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歌看了看车窗,视线又回落在盛缚身上,不由得叹气,“哥,别这样。”
她不想要和盛缚闹矛盾吵架。
盛缚却坚定地拉着她,想要直接进去。
盛歌甩开了他的手,眉心微蹙,“哥,我的母亲还在医院,我还没有毕业,我在这个城市活了二十几年,我能去哪里?”
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上。
他不曾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光景里,盛歌早已经想要远离他。
“歌儿,我可以帮你的。”
盛歌默然。
她从来都不会依靠任何人。
对于盛缚,她不过是希望这一世他能够幸福,这是原主希望的,所以她也期望自己能够做到。
“哥,回去吧。”
盛缚侧头看着她,面色倒是越发深邃难看,半响才出声,“别拒绝我帮你。”
“好。”
……
只是盛歌没有想到盛缚说的帮忙,不是生活上的帮忙,而是在学校上的帮忙,他得知学校关于对她的议论后,直接找上了院长,然后以盛歌的名义投资建立了一个食堂。
名字就叫笙歌。
莫名的,她想到了夜夜笙歌。
盛歌打通了盛缚电话,“哥,你……”
她话还没说完,盛缚直接清冷地开口,“没得商量。”
好的,盛歌又再次把自己成功地送上了学校论坛热搜。
大概就是她抢走了白天鹅的哥哥,自己还没能力,故作清高。
嗯?
盛歌想,她清高是真的,故作是假的。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小时候,陈清乐的病情加重了,关键是她还不接受治疗。
从学校上课出来后,她直接就朝着医院赶过去,只是没想到公交和劳斯莱斯的相撞,擦出了火花。
看着下面站着的江丞和柳月月颇有几分烦躁,事情按照计划进行着,而她需要做的就是让柳月月对江丞爱的死去活来的。
她坐井观天。
江丞也看见了她,主要是公交车里没有多少人。
“下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见过这人,想要联系他哥哥将那房子买下来也没有机会。
盛歌叹气,看着柳月月戒备地挽着江丞的手不由得耻笑,“王子和公主,不错不错。”她轻笑着,可是眼底的悲哀还是被江丞捕捉到了。
这女人很了解自己,对自己的感情也很复杂。
那晚醉酒的事情几乎是映射在他脑海里。
如今看着她眼底的悲凉,竟然觉得有些烦躁,直接推开柳月月,朝着她走过去,声音压低,几乎只能两人听见。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盛歌笑了,“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能够幸福啊。”说到这,她笑得更惨白,眼底有着意思眷恋以及那隐藏不住的深情留恋。
又是这种眼神!
江丞伸手就想要抓住面前的女人,可她却跳上了公交,咬着红唇,“公交和劳斯莱斯的火花注定不长久的。”
公交车关门离开了。
这次的事故主要是劳斯莱斯的错,所以公交也很快就离开了。
江丞看着那离去的影子,猛地一脚踢在车上,眼神阴沉不定,那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该死。”
柳月月浑身颤抖着站在他身后,双手不由得死死握紧,心中突然觉得堵得慌,内心那股欲/望似乎在蠢蠢欲动,眼神里多了一丝阴暗的嫉妒。
“江少,我们先回去吧。”
江丞转身看着她,眼神里多了几分阴冷。
半响,他才将情绪平复过来,“送你回去。”
盛歌赶到医院的时候,陈清乐站在门口等着她,见她面色一喜,“歌儿。”
见状,盛歌加快了脚步,“不是不让你下来吗,你身子弱。”
“我只是想要多看看你。”
闻言,盛歌眼眸有些发酸,陈清乐就像是前世她的母亲,前世的太后一样,对她永远都是无止尽的宠爱。
“上去吧。”
“好。”
一路上两人静默无言,直到回到病房盛歌才开口,“我们动手术吧。”至少还有机会活着。
陈清乐眉头微皱,“歌儿不用了,我已经活得很满足了。”
又是拒绝。
不过盛歌离开之前还是去咨询了她的主治医生,以及得知治病需要六十几万的时候,难得黑线。
她穷得几乎都快要养不起自己了。
挂在店铺的话目前还没有人看得上,她有些暴躁地舔了舔下颚,嘴角微微下撇。
回到公寓后,听着敲门声,盛歌才响起自己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人的生日要到了,可他的生日向来都是黑暗的。
他的父母不疼他,这场生日对他更像是一场讽刺。
至于原因,盛歌不知道,原主也不知道。
“有事?”
江丞却快一步直接挤了进来,鼻尖扑面而来的清淡花香味道,让他神色都微微放松起来,“什么时候搬走?”
她就知道这人还在不舒服有人占有了他的领域。
盛歌没有搭理他,从厨房里端出来一荤一素,乖巧地坐着吃饭,“你找我哥,我不知道,我借住的。”
江丞看着她,眉头微皱,转身想要离开,可是那不争气的肚子却咕咕叫了出来。
“吃饭?”
清冷干净的声音带着几丝笑意。
江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离开。
吃什么吃,外卖不香吗?
然而外卖是真的不香,等到他花了十几分钟等来了五星级定制的外卖后,脑海里都是她家那一荤一素,搭配均匀。
“我靠。”
低声低骂了一声,江丞暴躁地踢开她家的门。
毕竟门没有关。
盛歌挑眉,“外卖不香吗?”
江丞站在门口,灯光倾泻在他身上,如玉般高贵又拉,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容带着几分烦躁,“不香。”
说着,大步走到餐厅面前。
那东西似乎是专门为他留了一部分。
双眸盯着对面的某人看着,眼神犀利。
盛歌嘴角轻轻勾着,“不吃?”
“吃。”
恶狠狠地话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的。
这顿晚饭吃得很安静,只是某人的食量却大的惊人,饶是江丞最后都有着几分惊讶,不过就是简单的家庭菜,可他竟然觉得很好。
夜色如墨,笼罩着暗沉的光影。
盛歌收拾好碗筷后,坐在沙发上关上灯,看着窗外夜空中浅淡的光景和行程,四周寂静地似乎只有耳边越来越平静的心跳。
她想要这种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是最令人刻骨铭心的,才能最让人痛不欲生。
因为这样,对方才会在活着的时候明白,到底都是她曾经留下的身影,就连空气都像是为她存在而已。
心脏的尖刀才是最能令所有色彩失色的,就恍若几十年的老夫妻一样,长久的陪伴已经成为了习惯,融入了生命中就无法戒掉。
戒掉就等于将心脏都捏碎。
痛不欲生。
嘴角扬着阴测测的笑意,“江丞,你准备好了吗?”
而此时,江丞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美酒,眼神冷如寒星,红酒浅浅荡漾着涟漪,那眼神深不可测。
他对自己今晚所做的事情难以理解。
茶几上还放着盛歌二十几年来所有的资料,几乎没有任何的遗漏,唯独有一处空白,就是在她六岁那年高烧不退消失了部分的记忆。
他记得初遇那人的时候也不过才六七岁的样子。
双眼渐渐落在那大门上,就像是想要看穿,将那人也看穿,明明是轻浪优雅的语气,却让人犹豫深处阴寒冰雪之中,不寒而栗。
“盛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一夜他睡得很安稳,甚至说都不用吃安眠药。
他都怀疑那饭菜里有安眠药。
等到他收拾出门的时候,门口挂着一个淡蓝色的袋子,轻轻一碰还能感受到里面的温度,上面贴着一个便利贴。
“早上,素菜饺子。”
江丞双眼直直地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深思几转,最后还是将这东西提着下楼了,方便扔了。
可是等到人到达了办公室,那东西都还没有扔。
桌子上放着他喜欢的咖啡,平日里也就咖啡,可今天却多了一个淡蓝色的袋子,似乎还散发着香味。
助理站在一旁,颤颤巍巍道:“总裁,这东西需要处理了?”他很想要知道是谁不长眼睛竟然赶给这种东西给总裁,简直是不要命。
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却令他更惊恐,只见江丞将那东西拿出来,放着办公桌上,眼神淡淡,气势却迫人,“出去。”
助理应声出去,然后才最后闻到了饺子的香味。
犹如十级地震的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