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回杂志社,陈星洲接到了外公打来的电话。
“小洲啊。”老人应该是刚吃完饭,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没什么事,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能收到外公打来的电话,陈星洲自然很开心。他找个了安静的地方站着,和老人闲聊。
老人大概是快午睡了,聊的话题有些多,又杂,总是打得陈星洲措手不及。
那头听见他又无奈又慌乱的声音,忍不住大笑,终于说到了正题,“你这些天总是打过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还小,别总是担心那么多,外公我好着呢,比你们过得都潇洒。”
一直以来缠绕在心头的担忧被一下戳穿,陈星洲有种穿越在草原的感觉,所触即风,风里带着温柔的安抚,抚平他心头的杂乱。
“没有,就是工作上有了点变动,已经……没事了。”
老人听出他话里的停顿,也没有再戳穿,点到即止,这是他和陈星洲从小的默契。
“没事就好,好好照顾自己,外公没什么本事,酿了点酒,给你寄过去吧。”
“好。”陈星洲低头轻笑,“也有半个月没吃过了。”
……
和外公通完电话,陈星洲还在苦恼怎么和邰主编提辞职,没想到邰主编已经替他开始走程序了。
“虽然说是很可惜,但我觉得小元说得对,你这样的人才,只当模特太可惜了。”邰主编说得真情实感,也不知道邰元到底怎么忽悠她了。
看她这么仗义,陈星洲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思前想后,决定给《尚风》再拍一组照片。
露脸的那种。
邰主编高兴得就差拉横幅点鞭炮了。
照片的风格按照新一期的杂志主题来拍,刚好邰氏新出的一款项链是黑白双煞型。于是邰主编一拍案板决定,让陈星洲来当黑白双煞的模特。
陈星洲:???
“可是,这是女款项链吧?”
“真正的时尚就是要大胆富有张力的,相信我。”邰主编拍拍胸口打包票。
横竖已经答应了,陈星洲也不好反悔,索性就任他去了,反正拍出来是死是活……那也是之后的事了。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为了和项链搭配,这组照片也特意采用了一黑一白的版式,一版酷哥带着一丝颓废的风格,一版阳光年轻复有朝气。
化妆师化妆的时候连连感叹,“这张脸终于有出镜的时候了,我的努力终于不会白费了!”
陈星洲有些不好意思,“抱歉。”
等他化完黑版的妆容出来,就看见摄影棚里还站着另一个人。
“邰元?你怎么来了?”
一提起邰元就生气,说好的等下周再入职那边,原来是为了临走前再拍一套图,还是露脸的。
一想到陈星洲画得这么好看要被人看见,邰元就像守着一筐宝贝的老财主突然被人发现了,恨不得给宝贝再埋上两层土。
“我来看看,你到底能拍成什么样。”
等陈星洲上场拍,邰元却又改主意了。
他现在无比希望,自己能有机会给所有人炫耀,这个宝贝是他的,是他的!你们都没有!
偏偏他只能在这酸得冒泡。
邰主编还在一旁补刀,“太合适了,化妆师加鸡腿。”
邰元拿小本本记下了。
大概是这几天的生活轻松了不少,韩江的眉头也没皱得那么厉害了,受到感染的陈星洲也开始不做噩梦了。
但也会做梦,不过梦里一直牵着他的人没有再放开,最后对方转过身来抱住他,他感受到怀里一阵温暖,脸上一阵湿润。
……?
???
陈星洲立刻睁开眼,就看见元元咧着嘴看他,舌头挂在他面前抖啊抖,像是特别开心。
他气得血管快硬化,提着狗后领下床,“说了多少次!不准上床啊!”
元元丝毫没有悔过心,被陈星洲放下后直奔狗盆,示意陈星洲开饭。
“馋狗。”陈星洲揉了揉眉心,下意识去看韩江的卧室,那里虚掩着,和昨天一样。
大概昨晚上,它主人又没回来。
陈星洲那套照片拍得特别成功,杂志上线时,他已经转去当邰元的秘书了,部门里的女孩认出是他,纷纷要找他签名。
被邰元遏止了。
于是她们只好私下暗暗讨论。
陈星洲只觉得好笑,特别是见到唐琴。
好几个月不见,唐琴无比怀念他,怀念有他的日子,不用猜邰元的心思。
“不过,我也觉得,那套图拍得很不错。摄影师和化妆师特别默契,感觉把我拍好看了很多。”
“还好吧。”邰元嘴硬,手上拖着鼠标晃啊晃。
如果这时陈星洲稍微探头过来看,就能看见电脑屏幕上是陈星洲那套白版的照片。而他正拿鼠标一点一点,给陈星洲敞开的胸膛上,慢慢地涂黑。
——论副总幼稚起来能干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