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傅璟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断了,鼻尖的香气浓郁怡人,坚硬的胸膛处是女子娇弱的躯体,想要用力轻点。
却慌乱得不知道什么力度是轻,什么力度是重。
平日里她追随在他身后,受伤了委屈了都有人安慰她,他一直以为她骄纵不知疼痛,可现在轻轻一碰,竟然害怕碰碎了。
沙哑的嗓音低沉着,控制着那诡异的跳动,“歌儿,你先忍着些,表哥马上带你回府。”
往日里他和盛清池一起习惯了她的衣服,盛清池赢弱无助但总能轻易触碰到他心底的弦。
可……
他下意识垂头,看着盛歌那张强忍着不落泪,那双眸子宛如受惊的小鹿,清澈纯净,目光恍惚了一下。
别开脸,他不敢瞧她,只是将自己身上的皮裘遮住她的身躯,策马扬鞭朝着盛府而去。
可此刻郡主骑马消失不见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众人皆等着看戏,毕竟谁都知道只有五皇子神色慌张追着郡主而去。
而后又出了传闻,五皇子怀中抱着一个红衣女子进了盛府,至今没有出来。
盛府清风院里。
盛歌昏迷不醒,宫里的御医来了一批又一批,唯有五皇子守在郡主身边,无论谁来了昏过去的郡主都拉着五皇子的衣袖不让离开。
傅璟看着床上的人,目光落在那手上,白皙的手指在黑衣下显得更加白皙,骨节分明,笼罩着一种病态的白,却固执地拉扯着他的衣服。
身后的人拿来剪刀想要剪开郡主拉扯的衣服,他接过来了却怎么都下不了手,喉咙紧了紧,正准备下手,听见床上的人儿似梦吟。
“靖哥哥。”
他从未听过她叫自己璟哥哥,至少在她醒着的时候。
愣了片刻,只觉得那只手抓的不是他的衣袖,像是抓住了他的呼吸。
盛清池看着傅璟站在盛歌床边,心里翻涌着嫉妒,她不能进到郡主的闺房,只得在门口出声。
“五皇子,我父亲找你有事情商量。”
闻声,他稳住心神,眼神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伸手就剪断了那片衣袖。
“璟哥哥,喜欢。”女子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情人之间的低吟。
傅璟如魔咒一般,亲自将自己另一只衣袖塞进了盛歌的手中,长身如玉,就这样站立在床边。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傅璟侧过身子,朝着门口深深看了盛清池一眼,挪开头不言语。
到底是怀了他的孩子,他心里舍不得,伸手将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扯下,拿过贴身侍卫给盛清池送去了。
屋外的盛清池拿着玉佩想,心里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盛府碧瓦清雅,精心雕琢,月光散落其中,夜风轻拂而过,带着了几分薄凉。
皇帝深夜到访,只为了郡主,盛家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
皇上坐在盛歌身边,疼爱问道,“歌儿,今天的事情舅舅已经查清楚了,你就好好休息,一切舅舅来处理。”
盛歌乖巧地拉着皇上的衣袖,脸上多了几分讨好的意味,“舅舅,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可歌儿不想追究。”
皇上一愣,发怒道:“是不是你父亲又说了些什么?”
“父亲说希望我懂事一点。”
少女的话里带着几分委屈,更多的却是一种伤心。
皇上又怎么不懂盛歌的心思,心里对她的疼爱又多了几分,“歌儿,舅舅和外祖母永远都在你身上。”
盛歌就等皇帝这句话,抬头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本就娇媚的脸上挂着清泪,惹人心疼极了。
“嗯,舅舅和外祖母对歌儿最好了。”
她说完伏在皇帝的怀中,抽噎着,又害怕自己情绪泄露一般,捂着嘴巴想要忍住。
这份真挚的感情惹得皇帝更心疼。
对着门外等候的众人发话,“郡主贤良淑德,其孝心可嘉,从此进宫居住。”
堂堂一个外系郡主却得皇帝和太后喜欢,竟然在即将成年之际入住皇宫,满堂遑论,却无人敢反驳。
可是这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谁也敢怠慢。
唯独盛家老宅气氛却格外紧张。
风冷如刀,席卷着暴风雨而来。
清风院虽然比不得那念雪堂,可房间里任何一件东西都价值千金,皇帝和太后宠溺盛歌,几乎有什么好东西都送过来。
只是原主太软弱了,根本就护不住自己的东西,盛清池往日过来,说些好听的话都拿着一件。
盛歌眼神冷冽的扫视周围一圈,视线落在凝香身上,那双眼睛如同水一般,潋滟水波,“你说这东西都还缺些什么呢?”
她轻笑着,软嫩如骨的细腰靠在床榻上,浑身都泛着魅人的味道,朱唇轻启,“我的东西该拿回来了。”
凝香也聪明,自然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急急忙忙出声,“郡主,那些拿走的东西我都记下来了。”
当初被拿的时候她就希望自家郡主可以强势一点,可是却被那盛清池哄得几乎没有了自我。
现在的郡主她更喜欢,特别是那身上散发着香味,似百香,可又更浓郁一样,比花园里的话都要好闻几分。
盛歌嗤笑,难得神色柔和了几分,“小丫头倒是聪明。”
被夸,凝香害羞笑着,“都是郡主聪明。”
她这般模样,难得令周围的氛围都柔和了起来。
凝香正在犹豫要不要去找盛清池要,毕竟明日郡主就要进宫里了,可还不等她说话,门外就传来了侍卫的传声。
“盛老爷,盛夫人,盛二小姐到。”
这扯着嗓子喊出来了的声音,颇有几分喜感。
盛歌斜躺着,眉眼间是势在必得,更是讥讽,今晚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能不过来吗?她轻笑着,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子。
这杯子是边疆小国进攻的东西,盛歌记得自己只是多看了一眼,皇帝直接当场将所有东西都赏赐给了她。
这样的盛誉前所未有。
门口,还来不及通报,人就直接闯了进来。
“盛歌,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是盛家的大小姐你怎么能进宫,你这样让我的脸往哪里放。”
愤怒的声音传了进来。
盛歌这才悠悠做了起来,红衣轻起,衬托着那如玉的肌肤更加娇艳魅惑,“父亲又说错话了,我不仅仅是盛家的嫡女,还是皇上封的郡主。”
她清贵,就连说话都是说不出的好听。
盛老爷一进来,扫视着屋子里的东西,心里的怒火又更了几分,“你可知你这样做,将盛家置于何地。”
圣旨传来那一刻,所有世家都盯着盛家,暗中多少流言蜚语肆起。
多少人都在谈论再说,盛家这恐怕是惹得圣上不开心了,否则怎么会将盛歌接到皇宫里,这可是破了先例。
一想到众位大臣的议论,他面色更加沉凝,怒气隐隐爆发,“你这个不孝女,你……”说着,竟然想要进到里屋。
他当初就不应该将她带回盛家,否则盛家怎么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样子,当年他可是最盛名的世家才子。
可如今……
盛夫人在旁边安慰着,“老爷,你别急,你也知道歌儿性子一向胆小,你这种吼她,不知的还以为你对歌儿多么不好。”
说着她转身朝着里屋进去,面色荡漾着柔和,“歌儿,你别你父亲计较,她只是担心你。”
盛歌冷漠无情地看着她,美目轻皱着,“是谁允许你进本郡主房间的?”声音不怒自威。
盛夫人眼神一滞,闪过一丝恶毒,又快速消散,“歌儿,你这是怎么了?”语气里的担忧怎么都藏不住。
只是盛歌不愿意看她演戏,方才她突然记起那被拿走的东西里面倒是有一样珍宝,想着过几天太后的寿宴,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看着盛夫人更觉得不耐烦,红唇轻启,眉目间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月光,恍然竟然觉得看不清。
她太魅了。
“凝香,赶出去。”
凝香一愣,瞬间倒有了动作,快速走到盛夫人面前,“盛夫人,还请离开。”
门外,盛清池和盛老爷面色都格外难看。
盛老爷想要冲进去,却被盛清池阻止,“父亲,那是女子的闺房。”被气得差点竟然忘记了礼仪。
盛老爷愤怒地甩了一下衣袖转身出去。
盛清池却幽幽进去,,那双似水的眼眸里看着楚楚可怜,“郡主,母亲只是关心你。”
一唱一和倒也是做戏全面。
只是盛歌视线落在盛清池,凝眉,手中的玉杯竟然掉落在地上,“凝香,这东西坏了,扔了吧。”
凝香上前,快速行动。
盛夫人和盛清池四目相对,生出了疑惑。
盛歌却起身,红衣随着她身躯晃动,青丝披肩,艳丽而慵懒,如同火焰的精灵,却比起更甚。
“盛清池,你说着东西坏了该怎么办?”
“明日进宫,皇帝舅舅说让我带着赏赐的东西进去。”
“可那玉杯都碎了,你猜我若是说你做的,你猜皇帝舅舅会怎么说?哦,对了,圣心可不能随意猜测的。”
她轻声说着,可是那眉眼沉浮着清冷,恍然没有温度。
盛夫人率先明白她的意思,“歌儿,那些东西可是你送给清池的,你怎么能诬陷呢?”
“哦?送的呀,可是我现在不想,诬陷吗?”盛歌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
盛夫人竟然觉得自己竟然忍不住惶恐,那目光像是彻骨的寒意,似乎将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冰冷,犹如身在冰窖。
“歌儿,你……”
盛歌却突然直接打了一巴掌,“以下犯下,该打,本名字的名字也是你的能叫的。”
一瞬间迸射出来的皇家高傲令人惶恐。
盛清池疑惑盛歌怎么会变成了这样,转身想要出去找盛老爷,可是那门却被凝香关上了。
“盛二小姐跑什么呢?”
盛清池转头看着朝着自己缓慢走来的盛歌,面生惊恐,“盛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