人并不多,而且都在专注干自己的事,对他的到来没有丝毫关心的意思。
这样他也不必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果然,这一路来他都很顺利。
飞机飞了三个小时,顺利抵达目的地,陈星洲安静地下了飞机,踏出机场,才被冷冽的北风吹回了神。
B市,他终究还是回来了。
高考后离开B市那一刻,陈星洲曾经暗暗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回来,没想到过了五年,他又回来了。
一踏出机场,陈星洲就有些后悔,倒不是后悔回来了,而是后悔带的衣服不够。
不比南方的S市,B市现在已经完全入了冬,冷风夹杂着细雪,吹在脸上生疼。
才站了一会,他就觉得浑身像被冻住了。
明明他才刚换上南方看起来很厚的羽绒服了。
陈星洲哈出一口冷气,强撑着走到路边打车。
然而没等他开始拦车,就看见路边停了辆黑色的轿车,开着双闪,似乎在等人。
果然,看见他出来,黑车的车门立刻被打开,驾驶座上下来一个人,惊得陈星洲久久不能回神。
邰元今天穿得是一身长款的大棉衣,领口露出白色的高领毛衣,显得十分年轻,像个大学生一样。
陈星洲猛然回神,快步走上前,把人按在车门上,“你怎么来了?还敢开车!有驾照吗你?”
邰元本想看陈星洲感动流涕的场景,却被人按在车门上显得有些狼狈,于是脾气又来了,“陈星洲!我千里迢迢来看你,你居然关心驾照?”
“那当然,你别有侥幸心理,万一被抓住了,多难堪。”
邰元听出陈星洲是在关心他,有些别扭地回头看他,“我不是开车过来的,我坐的私人飞机,比你早一点到,这车是我让人开来的,我绝对没有开上路。”
陈星洲看他的表情不像撒谎,这才松了口气,放开他说,“不是说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干嘛跟过来?”
邰元甩了甩手臂,没有再掩饰,“就是想帮你。”
想见你。
想了解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