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贵妃温和地笑了笑：“王爷，请你让手下那些与皇室无关的人都退至殿外吧，放心，养心殿都被你的人包围了，殿里的人没一个能跑得了的。”
誉王望着夏贵妃，眸光闪了闪，真的挥手命手下人都退了出去。
殿内只有兴武帝、宗云晔、誉王父子、夏贵妃和压制皇帝的兰姑。
“人都退出去了，贵妃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誉王有些等得不耐烦。
夏贵妃轻挑娥眉：“王爷是想要大昭江山归于自己一脉吗？王爷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誉王皱了下眉：“当然，本王亦是先帝的儿子，今上无德，皇位归于本王这一脉自然是合情合理。”
夏贵妃点点头，缓缓向前走了一步，贴近誉王，抬眸深深凝望着誉王的眼睛，温声道：“既然王爷想要皇位归于自己一脉，那么你的哪个儿子做皇帝不行呢？一定是要誉王妃付氏所生的吗？”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除了兰姑外皆是一惊。
什么意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室四人的目光紧紧盯在了夏贵妃身上。
夏贵妃后退一步，淡淡一笑：“王爷，你可曾记得二十一年前的中秋之夜？”
誉王微怔，随即脸上泛白：“你想说什么？”
夏贵妃微笑道：“二十一年前，皇上还是晋王，中秋之夜王爷来到晋王府，与兄长共度中秋，那晚晋王与你皆喝多了，晋王拉着你不放，安排你在王府住下了，可你并没有直接睡下，而是借着酒意来到了碧雅轩，再后来的事不用本宫说了吧……”
誉王喉结一滚，脸色青白交加：“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贵妃道：“次日晋王同你便出征了，一去便是一个月余。晔儿的生辰是六月初八，晔儿是足月而生，并不是早产了一个月的孩子。”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震得在场皇室中人脑中皆嗡嗡作响。
誉王声音有些颤抖：“你……夏若梅，你为了救自己的儿子连这样的谎话都编得出来？！”
夏贵妃冷笑一声：“王爷以为本宫在骗你？子类其父，你觉得晔儿与皇帝在相貌和性情上有一丝的相像吗？”
誉王一怔，随即转头仔细打量着宗云晔，看着看着，不由得心中大骇：
宗云晔的五官与兴武帝没有一点相像，而那两片薄而禁欲的嘴唇倒是与自己的是一模一样。
在性情上，兴武帝狠厉决绝，宗云晔宽厚怀仁，而自己呢？当年手握重兵，却念及兄弟之情助了晋王上位。
难道……
“母妃，您在说什么？”宗云晔扬起一双凤目，摇头道，“您不能为了我，自毁清白！”
夏贵妃望着儿子笑了笑：“母妃没有骗你，我与誉王爷早年相识，彼此喜欢，后来有一次晋王出行恰巧遇见了我，对我动了心思，便找到了你外祖父说他倾心于我。
“你外祖父不知我与誉王之间的情意，便当场答应了晋王，将我送入了晋王府，从此我便作了晋王的女人。可中秋那晚，誉王找到了我……”
“别说了，母妃，您别说了……”宗云晔双目赤红，他痛苦地摇着头，“您不要说了……”
兴武帝颤抖着抬起手，指着夏贵妃，咬牙道：“夏若梅，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夏贵妃转头望向兴武帝，莞尔：“回皇上，臣妾所言千真万确，无一句虚言，不信您可以问问当年的胡大夫，问他是何时为我把出的喜脉，您也可以问问接生姑姑，问晔儿出生时的样子像不像是个早产的孩子。”
世子宗弘昱被上一辈人的感情纠葛惊得呆愣在原地不得动，他调动所有脑筋思考，最终总结出一句话：宗云晔是他父王的儿子，他和宗云晔是亲兄弟。
兴武帝用死寂地目光盯着夏贵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夏贵妃冷笑一声：“陛下，我入府后也想忘掉过去，也曾真心待你，可你呢，你只是贪恋了几日我的容颜便将我弃之不顾。既然中秋之夜是你留下了誉王，既然上天给我带来了孩子，你又对我如此凉薄，那我为何不顺应天意生下这个孩子呢？”
兴武帝狠狠地看向誉王，又转瞪向夏贵妃，捂着胸口，急喘着吼道：“奸夫、荡妇！”
夏贵妃哼道：“陛下，你这就痛苦了吗？你只觉得他人对不起你，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后来，我生下了晔儿，蔡氏百般嫉妒，你为了讨好蔡氏，为了得到她母族的势力，竟然按照蔡氏的意思给我喝下了让我终生不能再生育的药。你能体会到我的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