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有一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知道自己刚才做错事情了,急急忙忙的往后退去,不过眸子里面还是带着希翼的眼光看着她。
“不用了,我就是来找他说一些话而已,说完我就走,不会耽误他治病的。”戚芜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县令尴尬的点了点头,接着转过身去将门推开,里面顿时传来了几声咳嗽声,戚芜见到了戚宗元。
另外一边的军营里面,贺谨带兵回来之后,欣喜的想要去找戚芜,却发现在什么地方也找不到她了。
贺谨完全不担心她的安全,这里还都是他们的人,戚芜的安全他是可以保证的。
所以现在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是戚芜自己离开的。
虽然心里面有这种猜测,但是他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贺谨也找不到方向去找人。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贺谨颓废的坐在一边的破椅子上,脸上带着颓废的表情,一瞬间他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云祁走进去后便看见他这副模样,打探了一下周围,没有看见戚芜的身影,心里面有一些了然了。
贺谨什么时候会露出这些表情,当然只有戚芜离开了才会。
本来他是有事情与他商讨的,但是看他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有什么事情也只能改天再说了。
云祁只好又默默的退了出去,不过心里面却在琢磨着,该找一个人去仔细的打探一下,万一戚芜是有什么理由所以才离开的呢!
自己作为在军营中的一个士兵,面对自己的首领颓废的时候,他正该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到这些,他都由衷的为自己感到自豪。
云祁低头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罗芸问一下,戚芜在这军营中和她的关系比较好,也只能去问她了。
说干就干,他转身便就去找了罗芸。
罗芸看着云祁抱着胸口,用审视的眼光看着自己,心里面忍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云祁真正过来问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面还是心虚了。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惹到你吧。”
“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戚芜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也不让你告诉我他去哪里了,我只要你告诉我他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们自己去找。”
云祁说话的语气很是笃定,像是已经知道了罗芸知道一些什么一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戚芜?她走了吗?去哪里了?”罗芸极力的维护着戚芜,绝不可能背叛她的。
“呵呵,我说你还是不要装傻好了,你肯定知道的,你也知道这里这么危险,难道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吗?现在她离开的应该还不是太久吧,我们现在去找到她将她带回来,你还能将功补过。”
云祁抬着脚在屋子里面徘徊。
别棱也走了进来,咄咄逼人的说了几番话,罗芸面对着两个人的质疑,站了起来非常笃定的说。
“戚芜绝对不会背叛贺谨,我敢用我的人格担保!”
“他们之间的关系你们也清楚,再说了,戚芜有什么理由去做这些事情呢!”
云祁和别棱对视了一下,眼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戚宗元坐在床边跟身边的随从谈笑风生,外面守卫突然进来通报:“戚大人,戚小姐来了。”
“这么快?”戚宗元心中一惊,连忙躺回床上,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身边的随从也急忙起身,装模做样的照顾起来。
“戚小姐,”戚芜刚刚走到门口想推门进去,门口的守卫便给她拦了下来,“戚大人身受重伤,还请等属下通报一声。”
戚芜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守卫抬头暗暗看了她一眼,便躬身进去通知了一声。
“戚小姐,刚刚多有冒犯,现在您进去就可以了。”那随从满脸堆笑的朝着戚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戚芜微抬凤眸,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走了进去。
戚芜一走进去便听见了戚宗元连续不断的咳嗽声,一旁的婢女不断在的为他擦着汗,旁边还有一盆血水,盆边还挂着带血的汗巾。
“念慈啊,你来了!”戚宗元看见戚芜走了进来,故作虚弱的想要从床上撑手起来。
一旁的随从连忙说话:“大人啊,您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好呢,就不要起身了,赶快躺下吧!”一边说着一边躬身假装扶着戚宗元。
戚芜心中不由一惊:怎得会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脚下动作不由加快:“父亲大人,您受了这么重的伤就不要起身了,念慈来了!”戚芜连忙走到床边,扶住了戚宗元的手。
“好,好,为父听念慈的。”戚宗元顺势躺会床上,满脸慈爱的看着戚芜,戚芜不由得有些晃神。
戚宗元趁机给旁边的随从和婢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退下,随从和婢女朝着戚宗元微微点头,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无声息的从旁边退了下去。
“念慈啊,坐近些,让为父好好看看你,为父都多长时间没有看见你了!”戚宗元满眼泪光的看着戚芜。
戚芜听见戚宗元的声音回了神,并没有注意到整个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她和戚宗元两个人。
看着戚宗元那张泛着泪光的脸,神色不由得软了下来。
戚宗元注意到了戚芜的神色变化,知道她有些心软了,不等着戚芜说话,便又赶忙说到。
“为父知道你母亲去世以后,你在府里过得不好,都怪为父当年太忙,没有及时的关注到你,导致你从京中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好几年,为父可担心坏了!”说着,戚宗元便又落下来几行眼泪。
“父亲……”戚芜心中不由得有些愧疚,抓紧了戚宗元的手。
“都是念慈的错,念慈现在不是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嘛?”
“好,好……”戚宗元欣慰的拍了拍戚芜的手,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到。
“当年你不辞而别,为父发现的时候连忙派人去找,可惜为父发现的太晚了,一连好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才导致咱们父女两人分离那么久,现在为父找到你了,以后啊,你就好好呆在为父身边!”
戚宗元支起身来,一脸慈爱的看着戚芜,就像看着自己的至宝一样。
戚芜听着戚宗元的话,眼眶有些湿润,本来冷酷的凤眸也软了下来,蒙上了一层水雾。
“好,以后念慈都乖乖的呆在啊父的身边,陪着阿父。”
戚芜顺着戚宗元的力,顺势靠在了戚宗元的怀里,没有注意到戚宗元眼里一闪而过的狡诈。
戚芜现在的心里是感觉到满足的,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她在府里过得连一个婢女都不如,戚宗元又太忙,好像根本没有注意过她。
现在,娘亲虽然去世了,但是阿父又给了她关爱。
戚宗元嘴角微微上扬,假意的拍了拍戚芜的背,从怀里扶起来。
“念慈啊,等着为父的伤好了,你就跟着为父一起回京怎么样?这样咱们父女两个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戚宗元有些急切的说着,戚芜听到这话,心中一“咯噔”,却又犯起了嘀咕,刚刚有些雾气的凤眸又回归了清冷。
这一下子,算是明白他此行的目的了。
“父亲大人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戚芜顺势直起了身。
戚宗元不由有些着急,急忙又拉住了戚芜:“念慈啊,是不是还在怪为父当年没有及时关照到你,没有及时找到你,都是为父的错,你就跟为父回京吧好不好?”
戚宗元有些着急,甚至忘了自己还在装病这一事情,看见戚芜有些冷漠和疑惑的神情才想起来,急忙又咳嗽两声,靠回了床上。
“咳……咳!念慈啊,你就别怪为父了!”戚宗元伸出手捂住嘴假装咳嗽了两声,随后又满眼泪光的看着戚芜。
戚芜对于刚刚戚宗元的表现有些疑惑,刚刚他的行为完全不像是受重伤的人,戚芜眼眸暗了暗,心中多了一个心眼。
“父亲大人还是先养伤吧,父亲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您先好好养伤,戚芜先退下了,您好好养伤。”
戚宗元有些恼怒自己刚刚过于着急,只好装作虚弱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好,都听念慈的,你多在城中留几日,陪陪为父,为父的伤好的也快!”
戚芜只道了声好,便离开了。
戚芜离开之后,戚宗元立马转变了他那一副虚弱的样子,满脸阴沉:“小东西,人不大,心眼还挺多!”
“大人……是戚小姐没有答应您嘛?那咱们的计划……”那随从不知从哪里又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问着。
“计划,继续,不用管她,我就不信她能这么一直倔下去,哼!”
戚宗元狠狠的甩了一把袖子站了起来,如果戚芜还在,一定会很诧异,戚宗元不是受了那么重的伤嘛?
“贺慎来信没有?”戚宗元问到。
“报告大人,来了。”那随从满心欢喜的答到。
“好,随我去密室”,戚宗元把手一背,大步朝前走着,那随从连忙跟上。
戚芜走出屋子,外面的阳光亮的晃眼,戚芜凤眸微眯,心中却有些凄凉。
戚宗元如此急切的劝她回京,怕是没有什么好事。
但是他刚刚对自己的态度……貌似,不像作假。
戚芜微阖眼眸,叹了口气,握紧了拳头,大步离开了。