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王看着儿子一张凛然正气的脸,摇头叹道:“这不叫混为一谈,叫相互关联。这个天下是强者的天下,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是属于强者的,你若不争,那现实就会狠狠给你个教训,让你知道痛失心中所爱是个什么滋味。”
宗弘昱心道:方洛去南平前说过,他喜欢的人是红雀,不是什么太子,我没必要和太子较劲。
等我找出这个红雀,看看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我要打败他,让方洛重新认识我。不过这个红雀最近倒是很安静,他去哪儿了……
誉王爷见儿子无语,以为他在想权力与情爱之间的关系,淡淡道:“回去慢慢考虑吧,父王叫你来只是告之你,用不了多久,西北边境会大乱,不出意外你会出征西北,到时候你就可以重整威北军。”
“重整威北军?父王的意思是……”宗弘昱不敢往下再想。
“回去吧,到时你就知道了。”誉王挥挥手,不准备再回答儿子的话。
宗弘昱知道此时他问什么都得不到答案,遂带着对出征西北的质疑,退出书房,决定再寻时机问明此事。
誉王见儿子离去,转将目光投向东南方向,冷哼一声:“大昭的国运?太子,你就留在南平吧,京都不需要你。”
*
总兵府内。
太子宗云晔端坐在主位上,看着座下一众将领那一张张愁眉苦脸相,轻轻一笑:“昨夜庆功宴时,众将还是个个意气风发的样子,怎么今日都不说话了呢?”
一众将领不是不想说,而是他们真的无法回答太子向他们提出的问题。
太子问他们有何制服齐海的良策,他们心道:哪有啊,有就早用上了,还至于让您一个储君从京都来南平嘛。
寂静总是要有人打破的。
华多起身拱手道:“殿下,齐海太强大了,除了他的嫡系手下外,受他控制的海寇人数就多达五万,而咱们手中加上您从京都带来的三万精兵能够调用的兵力不过十万,且还要防守几大沿海城池,靠武力咱们没有任何胜算。”
“是啊,是啊。”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方洛昨晚梳理脑中那团乱麻至子时才睡着,故今日起来后无精打彩,坐在座椅中,半阖着眼,对众人的话听得心不在焉,思想处于游离状态,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一般。
“方监军,你有何良策?”太子忽然点到他。
方洛没有反应,厅内安静得针落可闻,太子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再次喊他:“方监军。”
坐在方洛身旁的副总兵华多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臂,小声提醒他:“方监军,太子殿下喊您呢。”
方洛蓦地惊醒,抬眼对上宗云晔一双微扬的凤眸,清醒了些,暗道:你昨晚折腾了半夜,怎么今日起来还这么有精神,真真是精力旺盛。
腹诽一番后,他低咳一声:“殿下,您……方才说什么?”
宗云晔摇了摇头:“问制服齐海,你有何良策?”
“良策啊……”方洛看了圈众人,又沉吟片刻道,“这个齐海不比魏毕行,魏毕行再厉害也是给东潆人打工的,而这个齐海已在海上混了几十年了,是响当当地业界老大,大伙都听他的,如果直接杀掉他,恐怕他手下那些小分公司的人都会各自独立,如果他们都跟大昭对着干,这样处理起来很分散,会更麻烦。”
总兵刘策道:“依方监军之意,这个齐海还杀不得了?”
“对,杀不得。”方洛点头肯定。
华多道:“齐海不死,那海寇之乱如何平息?”
“这个嘛……”方洛为难了,他还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众人摇头叹气,说了等于白说,太子问的是如何制服齐海,他倒来个除不得,然后没下文了。
太子宗云晔微微一笑:“平定海寇之乱的确并不一定要杀了齐海,只要控制住他,便大事可成。”
“那要如何控制住?”总兵刘策问。
宗云晔道:“先诱他上岸!”
众人又开始了议论,参军杨若水道:“殿下,齐海老谋深算,上次微臣去百般劝说,他都没有跟随臣来,咱们怎么才能诱他上岸呢?”
方洛未待太子回答,抢先道:“杨参军如此聪敏之人怎么还问这种小儿科问题,怎么诱,当然是他想要什么,就拿什么来诱惑他喽。就比如你要钓鱼,肯定要挂上鱼食,投其所好嘛。”
“那这鱼食是什么呢?”刘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