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何必才发现,老母亲眼睛红红的,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他松开了手,任由那人家一巴掌打过来。
过去老太太脾气很好,但是如今她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何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目光放在金香植上面。
“怎么回事,投了这么多,怎么一点香味也没有?”何必闻不到一点香,反而是老太太闻着入迷,就像自己的全部都放在了一个植物上了。
“怎么会?娘你,你看看我,你还认得我吗?”然而,无论他说什么,这老太太就是不搭理他。
当何必要去那金香植,老太太却要和他拼命。
反观老太爷,眼睛一直盯着镜子,面容从未变故,眼神从未离开。
他去拿走了镜子,让这老太爷愣了神,四处张望:“我是谁?这是哪儿?”
何必看着老太爷,发现他并没有像老太太一样发火,于是松了口气。
“爹,你看看我,孩儿回来了。”何必伸手去扶。
老人家并不理会他,理了理神思,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阴曹地府,我怎到了这儿。我要去找我的芸娘,我的芸娘啊!”
老太爷又四处张望,翻箱倒柜地找,最后找到了何必身上。
他抓住儿子的手:“冥祖?你是冥祖吗?”
老人家又问了几声:“我刚才在找什么?我找不到了,你快帮我找找。”
这老太爷胡言乱语,何必也不知道他找什么,也不知道芸娘是谁。
“好好,我帮你找,你要找我娘,她在那头。”何必指了指老太太,将他引了过去。
这老爷子过去就翻找,碰到了那金香植。
老太太一怒,直接揪着何大善人的耳朵打了起来。
这何大善人此时疯疯癫癫的也不还手,多亏了何必将他救出来。
何必看着这二老,脸色苍白:“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拿回来了两个不知什么东西, 让你们变成这种样子。”
他让人按住两人,想办法让父母恢复过来,却一点用也没有。
最终,他将镜子还给了老爷子,这何大善人又盯着镜子看,所有意识都到了镜中的世界里。
面对两人的变化,他心中一痛,连忙让人出去找大夫。
他知道肯定是这两个不祥之物造成的,但是不敢随意处理这般邪门的事情。
那下人去得快回来也快,没多久就找来了 好几个大夫,都是乡镇上有名的良医。
几个大夫看见这和老太太老太爷的症状,先后研究了一番。
最后, 众人商讨,居然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各个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以及治疗方案。
可是很快他们就互相驳回了对方的方案,只能朝何必一拜,表示无法可解。
何必连忙让人给这些人送点钱过去,表示若能治好二老,定有重谢。
可惜,无论他怎么请求这些大夫,都无能为力。
最终,其中一位大夫想了个办法:“这两件东西恐怕是仙家之物,又或者是邪门不祥。不如老爷你将他们埋了,看看二老的病能不能好吧!”
他的话说得有理,何必连忙感谢。
等送走了几位大夫,他才将目光放在了那两件邪物上面。
由于找不到治疗方法,现在也唯有试试这不是办法的办法。
若是真试出什么差池,那便是天命难违。
他让人将两件东西从二老身上夺走,将其拿着离开何府。
那金香植一离了手,老太太立马疯了一般对人拳打脚踢,硬要将东西抢回来。
再看那老太爷,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何大善人四处乱跑,所有人都拦不住。
他说要去找他的芸娘,找着找着到了一个茅坑,然后直接跳了下去。
何必找人将老太爷捞起来,他却四处询问:“这阴曹地府可帮我寻一人否?”
他指着何必,忽然喊道:“阎王爷!”
老太爷朝着何必下跪,何必不顾他身上恶臭,将人扶起来,让人烧水给老太爷洗洗。
反观老太太那里,人倒是没有失智,却见了谁都厮打,让人将东西还给她。
这老太太忽然进来厨房,很快拿着一把刀追了出来,朝着所有人挥砍。
她是认真的,手上没有留一点情面,很快在几个下人身上留下了伤口。
等到老太太被制住,何府这才平静下来。
面对父母的变化,何必悔恨自己为何要将那两件东西拿回来。
他想起了那个在他门后摆摊对赌的人,眼神冰冷。
那人一定是修士,自己不知在哪里得罪了他,居然弄这两个邪物给自己。
对方还说要拿走何家的气运,他是什么意思?
“我到底做了什么?得罪了仙人吗?”他摇了摇头,印象里自己并不认识风筝。
他不得不将这件事抛到脑后,让人去将两件东西埋到了后山。
埋东西的地方距离何府很远,即便是要祸害人,也与自己无关。
等到下人回来复命,他这才松了口气。
一日折腾,对于何必而言也算是有惊无险,只要二老慢慢恢复,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最多损失一点钱财。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何家二老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依旧是一个疯一个痴,两人在府里继续闹腾。
何必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想着要不要将那两件邪门的东西毁掉。
但是那镜子实在硬朗,他怎么砸都没能砸坏。
何必心生顾忌,怕毁了两个东西又惹出事端。
这个时候,几个下人跑了进来,找到了何必。
“老爷,老爷!”那几个下人喊他,马不停蹄冲到何必的身前。
这几个人面露惊恐,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老爷,您快去看看,那两个脏东西又回来了。”
经过下人一说,他自然知道脏东西是什么,连忙跑去父母的住处查看。
果然,眼前出现了他最怕的景象。
老太太手里的金香植,老太爷手里的虚无幻镜,又回到了他们的手里。
“怎么会?不是叫你们扔掉了吗?是谁拿回来的?”他怒斥众人,却无人敢应声。
他叫来那两个埋东西的人,让人这两人打了一顿,气才消了。
再看向那两件脏东西,连忙让人将二老捆绑起来,然后抢夺走了两件宝物。
期间,二老一直挣扎闹腾,却难以对付这么多人,只能被捆在了椅子上。
随后, 他让人拿一些柴火过来,将这两件东西给烧掉。
那虚无幻镜他弄过,怎么砸都砸不坏,至于金香植,每次想要动手,便会出现幻觉,很是危险。
等到将两者放入了火坑,所有人不停加火,等着将其彻底毁掉。
没过多久火焰开始放缓,里面剩下无数碳火,不断维持着高温。
等到第二天,人们将火堆扒开,却只看见完好无损的虚无幻镜。
至于金香植,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老太太手里。
何必揉了揉眼,对这样的结果感到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有鬼吗?”他让人去抢夺金香植,然后老太太疯了一般用盆栽砸人,当场砸死了一个。
老人家比以前更疯了,就像一头猛兽。
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老太太有这样的力气和脾气,所有人都不敢将她当做清醒的人。
老太太盯着何必,开始大骂,什么都骂!她对何必已经失去了亲情,失去了所有的感情,甚至也不在意这个家,和任何人。
对于她而言,只有那虚幻中的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真实世界,才是无关紧要的虚幻。
她的变化让何必好生心痛,一个中年人面对家庭变故,顿时感到无力。
忽然,他想起了当初在卖给他东西的青年,脑海里不断回响起对方的话。
“气运?难道他真的拿走了我家气运?”何必身体颤抖起来,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仿佛看到了天空中的阴霾,看到了何家的霉运。
“老爷,这两件东西,还要扔吗?”下人忽然问。
他点了点头:“扔了。”
说完,他离开了何家,独自一人走上街头。
脑海中一次次回忆起父母痛苦的模样,还要金库大量的损失。
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何必头疼起来,不知该如何渡过这一劫。
“爹!娘!”他随意地呼唤一声,像是在问什么,又像是自问。
这个时候,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吸引了中年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青年,青年手里拿着虚无幻镜和金香植,他慢慢靠近何必,面带微笑。
见到负琴的风筝,中年人面露惊恐,随后又轻松了很多。
即使知道自己家的一切都是对方造成的,可是他不敢有丝毫的怨言,这个人是修士,是仙人,是他不敢招惹的人。
他走近了风筝,随后跪了下去:“小人有眼无珠,请大仙放过我家人吧!”
他给风筝磕头,一次次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风筝笑了笑,将两件东西放入何必的手中。
看见这镜子和植物,中年人面露痛苦之色:“下人不敢贪图仙人之物,是我的罪过。”
风筝叹了口气,收走了两件东西:“何家头顶都是阴霾,这樊笼乡,该换天了。”
少年随口说了一句,便消失不见。
来无影去无踪,让何必无比敬畏。
他擦干了泪水,点了点头:“小人遵命。”
当他有了决断之时,天空之中,原本预示着灾难的劫云散去,何家的气运产生了变化。
原本丰沛的气运被风筝取走,但也给何家留下了延续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