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像是知道它要走了,尾巴摇得飞转,打在陈星洲像在挠痒痒一样,惹得陈星洲只能把狗转了个方向抱着。
见陈星洲妥协了,韩江松了口气,和他们商量,“你们是要带着狗一起过去B市吗?”
陈星洲低头看了眼狗,无奈地笑笑,“好像不带过去不行了。”
“那东西我帮你们整理出来,到时候你们再过来拿吧。”韩江伸手在大黄脑袋上摸了摸,略带惋惜地说,“真要送走,还有点不舍得了。”
大黄喉咙里也传来几声呜咽,像是在伤心。
“那要不留下陪你们?”
“倒也不必。”韩江还是喜欢他和老婆的二人世界。
离开韩江家,他们的行李又多了一只狗,还有几包狗粮。被托运时,大黄也没有吵闹,乖乖地趴在箱子里看他们,看得陈星洲有些不忍心。
邰元见状拍拍陈星洲的肩膀说,“别担心,很快就到了。”
陈星洲叹了口气,低下头安慰了大黄两句,才让乘务人员帮忙把笼子传走。
这次回来他们预备了一周的假,国外那边有向导和toei照顾,他们也比较放心。
幸好B市的房子还在,他们一回去不用再找民宿住下。
“累了就休息下。”邰元从包里拿出饭团,放在桌上说,“饿了就吃,我拿保温袋装着的,不会冷。”
“听说今年比往年冷,等会出去要小心。”
邰元自然知道,他来之前好好查过天气预报,一看这边的温度差点被吓坏,连着给行李箱塞了好几件羽绒,陈星洲还笑他塞太多,结果一到S市,他立刻就后悔了,追着邰元要回之前塞给他的羽绒服。
S市已经这么冷了,那B市肯定更冷,一想到那边的温度,陈星洲忍不住错了搓手。
“冷?”邰元看到陈星洲的动作立刻伸手,把他的手拢进手心搓热,“空调冷吗?”
“不冷了。”陈星洲有点不好意思,想抽回,却被邰元按住了。
“就该买个头等舱,咱俩也不用这么躲着藏着。”
“那多贵啊。”陈星洲被暖得心软,声音也软了不少,他自己都没察觉。
“哪里贵。”邰元拉着他的手亲了亲,直到他手和自己手一样温度了,才放开他,替他把衣服合拢上。
机舱内的温度的确有点偏低,陈星洲被吹了两下有点怕了,把脑袋稍稍往邰元那边靠。结果一不小心贴到他外面的羽绒,和脸差别极大的温度立刻把他凉得一个哆嗦。
邰元忍不住笑出声,打开羽绒外套,露出里面的羊毛衫说,“靠这。”
陈星洲也不像和他客气了,脑袋一歪就塞了进去,邰元怕他脖子累,还特意替他扶着脑袋。
就这样怪异地靠了一路,陈星洲终于……落枕了。
“都怪你。”陈星洲没法扭脖子,只能用斜眼瞪邰元,邰元却怎么看都觉得可爱,要不是人多,他就趁机亲陈星洲一口了。
“怪我怪我,你别看我了,小心扭到脖子。”
陈星洲倔强地回答,“我没事!”
最后抱狗的事只能交给邰元,然后陈星洲负责梗着脖子拉行李箱。
好一顿折腾他们终于回到B市的家,陈星洲打开门刚想往沙发上躺,脑袋一扭却险些闪了脖子,只能跟条闲鱼一样挺得扳直。
邰元把狗放下后,匆匆收拾了一下行李,才过来提陈星洲揉脖子,一边揉一边哄,陈星洲就和他顶嘴,两人一来一回像幼儿园老师哄孩子一样。
揉到后面陈星洲总算清醒了,推开邰元的手自己揉,还硬着头皮不要邰元哄,只是耳尖块红得透光这事暴露了他。
邰元自然不会拆穿,乖乖送了手,去继续收拾行李。
陈星洲一边揉脖子一边看陈星洲忙里忙外,一时有点不好意思,“你,累不累?坐下歇会吧。”
邰元拉着行李箱往屋里走,听见陈星洲这样说,原本打算摇头,想了想又点头说,“好啊,我累死了。”
陈星洲连忙给邰元腾座,邰元顺势往陈星洲腿上一躺,闭着眼要陈星洲替他揉脑袋。
这是陈星洲在闲暇时间学的,为的就是给邰元好好按摩。
“等下我来吧。”陈星洲替他在脑袋上的各处轻揉,一边观察他的表情。
邰元就是想撒个娇,真让陈星洲来他也不舍得,于是摇摇头说,“不用,我来,你落枕呢,别扭到脖子了。”
“没多大事。”
邰元翻身坐起,笑眯眯地看着陈星洲说,“你真心疼我,就好好亲亲我,就算是亲额头,也算是给我充电了。”
陈星洲无奈地笑笑,“你怎么这么容易满足?”
“只要是你,我什么都可以。”
陈星洲心里涌起一股感动,主动凑到邰元面前,两人逐渐贴近,快亲上的时候,他们身后突然传来嘭的一声。
狗粮炸了。
大黄在狗粮雨中懵逼了。
陈星洲和邰元也懵逼了。
“这是,什么情况?”陈星洲一扭头,就看见大黄低头在地上舔狗粮,他们后面一片全是狗粮,那个狗粮袋就掉在他们脚下,还有几颗飞进了陈星洲鞋子里。
邰元缓过神来,立刻下沙发,走到狗粮袋面前查看情况。观察了一会,邰元终于找到原因了,他拿起那个袋子说,“应该是它勾到了什么,破了,就这样。”
“吓死了。”陈星洲余惊未消,拍了拍额头说,“我还以为是狗粮出问题了。”
被大黄这么一搅和,气氛也突然冷静了下来,陈星洲一副怏怏的模样,邰元也不敢动他,只好乖乖看着,心里却不住腹诽。
果然,这狗碍事。
于是晚上,大黄被邰元关在卧室外,听着里面的声音,它忍不住拿爪子刨门,跟着哼哼。
第二天一早,他们现在家里吃了一顿饭,才回到乡下去看看外公留下的房子。
房子还是那样,屋内的摆设像之前一样,只是院子里载的一颗树被压弯了树枝,地上还掉了不少它的枝干。
“你也老了吗?”陈星洲上前替树扫了扫落雪,很快就感觉手套被浸湿了,只好用手臂上去扫。
他们这的暖气今年通得早,他们他们正好赶上时候,地暖热得浇上水就能冒蒸汽。
进屋陈星洲脱外套像是脱了好一层皮,脱到最后一件差点出汗来。
大黄一只南方狗哪里享受过这样的福利,爪子一踩上去跟蹦迪一样,在原地就蹦跶了几圈。等到终于能适应了,大黄就赖在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懒狗。”邰元笑骂了一声,把行李往楼上房间搬,陈星洲的落枕好了,就在楼下负责把小件的东西拆出来。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收拾好了。
收拾完毕,两人一狗躺在沙发上,无比惬意。
“明天早上,咱们得上山去,等下先去买东西祭拜。”陈星洲靠在邰元身上,一件件给他数。
邰元手里抱着狗,点头答是。
晚上他们在老房子里吃了顿火锅,邰元早被辣过很多次,却仍是适应不来,辣得眼红也不肯放弃。
“有这么好吃吗?”
“你做得特别好吃。”
“油嘴滑舌。”陈星洲给他倒了杯水,顺便阻止了他想加冰的心思,“吃辣的喝冰水,我怕你明天早上起来拉肚子,我可不想。”
一想到那个场面,邰元就怂了,乖乖喝常温的水。
入夜,乡下的天空比城里能看到的更多,看起来也格外漂亮。陈星洲和邰元搬了张椅子坐在窗户前看星星,脚下大黄趴在他们脚边慢悠悠摇尾巴,看着就像提前进入了老年期。
陈星洲想起之前邰元嘲笑他的话,脑袋一歪,就撤出来邰元的胸膛。
“怎么了?”邰元胸前一空,有些迷惑。
“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以前还说过一些话,有些好笑。”
邰元说过好笑的话多了去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也不想找,直接把陈星洲脑袋按过来说,“你别管,看星星。”
看邰元着急的模样,陈星洲也不再逗他,脑袋顺从地靠回他胸膛上。
两人在窗户前看了会,陈星洲就有些困了,半阖着眼靠在邰元胸前,无论邰元问什么都敷衍地应一声。
邰元就算亲他一口也不会挣扎。
好好吃了一番豆腐,邰元才把陈星洲抱回床上,然后把狗往门外一扔,关上门,心满意足地摸上了床。
大黄在屋外刨了一夜的门,后半夜累得睡倒在门口,爪子还不忘扒拉两下门。
第二天一早陈星洲就发现这事了,又气又笑,骂他和狗一般见识,揪着他的耳朵让他去哄狗吃饭。
昨天大黄累了一夜,今早醒来连狗粮都不吃了,趴在地上闹脾气,陈星洲怎么哄都没用。
邰元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能自己亲自上阵,好不容易把狗哄好了,就看见陈星洲端着早餐上桌,刚刚和狗闹出的那点脾气也立刻消失了。
“我老婆真好。”
陈星洲瞪了他一眼,“老什么婆,我还没五十呢。”
邰元知道陈星洲不喜欢他叫这些称呼,可是每次一这样叫他总能看见他通红的耳根,怎么看怎么可爱,于是不免多了些戏弄他的心思。
反正陈星洲也不会真生气,邰元就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