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虽然于心不忍但是还是把江风晚搀扶到那口大锅里面。
“那你忍忍吧,晚晚。”宋烟澜为她束好头发,挽成一个丸子的形状。
她穿着单薄的黑色长衫,慢慢浸入水中。
“烫!啊!”江风晚把牙咬得“吱吱”直响,像是要咬碎了一般。青筋暴突,满脸都是红润的颜色,像是熟过头的番茄。
热水刚刚过胸前,她在圆锅里打坐,尽量让自己气脉通透一些,不过一会儿,水里逐渐渗出红色,江风晚的血不断向外流,伤口处逐渐缩小,不再扩张。
“果然有用!”宋烟澜惊喜,还以为这是什么无聊的药方!
“嗯。现在就等灯虫把自己逼出来了。”江大夫点点头,暗道。
皮肤内的灯虫不断乱窜,来回鼓动着,弄得江风晚也不得安生,跟着一起受罪。
突然的一下子,一个东西从伤口里迸发而出,落到地上。
“看!”宋忘忧拿着匕首挡住那东西的去路。
“这就是灯虫!”江大夫连忙将腰旁的袋子打开,眼疾手快,取出一个玻璃瓶子就往那蛊虫身上套,然后谨慎地合上盖子。
“真是透明的!”陈琦陌观察。
“那江风晚怎么办?”陈琦陌接着问。
“等上一分钟!必须在药浴里边泡一会儿,把体内里边蛊虫留下的毒清理干净。”
陈琦陌看到里面的小女孩,只好默默为她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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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风晚把毒逼出来以后,江笑何又为她把了一次脉,有做完针灸,已是傍晚,又再三叮嘱,让他们发誓把她保护好。
毕竟是他亲兄弟的孩子,骨子里还是有着血水深情。
若是不好好把她治好,再回去,他大哥不得弄死他啊!还是那么宠自己女儿的人!
过后陈琦陌和宋烟澜两人就轮番照顾她,江大夫把宋忘忧独自拉进自己房间,弄得他一头雾水。
“你是?”江大夫看着宋忘忧,疑问,还知道蛊虫的事情,真是不简单。
“哦,我是宋忘忧。”
“你就是药医一族宋家里面其中的那个孩子?”
“是。等等,什么其中一个?”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另一个?但是好像并没有人跟他说还有一个兄弟来着!
“你还有一个哥哥啊!”看着他一脸迷茫,还以为他突然忘了,赶紧提醒。
“我父母亲就我一个孩子!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
“不!当年你父母亲还有一个孩子,最后因为说是怪胎就给送走了,你现在还没跟他相认?”
“什么哥哥?您记错了吧!”宋忘忧开始有点闹了。
“那刚刚那个宋烟澜不是吗?我以为你们就是兄弟!我跟你父亲还是结拜兄弟!不要怀疑我!”
“不!宋烟澜从小都跟着江风晚一起长大!不过是刚好和我一个姓名!”
“这!可能真是我老糊涂了,抱歉……”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很不争气地说着。
“没事,这么说起来,我还要问您喊一声干爹呢!”
“哈哈,孩子,好啊,学识渊博,赶超我这一辈!”宋笑何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令尊近来如何?”
“这……”宋忘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详细地把父亲被杀的事一一说出。
“可恶!这玄寒门近来老老实实,没想到还做这种勾(gòu)当!”江笑何狠狠砸着桌子,桌上的茶杯震三震。
“我还以为是有人冒充玄寒门!但是这事儿又不好确定,只能先从玄寒门下手了……”宋忘忧默默叹了口气。
“孩子!放心,我一定为令尊报仇!我的好兄弟从来都是为人老实,没想到被这样暗算!不把那歹人找出来,真是对不起那泉下的一族人脉!”江笑何义愤填膺。
一听,宋忘忧赶紧起身跪在地上,向他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江大夫!”
“快起,快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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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午夜了,为了保持通风,陈琦陌特意把窗户半开。
“好好照顾她。”宋烟澜收拾一下行装。
“她真的……很喜欢你。”还是决定告知他一番。
“我很开心,谢谢你,知道这个我已经知足了。”他浅笑,“但是,我们不成。”
“我有自己的使命,我是司命,注定要在天界为百姓奉献一辈子,我怕不在职的每一天,人间就会乱。神仙是不能和与任一妖族缔结婚约,要不然,我和她都永世不能超生。”
“但你可以,我会暂时封存一部分她是记忆,以后和她一起时,她便当我为路人,看不到,摸不着,随风飘散。她,跟你待在一起,很开心……”
我只希望她过得好,开心也好,伤心也罢,总比不能见到这个世界的强,你会好好待她的,对吗?
喜欢一个人,又不一定必须要在一起,彼此安好就是晴天。
大概在几十年以后,陈琦陌和江风晚背靠着背,白发苍苍之时,陈琦陌的脑海里依然存着这几句话,久久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