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静寂一片,明明是白天,山洞门口的灯光晕染进来,落在斑驳的地面上,稀疏着两个的身影。
顾星辰低下头,在盛歌的耳边低声说着:“盛歌,对不起。”
嗯?
“对不起之前赌气说的话,对不起对你的倔强脾气……”
他再一次道歉落,这样高傲的他,在盛歌面前一次又一次地放下所有的尊严和一切,只是因为面前的人是盛歌。
他同样也是紧张的,身体紧绷着,手指碰着那月亮形状的东西,只觉得心口都在砰砰砰的跳动着。
哪怕是在骄傲的少年,也害怕无法得到喜欢女孩的谅解。
是的,他喜欢盛歌。
这一刻,就如同刻在她心口上的星辰一样,他这颗星辰也有了自己的盛歌,同样也是赞歌。
更何况在感受到耀眼的阳光之后,再度跌入深渊里他会万劫不复的啊。
盛歌依旧紧紧地贴着他,一点一点地将衣服拉上去,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将手掌心摊开,“这个是星辰草,我昨晚偷偷摸摸出去找到的,我把他们全部都装起来,以后你不管去哪里都带在一起好不好?”
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几乎都能感觉到他剧烈起伏的心脏,一点一点地传到耳边,然后再蔓延到四肢百骸里面。
“一切都没有关系,因为你是顾星辰啊,是我放在心里面的顾星辰啊。”
“我不在意的,我一点都不在意的。”
因为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不过就是顾星辰安好而已。
明明此刻看不见盛歌的脸,可是单单从语气里面都能感知到她都专注虔诚,似乎还是担心,担心顾星辰会不相信她。
她能做的,也不过于此里。
顾星辰听到她的话,手臂一点一点地收紧。
“顾星辰,你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顾星辰闻言,胸口蒙蒂起伏里一下,一直僵硬的他终于有里反应,低声问着,“哪怕我没有里一切的光环,哪怕这张脸也是你所喜欢的,哪怕我心里藏着无止尽的黑暗,你也不在乎吗?”
“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仅仅是我看到的顾星辰,他美好,他能力,聪明,那双眼睛就像是宝石一样吸引着我,我所喜欢是你全部的你,好的你,坏的你,无论是你的哪一面我都喜欢的,就这样简单,你明白吗?”
这些话脱口而出,真挚诚恳,就像是她这份感情一样,从头到尾她要的不过就是顾星辰活着,目标干净,简单纯碎,没有任何的杂质。
顾星辰深不见底的眼眸在这一刻绽放出里明亮的光明,手不断地用力,似乎是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面,狠狠地藏起来,永远都不分开。
盛歌低着头,紧挨着顾星辰的胸口,廉价不断地发烫,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告白,还是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了,身上那种熨烫的温度灼/热不已。
特别是在说完这些话之后,更是不敢再抬头看他一眼了。
空气有瞬间的沉默,风声吹动树叶的声音都格外的清楚,簌簌作响。
盛歌见他没有任何的动静,以为他还是不相信自己,微微抬头,就那样撞进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他这双眼睛永远明亮好看。
“顾星辰,我……我对你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话才刚刚落下,嘴角就被堵住了。
这一刻,盛歌的大脑一片恐怖,就连心脏也在这一刻停止了下来。
而这一刻都顾星辰同样都,失去了往日里面的沉稳淡定,是那样的急切,如此的渴求,就像是在沙漠中已经干涸太久的人,突然就遇到了水源一样。
那样的迫切。
等到盛歌的呼吸变得急促,几乎是无法呼吸,顾星辰才松开她,看着她迷糊的双眼,抵着她的鼻尖轻轻地蹭了蹭,“接/吻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不会换气?”
“傻子!”
盛歌:……
虽然两人是接吻了很多次,可要不是他不清醒,就是两个人都不清楚,这迷迷糊糊的模样算什么kiss啊。
接下来的时候就很简单,除去巫山不是云,翻云覆雨都是情。
星光点点的时候,就连窗外的树叶和风声都安静了下来。
两个小时候,午时的阳光瞬间绽放在天空上,很明亮,是他们从流浪到这里最为美好的一天。
盛歌早已经起身收拾好自己,看着躺在地上沉沉入睡的顾星辰,眉眼之间都是轻柔和爱,“顾星辰,你别怪我。”
她起身走到山洞那用石头掩盖住的花朵上面,红色的合欢花似乎是更加红艳,就连根茎似乎都变成了红色。
那般妖艳。
盛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朵合欢花,走到顾星辰身边,将那花朵放在他的脸上,那花朵就像是有了灵性一样,竟然被顾星辰一点一点地吸收了。
四周空气中,似乎都漂浮着一层红色的粉末屏障,将整个山洞都包裹在其中,不远处的周峰看得清清楚楚的。
“你终于开始了。”
周峰转身看着还剩下的人,“收拾收拾,也出去了。”
“出去?”
所有人都面色激动,“果真还是老大最厉害了。”
“对啊,当初就没有跟错人,老大才是能够带着我们出去的人。”
“没错,相信老人总没有错。”
“对对对。”
“……”
所有人疯狂地应和这,唯独只有秦绍眼神凝固着,盯着周峰嘴角诡异的笑,神色沉凝了下来,周峰到底想要干什么?
那些红色的光芒伴随着红色的粉末一点一点地融入到顾星辰的星辰,而整个山洞原本被石头挡住的合欢花在轻微的震动后,从细小的缝隙疯狂地蔓延出来了。
整个世界似乎都是合欢花的声音,乳白色的气流,如同一道道流星在山洞里流转着,饶是那阳光都遮盖不住这样强势的光芒。
盛歌闭着眼睛,双手挥动着,恍若要实施古老的法术一样,整个人就如同天上仙,侵蚀着所有人的神经。
而她面前的人,终于有了瞬间的变动,白皙俊美的脸上,红色的光线流窜着,似乎在追逐他体内的另一个黑色的光点。
动作极度地快速,在这种的红色薄雾中,恍若就像是一场生死交汇的战斗一样。
地上的合欢花疯狂地卷动起来,先是吸取着盛歌手指上蔓延出来的鲜血,然后就像是有了生命一样,一点一点地侵蚀着顾星辰整个人。
等到所有的红光都消失后,盛歌猛地跌坐在地上,全身都力气都被消耗完了,身体之中能够生生撕裂的疼痛。
她紧紧地咬着牙齿转身出去,抬眸就看见周峰已经等在门口了,嘴角勾着冷笑,“你还来得真是及时啊。”
周峰递过去了吃的,“这是从海里找到的鱼肉。”
盛歌这才接了过来,刚才她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流得过多,她确实是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任何矫情吃得干干净净的。
“秦绍呢?”
“另外一个山洞里,你放心我已经打昏里他,他们都会留在这里。”
盛歌清冷一笑,“所以从头到尾要的就是我一个人而已?”
是肯定,不是询问。
周峰笑而不语,只是视线不经意地看向里山洞里,因为无论盛歌走到哪里,顾星辰都会找来的。
所以他不需要做什么。
“你休息半个小时,我们就离开。”
盛歌嘲讽着,“怎么害怕我拖你后腿?”
周峰摇头,“我怕你放血放不够。”
盛歌:……
果真所有人都想要她的血。
等到休息完后,盛歌没有回到山洞里,多看一眼都多一分留恋,只是留下了一句话,她站在山洞外,目光灼灼地看着山洞,无声地开口。
“顾星辰,你会活着的。”
甚至是比星辰都还要耀眼。
转身,没有任何犹豫离开,只是盛歌没有发现,有一朵合欢花藏在顾星辰的脑袋下面,缓缓地侵蚀着他的脑海。
顾星辰的眉心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着。
盛歌跟着周峰离开,只是没想到所去的地方竟然是上次那些藏着尸体的地方,还没有靠近洞口几乎都能闻到那尸体腐烂的味道。
“你确定要从这里进去?”
周峰却笑了一声,面色更添里几分神秘诡谲的气息,“这里是唯一的入口,另外一个入口被人抢先里一步。”
“谁?”
这话才刚刚说出口,她就知道是谁了。
那些消失的人,还有昨晚回来又莫名其妙消失了苏兰芝,这一切似乎都是顾星辰的手笔,所以顾星辰也在寻找什么东西吗?
“那里面是什么?”
周峰表情寡淡,可是眼眸里却藏着炙热到诡异的光,“时光机你相信吗?”
盛歌凝眉,不再说话。
周峰先行一步,盛歌跟在身后,越靠近那尸体腐烂的味道就更重,她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尽量不去看。
沿着洞口进去的时候,外面的天莫名地就暗沉来下来,阴风阵阵的,透着诡异又阴冷的安静,她跟在周峰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牵引着她,心脏有一股很奇艺的感觉。
她紧紧地蹙眉,伸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等到狭长的洞口通道走完之后,映入眼帘的都是一大片的合欢花,各种颜色都有,恍惚之间她还以为回到了前一个空间的魔都。
魔都里面也盛开了花,合欢花,各种颜色的。
“这些花是怎么回事?”她低声地询问出口。
周峰蹙眉看了过来,“你看到了什么?”
盛歌身体瞬间僵硬,“花。”她停顿了一秒,看着周峰四处寻找着,不用说她瞬间就明白了,他没有看见花。
盛歌紧紧咬着嘴唇不再说话,她能感觉这些花对她的欢迎,一如在魔都的时候。
等着所有人都站在大门口的时候,周峰不知道按到了什么按钮,那些墙壁上的藤蔓竟然瞬间消失,然后出现了一道大门,这大门看起来复古繁琐,更加令盛歌震惊的,上面的花纹竟然都是合欢花的形状。
她缓缓地朝着那地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脚下的泥土突然一松,整个地面竟然裂开了,轰轰烈烈的声音传来,直接出现了一条河。
她瞳孔蓦然放大,那河里面的不是河水,而是鲜血,鲜血淋漓的。
随着地面的震动,那鲜血里面竟然蔓延出来了红色的花,依旧是合欢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从鲜血里面盛开的花朵,就连那花蕊都是鲜红色的。
浓重的血腥味道散开。
周峰走到她的面前,递过来的一把刀,“需要你血的时候到了。”
盛歌看了一眼那锋利的刀,接了过来,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拿着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滑落下去。
然后尽数地落进了那河水里面,滴落在河里,滴落在花瓣上。
血河在此刻又开始翻涌着。
那些红色的合欢花开始疯狂地生长着,随着她手腕的血不断地落下,那些花疯狂地吸取着营养,竟然长成了手腕那样粗大。
周峰快速地拿过一个纱布将盛歌的手缠住,“可以了,现在不需要了。”
随着她的血停止,那些花也停止了生长。
只是盛歌不知道的是,从她鲜血迸射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原本应该沉睡过去的顾星辰睁开了眼睛。
盛歌在准备的肉干里面加了一点催眠的药,本来足够催眠七八个小时的,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苏醒。
他的眼眸深邃锐利,在睁开的那瞬间眉心之间的印记就消失了,而他也感觉到了身体里充斥着一股力量,一股不熟悉他的力量。
可,又像是属于他的。
脑海里有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在翻滚着,他头疼欲裂,就连血液和心脏似乎都快要爆炸开来了。
“盛歌,你杀了我的父母!”
这一刻,末世的顾星辰和现在的顾星辰所有的一切才彻底地融合了,从力量到记忆,所有的一切。
他的眉头狠狠地粗者,表情也有些痛苦,仿佛是深陷了一场噩梦里,无法清醒,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地掉落着。
“歌儿……?”
这句话恍若不是他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