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阵经》而已,上面记录了各大宗门的护山大阵,而且非常详细。”女子微微一笑,还是很倾城。
这个笑容,以及她说的话,都让风筝脸皮微微发麻:“开什么玩笑,你这《一本阵经》,把各大宗门的家底都扒出来了,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脑袋还要不要啊!”
他确实很震撼,他难以想象这个女子是怎么弄到这么贵重的东西,即便是古剑仙那个的大人物怕是都做不到,一个人实力强不代表可以随意看别人的大阵啊!
风筝知道这些阵法幕后的宗门有多恐怖,这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不管哪个宗门,都不可能放任别人知道自己的命门弱点。
“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我们又不卖给别人,而且这阵法要做出来,比你想象的更难。”
古遗音明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又说起了她本来的目的。
“他还传给了我另一件东西,就是关于突破虚明境的方法。”
古遗音是个很直爽的人,她一说出虚明境,风筝就认真听了起来。
虚明境这个陌生遥远的名字,他本以为自己平时的生活中永远聊不到那么远的事,可是眼前的古遗音却提了出来。
“突破虚明境?”他真的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如何是好,这这突破虚明境,居然还有方法?难道不是纯粹听天由命吗?
“没错,世上有突破虚明境的手段,只是除了我们师徒,尚未外传过。因为这个方法还未有人试过,我们却有相当大的把握。”
“好了,姐姐你快开金口,我等着呢!您告诉我吧!”风筝等不及了,这人每次说话都不说到点子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复杂的东西。要想突破虚明境,需要一个十大势力级别的财力物力,集全宗之力,制作出足以和虚明境高手比肩的护山大阵。用这种恐怖阵法的阵盘,炼制成自己的本命护身大阵,借助其威能,一举突破虚明。”
女子终究还是告诉他了,这突破虚明境,就是她今天要说的关键。
短短几个字的时间,风筝已经被她牢牢吸引。
突破虚明境的关键,居然是十大宗门的多年底蕴,人家的根基大阵,还要炼制成本命法器。
“怎么修炼本命阵法?是不是和本命法宝是一样的?”风筝知道本命法宝,那是用自己的身体温养,自己修炼,它也跟着成长的法器。
本命法器无法更换,它几乎和你融为一体,一损俱损。如果本命法器受损,修士也会受伤。但只要修复法器,也并无大碍。可是法器一旦破碎,修士变化修为大跌,甚至有生命危险。
但是风筝从未听说过本命阵法这种东西。
“这种突破虚明境的方法,是我师父创造的。他说,这本命护身大阵,就和本命法宝一样,威力巨大,人为控制。只不过这个本命法宝是一件阵盘,而这种阵盘之上,可以放置许多节点,这些节点都是由法器组成。”
“如此一来,将整个阵法当做本命法器,一旦运转,即便是普通的虚明境修士,也难以与你为敌。”
“这个阵盘,拥有庞大的灵气吞吐量。在你将其炼化,制成本命法器的一瞬间,可直接送你突破到虚明。”
“一个本命法器上承载了许多件法器,那么这些法器就全成了你的本命法器,在你的修行路上可以和你一路成长。更重要的是,若有意外发生,你还能随时更换,唯有阵盘不换。”
女子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风筝每一句都认真地听着,对他而言,即便虚明境界如此遥远,他还是有那么一丝丝期望,未来可以走到那一步。
古遗音的解释了很多,她说得越详尽,就让风筝越发感到匪夷所系。这番话仿为风筝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让他久久沉默。
原来本命法器居然可以是一个阵法,一个阵法,可以让人达到传说中,修士梦寐以求的虚明境?
“这等妙法,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为何过去从来没有人用过?”风筝知道,能够令人突破到虚明境的阵盘肯定不是普通的阵盘,必定是世上大部分宗门都难以得到的东西。
但,如果有这样的方法,为什么从未传出来,也从未有人做过?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只有古遗音才知道,也有可能,这本就是古遗音师徒二人之间的秘密。
“这方法,是我师父很早以前就有的创想。他还有很多奇怪的想法,每一个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古遗音说起她的师父时,脸上只有平静,看不出任何景仰尊敬的情绪,反而是更多的随性。
对于她而言,师父与徒弟的距离并非遥不可及,而是亲密无间的好友。
古遗音记忆中的那人,是她见过最可爱的人。
一旁的风筝见她如此憧憬过去,想必她那个所谓的师父,应该不是个难以相处的家伙。
但是就凭对方有资格做古遗音的师父,还能想出,用阵盘突破虚明境的想法,就不可能是一般人。
风筝开口,想知道对方更多的事情,对方绝不仅仅是个小角色:“你的琴曲和阵法都是那个老师教的吗?你是不是会很多东西?”
而女子认真想了想,没有直接回应他。她在脑海翻找着自己的记忆,回忆了一轮,却是一脸迷茫。
“其实,我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他那样的人,本就是个迷。我有时候觉得离他很近,但看到的,永远是戏中的他。”
“他很喜欢唱戏,即使朝夕相处,他说的话都像是唱出来的。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真实的样子,他的一生都活在戏中。”
“他言语神态,总是让人觉得,他不是个真实的人。你和他说话的时候,你只觉得他将你当成了戏里的人,每一句对白都由他精心编撰。他和我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像个疯子,但我知道,他永远是个温柔的人。”
从古遗音口中,那个所谓的师父,在风筝的脑海里出现了完整的形象。不过这是形象就是个疯子,和易尘生一样是个怪人。
古遗音的师父很孤僻,戏台上唱戏的时候,只有自己一人,平时也从不说自己的事情。
离他最近的人,是他唯一的弟子,但对他的了解也有限。
那个人与古遗音合作,写了戏曲的词,又送给他一张尘琴,教他阵法唱曲,她的一切都来源于那个人。
古遗音很喜欢他,却很少称呼师父的真名,而更多的是,称呼他为戏中人。
“听别人说,师父常年一个人,随身带着个戏台场子,走南闯北给人家唱戏。后来我才知道,师父所说的戏,就是在台上布阵,以人为阵。”
“在我遇到他之前,那戏台上的还有很多人和他一起唱,只不过后来散场了!”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做到了一人成阵,可独自调动阵法中的所有环节,展现出惊世之威。”
古遗音记忆中,戏中人从未使用过全力。她很难相信世上有一人之阵,也不知道戏中人的最强阵法有多强,即使他们朝夕相处。
她想起了当初,自己还未见到戏中人,她和姐姐开了花店卖花。
那时候的古剑仙,是个很有想法的奇女子。她能将院子上搭建石板,做出另一层沃土,双层栽种培育。
古剑仙喜欢弄出一些新的花种,也会种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必然什么赚钱她就种什么,最后好好的花园被她全种成荔枝,花店也开不成了。
那时候古剑仙什么都不想,就想好好赚钱,以后嫁个白面书生。
反而是古遗音,常常见到天上仙人飞来飞去,渴望修仙。
过往的事情一回忆,就如同泉涌一般浮现,令她忍不住全部告诉风筝 。
“大概是几万年前,我和姐姐还没有踏上修仙路。我东街卖荔枝,我姐姐在西街给人雕刻一些小物件卖。她当时用的是匕首,雕刻细致入微,速度极快。”
“那时候有个中年人来找到姐姐,说想请她修仙,要收她为徒。”
“姐姐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所以她没有想过其他的事情。对于她而言,还是想和我在一起,即便不长生也无所谓,所以拒绝了那中年人。”
“反而是我,对于修行很感兴趣。以前只觉得仙人神通广大,令人很羡慕。”
“我是个很想修仙的人,也希望姐姐不要因为我而错过了机缘。所以那时候,我为了修行,主动找到那中年人,希望他能将我带走。可惜他说我没有灵根,所以我注定没有修仙的机会。”
风筝听到这里,一时没想到,这古遗音居然没有灵根,可她是怎么踏入修仙道路的呢?
“我不相信灵根的说法,于是去找另外的修仙者,可惜依旧被拒绝了。这期间那位中年人第二次找上姐姐,姐姐又没答应。我想,若是当年我没能修仙的话,恐怕我和姐姐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尘涛之中了。”
风筝点点头:“前辈是如何踏入修仙界的呢?”
“自然是遇见了我师父……”女子开始复述前尘,或许是命运的缘故,东街有人搭起了戏台子。
那时候她常常去一个镇子上卖荔枝,有时候路过一个戏台,看见一个人在唱戏,就忍不住停留下来。
那唱戏的只有一个人,却能将整个故事讲完。他能在一瞬间变换戏服,能忽然换成另一种声音,好像突然就成为故事里的另外一人。
刚来时,他有很多观众,但是由于这个戏台上只有一个人,大部分人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只有古遗音留在台下。
“唱戏的规矩,无论有没有人,都得唱完。”那人穿着戏服和古遗音聊天,在少女未曾发现的时候,偷吃了她的荔枝。少女过了许久才发现他的小动作,想要阻挠却笨手笨脚,被他全部吃光了。
那时古遗音还小,不知道面临这样的事情该怎么办,就当场哭了起来。
戏子眼见这女娃的泪水止不住,旁人对他指指点点,他连忙安慰起来。
“别哭了,我赔你就是,一篮荔枝而已,多大点事啊!”戏子在她面前唱起了小曲,唱的是桃花扇。
少女听着听着,就不哭了:“你能赔我吗?”
“自然能,不过我最近都没客人,哪里有什么钱。要不我让你免费听几场戏好了。”
戏子说完,少女几乎又要哭出来,他立马重新安慰,在身上找了找,只有几个钱。
“你看,我就这点能耐,你威胁我也没用啊!”戏子还是想着唱戏抵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