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睿在物证室发呆，费罗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喂！发什么呆呢？”费罗拍了拍他的肩膀，方睿没有回头，而是双手捂住面颊。“费罗……”他喃喃地喊道，“我觉得我还是辞职吧。”
费罗顺势在他身旁坐下，“这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
方睿抹了把脸，“现在的我不再是一年前的我了，好多东西脑子里都记不住了，而且也没有之前敏锐了。”
费罗握住他的肩膀，“脑损伤后遗症，这不正常吗？让你多休息，你非要回来上班。”方睿始终没有抬眼看费罗，“费罗，我觉得我可能没办法恢复了，说实话，你真不该同意我再回一队，就让我做个协警就挺好的了。”
“你别给我废话，赶紧的，把这西服外套给验出来，第一具尸体不见了，这件衣服上肯定有他的毛发，咱就能提取DNA了。”费罗说着，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边缘泛黄、还有些破碎的小本子，递给方睿。“这个，你拿着。”
方睿接过来，“这是什么？”他翻了翻，上面全是法医手记，各种细节。“你从哪儿得的？”
费罗摸了摸鼻头，“你别管从哪儿来的，反正这些都是你口述的，有人记下来了，这都是你的知识。”
方睿一时间语塞，因为他好像记起来了，曾经带过的一批实习法医，后来实习结束，这些法医没有一个人留在队里，不知道费罗是如何辗转找到他们，又找来了这些笔记。
“你出去吧，一个小时候给你结果。”方睿重新戴上护目镜，开始细致地查找。
费罗端了两杯咖啡来到监控室，“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钱胖打了个呵欠，“差不多2倍速看了一遍，9月25日当晚，也就是雷武德和丁杰曦周年婚庆派对上 ，来了许多车，我们重点锁定了这辆牌照为兴A 9X857的车。”
“有什么特殊的？”费罗以10倍速度看着监控录像。
“最近一个月，这辆车经常出入林源小区，而且会停在10栋的楼下停车场。”陈磊喝了一口咖啡。
“但是我们只能确定这辆车与10栋的女尸有某种联系，无法断定与12栋的雷武德两口子有什么关联。”钱胖挠了挠头。
费罗眼睛在随着飞速播放的录像移动着，口中不忘发问，“查到车主了吗？”
“嗯，车主是‘我知道你’心理咨询室的老板兼心理咨询师，黎曼。”陈磊调出相应的信息表格，给费罗展示着。
费罗眼睛撇过，迅速搜集完表格上的信息，然后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监控录像，“把第一名死者，雷武德的信息调出来，我看看。社交账号上的生活照我也要看到。”
陈磊几十秒的时间，便将费罗需要的信息展示出来，费罗再次飞速扫描后，又沉浸在监控录像里。
“我去看看方睿。”钱胖说着走出门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两头都一直没什么进展。
忽然，费罗定格了一帧画面，喊了一声，“找到了！”
一旁正在打瞌睡的陈磊被叫醒，“发现什么了，老大？”
费罗将那一帧画面放大，再放大，然后看见，这个叫黎曼的心理咨询师在9月25日下午3点左右，驾车进入林源小区，然而，他副驾驶上坐着第一名死者，雷武德。
“9月25日15：07，这时间距离雷武德被发现了死亡差不多两个小时。”陈磊回忆道。
“丁杰曦报案是几点？”费罗继续看着监控录像，这一次，他将速度放慢到2倍。
“9月25日17：13分。”陈磊翻出手记。
“方睿现场初步勘验的死亡时间是多少？”费罗继续追问。
“死亡时间大约是16点左右，距离报案时间1小时。”陈磊回答。
“死亡一小时被发现……”费罗喃喃细语，然后又一次将录像画面定格，“15：47。”他看到黎曼的车于下午3点47分离开林源小区，“看来，明天一早，我们需要去找这个黎曼谈谈了。”
这时，方睿将检测结果拿了过来，“西装外套上发现了三个人的DNA，两名女性，一名男性。男性肯定属于死者雷武德，两名女性，一名是第二名死者温缇，一名无法确认。”
“不是丁杰曦？”陈磊追问。
“丁杰曦那晚过来的时候，我偷偷藏了她一根掉落在肩头的头发，比对之后发现不是她的DNA。”方睿答道。
费罗唇角一抹微笑，“你小子行啊，都会使招儿了，所以留在一队没错的！”
陈磊不明就里，“你俩在说啥？”
二人相视一笑，没有接话。
“看来这个雷武德身边的女人不止一个啊！”陈磊摇头，“真佩服这种人，我这有一个女人就已经够呛了。”
“钱胖呢？”费罗问道。
方睿下巴一指，几人朝大厅沙发上看去，钱胖正睡得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